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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精，你快些。”天女无欢本还想耐着性子等等，可这镜子精调动灵力的速度慢也就罢了，可她却没有一点儿危急感，还在这不知为何人容，天女无欢忍不住催促道。
镜子精，不，是古鉴精灵打着天女无欢有求于她的算盘，还真是优哉游哉，这会儿还有闲心对着自己理云鬓。
这能忍？
天女无欢也不跟她客气，好在早有准备，这锤子原本是她用来破可以用神器破除禁制的空气墙的，没想到这会儿倒成了威胁镜子精的工具。
紧握着锤子，天女无欢正欲给镜子精来一个当头棒喝，就听那镜子精双手抱头道：“别介别介！粉身碎骨浑不怕，全留碎渣在天界。我也不想做一面碎的镜子，我这就开始。”
天女无欢沉沉“嗯”一声，却还是把锤子在掌心敲得“砰砰”响。
镜子精是真的怕了，她边蓄力边絮叨：“锤子一声落，镜子两行泪。求天女大人不要砸我，我可以帮天女大人找到那个生灵。”
“我不寄希望于你，你只要帮我折射出对岸的情况即可。”
镜子精一听自己要做的事也没多难，肉眼可见地释然了神色，她还蓄力将对岸的情况反射成镜像，边解释道：“我还以为我要舍身于此，这才用心整顿了仪容仪表，天女大人请耐心等待须臾，镜像马上就能生成了。”
“快些，否则你整理的就是你的遗容了。”天女无欢还是没放下锤子，其声冷彻。
“是仪容啊。”镜子精感觉自己的措辞没毛病，她跟本没察觉到天女无欢对她的磨叽动作已经快到忍无可忍的地步，在大锤向镜子精头顶呼过时，镜子精再次双手抱头。
可锤子还是落在了镜子精的头上。
“我都在尽力弄了，为什么还要砸我。”镜子精一面哭，一面拾起散落在侧的碎片，幸而这一记天女无欢打了弯，仅是伤到了镜子的边缘。
镜子精一面拾自己的碎片，一面还小声嘟囔着“完了完了，这回真的是要整理遗容了”，她拾得太专心，都没有发现下一波攻击力正在逼近。
“小心。”天女无欢直接抓住镜子精的肩膀，这空间位面忽然翻转，眼看镜子精就要葬身在锤子之下，天女无欢也没想太多，直接伸手去扳镜子精，却不慎被镜子边缘的破碎口划伤。
“天女大人！快把我擦干净，您的鲜血会……”镜子精的惊叫戛然而止，天女无欢的双瞳微缩，她简直不敢相信，镜子精竟然开始融化！
“救救我！天女大人……”事到如今镜子精也不得不道出所有隐秘，“您现在和他在两个空间里，而融化我就可以融化掉阻隔在你们之间的通道，但却会把你们永远困在这里！”
天女无欢就知道镜子精有情况瞒着她，她厉声呵斥：“如此要事，你竟敢不报！”
“我错了我错了！求您救救我，我一定全力助你们！”
眼下自己势单力孤，倒是应了那句话多个朋友多条路，天女无欢探手至镜子精头顶上空，她的手投映在覆了裂缝的镜面上，从某个特定角度看，就像是她的手被劈开，很是可怖。
天女无欢本是要救镜子精的，可在探力后她忽然收回手，转身欲走。
这会儿镜子精急了，原地大吼：“天女大人救我！”
“相见总好过漫无目的地寻找。”天女无欢沉声道完，大步朝镜子精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就不怕你们被永远困在这吗！你是花木精灵，需要阳光雨露。他是鲛人，御水而生，喜阴冷。你们不可能能在一起过活的！”
镜子精这话说得好没营养，天女无欢付之一嗤，继续大步向未知处走，其实她早就料到这一点，若将此处比拟成一个小世界，那么他极有可能会选择在最适合他生存的那一块区域暂且休养生息。
他不可能不说一声就自谋出路，让他做出这样选择，定然有什么事已经迫在眉睫。
天女无欢掏出方才趁乱拾取的镜子碎片，折射出四周的环境，她终于找到了一处有水且连雾气中都满是冷凝水的暗区。
“阿初！”天女无欢一声惊呼，在不远处盘腿而坐，正在闭目调息的阿初骤然睁开双目。
他急切想要起身，却在手撑地面时崴了胳膊，整个身子都快要侧倒在地上，天女无欢飞奔过去，阿初恐她担忧，忙双手撑住地面艰难起身。
“无欢，我……”天女无欢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在阿初蹦出这三个字后，天女无欢直接给了他一个紧密的拥抱。
阿初被骤然卷在其中，一时间有些上不来气，听得他虚咳两声，天女无欢忙放开手。
“阿初，你怎样？”天女无欢也瞧不出阿初有何不适，仅是觉得他的身板有些无法言喻的……柔软？
“不妨事。”阿初向后小退一步，“鲛人喜阴，花木恋阳，莫让我的阴寒之气冻伤了你。”
“不怕。”天女无欢狡黠一笑，在阿初的理解力看来，这算不得是一个微笑，但天女无欢知道她自己的那一点点小快乐已经抑制不住了。
阿初双瞳微瞠，天女无欢的快乐此刻不在他所能理解的范围之内，他迅疾背过身去，一手拢成拱桥状，照着自己的尾巴隔空覆下去，一团光华在他掌心闪现，再转身时，天女无欢发现他手里多了一段鲛绡。
“这是……这这不会是从你尾巴上扒下来的吧？”天女无欢大惊，哪里还敢去接他递来的鲛绡，趁他不备，赶紧偷偷在他脉搏上撸了一把。
幸好幸好，他的内息目前还挺稳健。
“你该不会取这个要断尾什么的吧？”阿初终于理解了她的紧张，想笑又不敢笑，就似压着雨露的薄云，憋得很难受。
天女无欢想说一声“是”，但转念一想她堂堂天女，竟然也会误信传言，总觉得有些丢面儿。
阿初也知道她不会展现出“孤陋寡闻”的一面，这会儿阿初倒是浅浅地笑了，在阿初似旭阳散落的目光下，天女无欢沐浴在他的温柔里，忽觉身上一凉。
“鲛绡可以锁定你的位置。”他替她系好衣带，“别再跑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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