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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初,我的伤不妨事,你且安心。”
小欢儿探剑指,轻轻抵在阿初前额正中央,这一句关切之语,她是混着静心诀,由心声传入到阿初的心扉,并非是言语发声,此举倒是真令阿初心定不少。
还未待小欢儿放下紧悬的心,只闻一道雷鸣轰炸大地,紧接着电光燃亮整座山,举头望天,只见混沌苍穹正中央骤现一道裂缝。
原本被小欢儿抵挡在灵光盾外的天目流火,此刻皆向裂缝处聚集,绕成一个圆,流火弹成筒状,似无数凤凰翎羽迸发向大地,小欢儿这回真真处于万丈光芒之间,但这万丈光芒,却一道一道劈在她周身灵脉。
在承受数道光劈之后,小欢儿身躯一颤,眼眶渐红。
“原来我就是最后一道阵眼,阵破即身死。阿初找了这许久,都未能找到最后一道阵眼,难道他早就知道我……不可能不可能,他绝非是因私负义之人。”
身后一道寒风掠起她的衣襟与发丝,也吹散了她来不及坠落在地的泪。
小欢儿回头,只见阿初强撑着聚起仅余的法力,重复捏出法诀,寻阵眼期间,他都必须维持入定状态,声不得动,灵力不可扭转,仅能以法力维持法诀运行。
一道霹雳落在他的肩头,他整截衣袖都被撕毁,接下来的霹雳便都落在他的手臂上,仅一道,他的手臂登时血肉横飞,他本就清瘦,没了皮肉掩护,白骨就这么突兀地现出来,再接下来,霹雳击碎他的外骨,小欢儿眼睁睁瞧着这一副她本以为是最结实的骨架,骤添数个窟窿。
“最后一道阵眼是我,力量源就在我的心口。”小欢儿冲他大喊。
阿初就连一声“什么”都没有回应,但他的法决却在骤然间消逝,他由于没能平稳收力,自身受到法决反噬,这会儿都来不及掩饰,直接当着小欢儿的面,血溅于地。
他身子一栽,又吐出一口鲜血后,一步一摇晃,踉跄着快步走到小欢儿身旁,他没有耽搁一刻,随后立即探掌去检验小欢儿所言是否属实。
“法力不同于灵力,灵力归于主灵脉,可无限再生,法力却是随用随灭。我引渡给你一些法力,你再做查探。”
小欢儿直接抓住阿初的手,抵在自己的心口处,她的呼吸越来越湍急,他们的手也在她心上,随着她的心跳而起伏不定。
就连阿初的心也十分紊乱,双瞳忽上忽下,双唇微启,许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唇角不仅向下微沉,就连唇瓣也忍不住发颤。
“对不起,我又错怪了你。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我就是最后一道阵眼。”
“不可能,定是哪里弄错了。我再探……”
小欢儿阖上双目,这一回泪珠终于完整坠下,她微微扬了一下脖子,她已没有时间去消化这些伤痛,能有这一抬眸的时间,来掩饰内心的苦痛,小欢儿已然十分知足了。
接下来她就能重展笑颜,握紧他的手,云淡风轻地问一句:“你说,这阵眼会不会在几千年前就藏在我身体里了?你说我会不会也像传说中的凤凰那样,历经苦痛涅??,然后获得新生?”
“不要放弃,定还有其他破阵之法!”
小欢儿浅笑宛然,她的法力就像她的笑和情一样,缓缓柔柔地围绕在他的手边,像他那样轻柔细语,她在这一刻终于学会了,小欢儿凝望着他道:“我可是把我的心都给你了,你要好好捧着,若是你失手打碎了,我可不饶你。”
“不许放弃自己!”阿初这一回是真的力竭了。
若非如此,她也讨不得这契机能够控制他的手,容不得他反抗,就用他的手掘出她的心来。
花灵掘心的场面虽不见血,那力量源,呈一整朵合欢花状,缓缓自他的掌上流转升起,那画面甚至还有一些幻美,然在他的眼中,这附着阵眼之力的花灵之心,每一道利芒都那么灼目。
“这不是阵眼,这不是……我替你放回去……”
小欢儿笑着摇了摇头。
这情之一字,令多少人魂牵梦萦,又让多少人粉身碎骨终不得偿其所愿,如今又令一向冷静睿智的阿初连话都说不清。
“这可是我的心哪,哪容你想放回去就放回去。”小欢儿语毕,终于坚持不住,瘫倒在阿初怀中,抬起双手托住那团花灵之心,“阵眼有古怪,先莫急着破阵,此处灵力流流动规律紊乱,不像是仅为替幕后之人打掩护这般简单,倒更像是要逼出某种力量。”
这段话小欢儿说得还算连贯,但她的身形却以已呈现散灵之状,就连托着花灵之心的双手,都已成半透明状。
她又要谢幕了吗?
阿初的心似刀剜过一样疼,偏偏此刻天目流火又不合时宜地朝他们砸落,小欢儿用尽最后气力,将花灵之心猛推入阿初心脉。
就在灵光没入阿初心口时,流火弹也在他们身侧炸开,仅一眨眼间,小欢儿整个人腾空,紧接着阿初有力的臂弯托住她的后背,将她打横抱起,一同冲上高空。
两人在半空俯瞰大地,砸在地上的流火弹,比疾风骤雨时落在水面的涟漪水韵还要多,以目前的战况,他们只能像跳九宫格那样,看准何处上空的流火弹刚刚移开,瞅准这一点暂且安全的时间缝隙,就先到那处先落一下脚。
若是使用灵力瞬移,自然不需要缓冲,但现在阿初动用的是法力,必须即用即补,所以他只能暂做休整之后,再继续逃生或者反攻。
以他目前的法力消耗状况,一时半会儿反攻是不可能了,他只能不停地缓冲,尽可能节省法力,预计在缓冲一段时间之后,再发动全力一举击败敌方。
“阿初,让我们最后再并肩作战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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