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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简直不该诞生！”
“他患脑动脉瘤的几率是15.6%，患胃癌的几率是30.1%，患阿尔兹海默症的几率是25.4%，患......”
“他可能是近亲结合的产物。”
“我们的中央系统怎么会出这种纰漏？”
“够了，不要再闲谈了！”
“新生儿编号6969，尘民！”
咔哒——
伴随清脆的回车键敲击声，一串信息被输入档案室终端，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
婴儿房里，躺在保温箱中的6969怔怔地望着天花板，他既不哭也不笑，跟周围的其他婴儿形成鲜明的对比。
6969的基因恶劣得堪比旧世界欧洲皇族，大概率无法活过三十岁。
这显然是近亲结合造就的悲剧。
但近亲结合也有可能诞生天才，爱因斯坦、牛顿、达芬奇、达尔文。
虽然这种概率十分渺茫，但6969毫无疑问属于此类。
他的大脑发育程度远胜于其他婴儿，尚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有了记忆。
在等待出生的漫长时间里，他甚至学会了语言。
尽管对有些词语不甚了解，但他大致能听懂周围的人在讲什么，比如他的一个叫“基因”的东西很差，他因此被认定为“尘民”。
他不知道“尘民”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被认定为“尘民”是坏事。
6969静静地望着天花板。
他现在有些迷茫，因为在他人生的前十个月里，他一直生活在温暖的羊水中，来自母亲的营养无微不至地滋润着他。
他不知道离开母亲的肚子以后该如何生存。
渴望生存是所有生物的本能，而在6969身上表现得更为明显，怪异的基因为他带来了比常人更强烈的求生欲。
咔哒——
他听到有人打开了婴儿房的门，这个人走走停停，过了好几分钟才来到他身边。
“尘民？嘁！”
6969听出了这个人对他的不满。
话音落地，他忽然被一只手粗暴地拎了起来，他本能地挥舞手臂挣扎。
这时，一个奶嘴怼进了他的嘴里。
这味道......
6969呆住了。
这个人捏住奶瓶朝6969的嘴里射了几股稀薄的奶汁，然后便把66969放回保温箱，转而去喂养下一个婴儿。
“上民！你是好样的！”
“给你多喝几口！”
6969听到旁边的声音，懵懂无知的他首次意识到上民跟尘民的差别。
上民......可以多喝几口。
6969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他扭动身体，试图坐起来，尝试失败后他安静了下来，但漆黑的大眼睛里依然闪烁着不安分的神采。
时间转瞬即逝，一眨眼便过去了三个月。
在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曾经连坐起来都困难的6969已经能扶着保温箱的边缘站起来了。
这简直是医学奇迹！
但这奇迹不是凭空来的，6969每天都会有意识地尝试坐起来，相关部位的身体组织得到锻炼，发育速度比寻常婴儿快得多。
而关于平衡的脑部结构，6969早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发育好了。
6969扶着保温箱的边缘环视四周。
他瞧见了许许多多相似的保温箱，也瞧见玻璃外走过的医生和护士，这是他头一次视野如此开阔，竟有种一览众山小的错觉。
忽然，玻璃外有个人停了下来，她注意到了6969。
6969也注意到了她，他们隔着玻璃墙对视，一股怪异的氛围在他们之间形成。
几秒后，6969收回了目光。
根据他的观察，他跟上民婴儿唯一的区别就是保温箱外挂的牌牌不同，他推测只要交换他们的牌牌，他就可以享受上民的待遇了。
6969抬起腿，从自己的保温箱里翻了出来，他骑到了保温箱的护栏上，伸出一只手，早有预谋地薅下了旁边保温箱的蓝色卡片。
他将这张蓝色卡片放进自己的标签格里，然后把自己的绿色卡片插进旁边保温箱的标签格。
做完这一切，他乖巧地躺回自己的保温箱。
累死宝宝了！
玻璃外的女人目睹了全程，她震惊地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望着6969。
这孩子......
这时，走廊另一端的大门打开了。
一位护士走了过来。
护士与玻璃外的女人擦肩而过，玻璃外的女人什么也没说，她深深地望了6969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傍晚时分，又到了喂奶的时候。
今天恰巧新旧护士交班，原本负责婴儿房的护士被调到了别的地方，改由一位叫塔莉的新护士负责照顾婴儿。
塔莉并不清楚6969原本的身份，在她眼里，6969是上民凡默。
6969首次体验了上民的待遇，不仅被温柔地抱起，还有管饱的奶水和两勺甜丝丝的维生素粉末。
这样的待遇远比挂绿牌牌的时候强多了。
这一晚，6969怀着愉悦的心情入睡。当他再次醒来，他的身份不再是尘民6969，而是上民凡默。
时间一晃过去一年，上民婴儿跟尘民婴儿被分开了。
在上民婴儿的大宿舍里，凡默凭本事撵走了原本占据窗边位置的婴儿，霸占了全宿舍位置最佳的婴儿床。
时不时会有人来给他们上课，教他们说话识字和灯塔内的一些常识。
灯塔就是他们生活的地方，这是一座悬浮在空中的巨型建筑物，在几十年前的浩劫中保存了人类最后的火种。
凡默在这里度过了他的幼崽期。
由于超乎常人的大脑发育速度，他成为了灯塔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孩子，各方面的成绩都十分优异，把其他孩子甩出一大截。
他的性格也很成熟，因此交到不少朋友，其中还有一位大朋友——红寇。
他一早就认识红寇，因为红寇就是那天站在玻璃外围观了他逆天改命全过程的人。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当初的行为是何等恶劣，一旦被灯塔发现，轻则被贬为尘民，重则被处以严刑。
他感觉红寇也认出或者猜到了他，他们之间保持着微妙的默契。
平静一直持续到十岁。
“孩子们，今天是你们选择未来的重要日子！”
“如果你的身体里流淌着勇士的热血，如果你愿意为灯塔的明天献出生命，如果你愿意去地面与可怕的噬极兽战斗，那么你可以选择成为猎荒者！”
灯塔是一座悬浮在空中的孤岛，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派人去危机四伏的地面寻找物资，这些人被称为猎荒者。
红寇是猎荒者的指挥官。
“如果......”
“如果......”
“如果......”
“每一种选择都有名额限制，成绩优异的孩子可以优先选择，这是对你们刻苦学习的奖赏！”
“凡默，你的选择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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