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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高考没有达线,对我的打击是比较大的,所以当时的很多东西,我都刻意的去忘掉。
我记得我花了自己所有的钱,想要逃离当时让我窒息的环境,于是我给和我关系不错的家门口的好朋友告了别,买了火车票,想要去很远的地方躲清静。
结果我把火车票落在她家了,他爸爸半夜要去批发市场批发家里的蔬菜,于是我半夜起来等他爸爸路过,因为夜晚的光线不好,我在广场上狠狠的摔了一跤,搞得血肉模糊,吹了吹,爬起来。
第二天爬上火车,去了武汉,去找我的另一个好朋友。
我记得过了河南,树叶就开始看郁郁葱葱,那些我死活都学不会的地理分界线,突然就在现实的演绎中开悟了。
到了湖北的时候,湖泊就多了起来,风景和气候很不错。
生活就像是一座山,站在山顶的人和站在山脚下的人,看的风景几乎是没有什么一样。当时的我,在一片的绝望中,看到的全都是山脚下的泥土。
到了武汉,我的朋友接着我,我开始坐公交,第一次见到要投币的公交,我有点手足无措,我朋友的脾气不是很好,随时都会发火,虽然她见到我很开心,但是我内心里还是有点怕。
我口袋里有零钱,我又不敢说,她没有零钱,就投进了一个50,然后站在公交门口一点一点的收上来乘客的投币,最后到我们下车,还有10元钱没有收到,我们就丧的下车了,我不敢告诉她我有零钱,我怕她发火。
我第一次见到大城市的样子,一个红绿灯就像堵车一样。双层的巴士,能看到长江。因为高考完之后,他们大学还没有放假,所以我们就住在宿舍。
我当时去的时候,没有带书,大概是真的绝望了,只带了一个写的很工整的日记本。
我想着在武汉打工。
武汉的夏天,要一直随身带着雨伞,快中午的时候,太阳很热,一般到了下午就会有一阵雨,非常的准,王同学说,那就是因为紧挨着长江,标准的局部小气候。
我的同学那个时候找到了一个新的对象,还有很多的课程还没有结束。所以我一般都是自己在武汉瞎溜达,就在黄鹤楼附近。去过首义广场,去各种找工作,太累的时候,就在广场的躺椅上躺下,躺下后就会被保安叫起来,我第一次知道公园的椅子不能躺,只能坐。
他们学校的早餐是六毛钱一个糯米团子,咸的,吃上两口就饱了。中午的热干面,也是吃上两口就饱了,我大概是水土不服,一吃就饱,不一会就又饿了。
我很着急找工作,因为想要有收入。最后真的没有合适的,碰到了一个餐馆,我决心去做服务员,那个时候笨,不知道工作经验的优势,总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其实我完全可以去应聘美容师,我是个合格的美容师。我去试过幼儿园老师,他们园长拿着我的深证复印件,说我不是本地的,不合适。
也是在那几次找工作的过程中,我知道了身份证复印件要写上“复印无效”的字样,我知道了本地人的重要性,至少沟通没有障碍。
我太着急需要一份工作了,就定下了服务员这个工作,我想着我妈在饭店洗碗的时候,我见过服务员的样子,应该也能干得了。
事实完全不一样,所有的菜单,我都不认识,我清晰的记得剁椒鱼头,小龙虾,大虾这些菜。我怎么都分不清小龙虾和大虾这两个东西,直观来看就是一个是红的,另一个是白的。以为没有见过,也没有吃过,我一直以为大虾是没有壳的。
别的服务员告诉我,都有壳,怎么会没有壳呢?
服务员比较辛苦,我们除了日常的上菜,还要有专门的看管区域,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饭店的桌子,是有序号的。几乎一整天都是站着,从早上9:00到晚上十点。中午四点到五点的时候,有一个小时的打烊时间,可以自己找地方休息,我会把包间的椅子并在一起,然后躺在上面,时常是身体疼痛和僵硬的都爬不上去。
那种日子真的煎熬,我就坚持了七天,最后实在坚持不下来了,就找了一个比较荒唐的理由辞职拿了工资跑了。
为了继续找工作,我们一起去了武汉大学,在那里有一个男同学喜欢我朋友,我朋友不喜欢他,但是为了给我找工作,也是没有办法。
到那里我才知道,大学里有一种本科叫做自考本科,和所有普通的本科是一样的资源,一样的老师,有可能就是不在一个校区。
自考本科的孩子,都是没有考上本科的学生,类似于工作后的成人自学,只不过自考本科是全职在学校里。
这种招生是私人对接的,所以需要通过市场运作去招生,就像我们每天打开电脑看到的各种招生广告一样的。
武汉大学附近有个东湖,一望无际的特别像海洋,在东湖的边上,我们和那些代理一起想着怎么去招生。
当然,做市场没有那么容易,我当时想着是回家招生,毕竟我们这些毕业的学生,有些人还是想要上学的。
想到回家,我就不想在武汉呆了,王同学每天给我发信息,让我尝试复习一年,毕竟只是发挥不好,并不是没有实力。
于是打着回家招生的名义,我想回家了,因为没有足够的路费,我朋友给我打点了不少。
人都是后知后觉的,后来我才知道,身边的人对自己的影响有多大,比如一模一样是外界环境,如果身边都是一些资质平平的人,那就很难有所突破,因为找不到标杆。
后来我努力考上的大学,那里的学生,学习都很好,研究生几乎都遍布在全国的名校里,并且有很多出国的。和一堆优秀的人在一起,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们那些自考本科毕业的孩子,一年一个年级只有一个或者没有,能考上研究生的,还是费尽全力考上的本校,像极了我们高中的样子。主要是毕业了以后,在社会上找工作,是和高中毕业一样的境遇。
当然,环境是一方面,主要是自考本科的学费是真的贵。到家后,我给我妈说了这个事,我妈说那么昂贵的学费,我们村里有几个人能掏得起呢?
也是一语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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