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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先生可真体贴。”熙雅伸出手，将一个苹果递给顾淼，“这里天气干燥，要多吃些水果。秦先生忙碌，不一定能面面俱到。这是我助理昨儿个到县城买回来的，我想着给顾小姐留一个呢。”
“你拍戏辛苦，自己留着吃吧。我想吃让小黑开车带我去买就行了。”和熙雅说话时，顾淼通常不敢长时间直视她。
她记得以前曾和冯若卿讨论过娱乐圈的美女，那时她们都提到了熙雅。就是这种美而不自知的人最让人难以拒绝。
熙雅浅浅一笑，将苹果放在小黑手上，“照顾好顾小姐，我去拍戏了。”
说完，也不等小黑回应，自顾转身走进片场。她双手提着粉色的裙摆，长长的发丝摆在后背，走起路来轻盈飘逸，所到之处，都能引来周围人的目光。
“这样的美人，恐怕和谁在一起都可惜了吧？”小黑不由自主感叹道，顾淼用力拍他的肩膀，“人都走远啦，还看呢！”
“哎。姐姐别介意啊，我虽然喜欢看熙雅小姐姐，但真要在一起，还是和姐姐一起舒服。”
“你说什么呢？谁和你在一起了？”
顾淼真想直接操起脚丫子朝小黑后背踢去。这小子一天到晚的白日梦，也不晓得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呢。
“姐姐饶命啊！饶命饶命……”小黑双手抱头，苹果滚落在地，沿着地面往一旁跑去。他正要去捡时，却见副导演弯腰拿起，微笑着朝他们走来。
“糟糕，说曹操曹操到，姐姐别怕。”小黑自说自话着，自己倒是往后退了一步。
“远远看着你们闲聊，怎么，小黑不用去做事吗？”语气强硬，嗯……勉强·有三分导演的样·子。
“秦先生让我陪着顾小姐。”小黑终究是怂，只能拉出秦向焱当挡箭牌。
“说到做事，现在正拍着呢，导演倒是挺闲的。”顾淼似笑非笑道，丝毫没有示弱的迹象。
“我只是想过来看看顾小姐，既然你这么不欢迎，那我走了。”他伸出手，眼睛还是没从顾淼身上移开。
顾淼朝小黑看了一眼，小黑就知道接过苹果了。看着那人背影走远后，小黑将苹果在衣服上使劲搓了搓，忿忿道：“油腻男！人渣！”
“你这话说的好像他对你做了什么事一样。”顾淼忍不住捂嘴笑，小黑眼珠子四下转了转，凑近，一副八卦意难平的模样低声道：“我前几天半夜起来，看到那个人从熙雅小姐姐房里出来呢。”
“你说什么？！”
顾淼太差异，以至音量比往常大了好几倍。片场内所有人朝他们看来，灯光下的秦向焱也看着她，一副皱眉模样。
顾淼看着同样看向她的熙雅，灯光下的她多美呀，纯洁得像一个天使，怎么会……
小黑急得冲她眨眨眼，顾淼低声道：“你跟我过来。”
而后转身向外头走去，小黑紧跟上去，其他人在导演的喝声下又恢复了工作。
……
“说吧，怎么回事？”顾淼倒吸一口凉气，别人她信，但是熙雅不行。
“姐姐，接受现实吧。这个圈子就这样。不然你以为像熙雅小姐姐这样毫无背景的人是怎么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
“她不会的！”
顾淼只要一回想起副导演那副油腻的模样就感到恶心。
……
“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撞见这种事，在这个圈子呆久了，得学会视而不见。”
“可他明明没有什么权力，凭什么可以……”
顾淼咬着下嘴唇，只要一想到熙雅被那个恶心的人欺负，她胸腔内的血液就不由自主往上涌。
“所以说，熙雅小姐姐也不容易……可以看得出来，她很羡慕姐姐你呢。姐姐有秦先生保护着，又不用受这圈子里的条条框框困扰着，多好。”
顾淼回到片场时，熙雅和秦向焱正上演一场分别戏码。秦向焱紧紧抱着她，低声说着令人撕心裂肺的情话。熙雅低头啜泣，灯光聚焦在他们身上，好像一束来自天堂的光，照耀着两个同样孤独的天使。
有事戏演多了，会分不清和现实的差距吧？
秦向焱尽管在演戏，但目光终会抽空落在她身上。顾淼不想他分心，只好佯装低头工作。恰巧这时电话响了，一看居然是林战的来电。
她起身，走到角落去接了电话。
“昨天没看手机。”林战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不像样。
“你在家吗？”
“嗯，在家。”
……
沉默。
顾淼不知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她说不出口，也不想说。林战自尊心那么强，安慰他就等于默认了他抄袭的事情。
“我让你失望了吧？”
“也没有。每个人都会犯错。”
“可我犯的是不可原谅的错。”
“林战，”顾淼望着墙壁上斑驳的影子，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重要的是以后，不是吗？”
“我已经没有以后了。”
“不要自暴自弃，你还年轻，相信大家可以理解你的。”
“没用了，什么都没有了。淼淼，谢谢你还愿意接我电话。你是现在唯一还愿意关心我的人。”
“千万不要这么想，你还有其他朋友呀。高山，若卿，我们都很担心你。”
“呵，谢谢你安慰我。”
……
“其实我想问你，关于写作……你真的快乐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享受这个过程。”
“享受吧，但也不是完全享受。我不知道说了你会不会懂，我有时会陷入死胡同里，我需要一个出口。可能可能有时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如果暂时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吧。我只是想跟你说，如果累了，暂时抽离出来没关系的。没有人能一直创作，也许走进生活会更好呢？你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也不好啊。”
“我知道了，谢谢你。”
……
没等顾淼回话，林战就挂了电话。
从那以后，顾淼又试着给林战打了几次电话，但都是未接状态。高山也从未给过她任何回应。虽然心里不安，但好在林战曾给她回过电话，她相信他只是躲起来而已，他不会想不开做傻事的。
……
自从秦向焱从威亚上掉下来后，剧组人员提高了警惕，每次拍摄之前都派人检查所有设备，虽然多了道繁琐的工序，但一连几日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经过三天两夜的连轴拍摄之后，第一阶段的拍摄终于接近尾声了。适逢今日大雨，导演组提议所有人到外面聚餐。
秦向焱早早起来了，坐在宾馆窗口望着外面的大雨发怔。即使是几日未眠，他昨夜也只是断断续续睡了三个小时而已。
顾淼躺在他身旁，能感受到他躁动不安的内心。尽管他已经在努力控制不吵到她了，可越是这样，他的呼吸声就越重。好像有人将他捆绑在床上，他无法动弹，没有自由。
到了后半夜，顾淼忍不住坐了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实在睡不着就起来聊天吧，我陪你。”
“快睡吧，你都几天没睡了。”
秦向焱把顾淼按了回去，将她搂在怀里，温柔的手抚过她的发尖。不想说话的时候，只有动作能代表他。
他明知自己这样会让她跟着受煎熬，可他也无能为力。
“回去我们就去医院，好不好？”
“快睡吧，再不睡天就要亮了。”
秦向焱拉紧了被子，用手捂住顾淼的眼睛。窗外不断传来雨水敲打墙壁的声音，顾淼闭上眼，窝在秦向焱怀里听着他舒缓的心跳声。
他总在夜晚时候最清醒。
……
天亮的时候，秦向焱才算是睡了过去。他睡得很浅，顾淼刚一翻身便睁开眼。
“醒了？”
“几点了？”
秦向焱摊开被子，穿着浅灰色睡衣的他看起来像一个睡醒的孩子。
“才六点呢，再睡一会吧，晚点我叫你。”
“今天不是有聚餐？”
没想到秦向焱能记住这事情，顾淼返身回到床上，靠在他肩上，“不想去就不去啊，反正你也不爱说话。”
“不行，今天老佛爷过来。”
秦向焱在说话间已经穿好了衣服。顾淼惊讶道：“我怎么不知道？他过来干嘛。”
“处理剧组的事情。”说完，看顾淼仍是一脸疑惑的样子，继续解释道：“就是你瞒着我的事情。”
“我瞒着你的事情……”
顾淼在脑海里想起了很多事情，不知道秦向焱说的是哪一件事。
“我都知道了，熙雅告诉我的。”
秦向焱站到窗前，拉开帘子，满世界的雨水飘洒。
“剧组出事故很正常，偶尔死一两个人他们也不会当回事的。”
顾淼呆呆地望着秦向焱的背影，他好像和雨水融为一个世界。他有时说出的话像迷，她猜不透。
“这事还用得着老佛爷亲自来处理吗？”
顾淼记得小黑跟她说过，已经用钱摆平了。
“他来还有其他事情，总之今天这场聚餐我不能不去。”
秦向焱回过头，走到顾淼跟前，单手搂着她的腰间，“你留在这里吧，不能再让你喝酒了。我会跟他们说你不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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