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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有一个插播电话。号码很长,是来自美国的越洋电话。苏囡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挂了电话。
“为什么不接?”
“应该是祝贺我新婚的电话。”苏囡笑了笑,表示不用在意。虽然这个电话很可能是总教打来的,但在此时的苏囡的心里远远没有莫言重要。如果她知道这个将是她和总教最后的电话,苏囡无论如何也是不会按下拒听键的。可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苏囡也只是个普通人,无法预测未来。
当苏囡和顾倾城冲冲赶到别墅,莫言早已经被别墅内的仆人抬进了手术室。毕竟莫言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别墅内外的仆人都认得他。手术室内,四五个训练有素的资深护士正紧张地救护手术台上的男人。
一进手术室,顾倾城就熟练地穿好防菌服:“现在情况怎么样?”
“好像是车祸。患者脑部震荡,身上多处受伤,失血过多已经陷入重度昏迷。”
“咚——”苏囡整个人被吓住了,脸色瞬间惨白,不小心撞上一旁的桌椅,发出巨大的声响。
顾倾城看了苏囡一眼,沉着地开口:“小轩,把苏小姐带出手术室。”
现在这里已经有了一个情况危急的伤者,若是苏囡再过度受到刺激病发,他一个人可没有分身能够为两人做手术。
“不,我不!”苏囡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开来人,疯狂地冲到手术台上。她不相信,不相信莫言就会这么离开。“莫言,你快醒醒。我是苏囡啊,你不是让我马上过来吗?你这个坏蛋,不是说要为我的婚礼钢琴伴奏的吗?你起来回答我啊,莫言……”她拼命捶打着病床上的少年,泪水决堤。她不是傻子,莫言现在的情况她看得见,鲜血染红了他整张脸,闭着眼睛,生命气息微弱。可是她真的好怕,真的好怕他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
“滴——”伴随着刺耳的鸣音,原本起伏的心电图骤然变得平缓。苏囡自觉地让开位置,让医生救治。
“医生,患者的血压低至50,仍在下降。”
“医生,患者的心跳不动了。”
“准备电击。”
少年瘦弱的胸膛被弹起,然后又重重地摔回病床上,一次,两次,三次……
“苏苏……”终于,少年抖着苍白的嘴唇,发出微弱的声音。
穿着防菌服的苏囡紧握住少年纤瘦的手掌:“我在,我在。”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这一刻,她终于发现心痛的感觉和心脏疼痛是那么的不一样。也发现,原来不止是爱情可以让她心痛,友情也是。
“苏苏……”少年再一次梦呓般开口。
这时,急诊室内所有护士医生都静静地退到一旁,像是给两人足够的空间告别。
“苏苏,答应我这一生都别嫁给宁西郁。”
“苏苏,对不起……”对不起我破坏了你的婚礼,对不起我做错了事,对不起我要先一步离开……
少年双目柔和,伸手想触摸女孩的脸庞,却终是无力地垂下手臂。
“莫言!你别睡,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莫言”趴着床沿的少女身子渐渐软下,陷入一片黑暗。她没有看到原本沉睡过去的少年再度睁眼,他用尽最后的力量提笔在器官捐赠协议上签下了名字。
“马上准备心脏移植手术!”顾倾城脸色一沉,看了眼紧闭双眸的少年,淡淡地开口。
……
苏苏,你只是误入地狱的满天星,而我属于恶魔,是那株永生之属于阴暗的曼珠沙华。用我的心脏,你这一辈子都爱不了他。
当冯祺赶到的时候,顾倾城正在手术室紧张地抢救苏囡。
冯祺没办法,紧张地在门口来回踱步。天已经微暗,终于,手术灯熄灭了,长达几个小时手术终于画上了句号。
“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顾倾城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苏囡应该过会儿就会清醒。”
“谢谢!”愣了半响,冯祺激动地吐出这两个字。他的女孩儿,他的女孩终于要健康了吗?终于可以和正常人一样了吗?他为她激动。
“别高兴地太早!”顾倾城安慰地拍拍冯祺的肩膀,“做好心理准备,苏囡估计接受不了莫言去世的消息。”后者点头,对于那个少年,冯祺也是由衷的敬佩。他和苏囡并无关系,却愿意这样为她付出。
这时,冯祺的手机响了,本以为会是苏离担忧的电话,看到号码,冯祺意外了一下,快速按下了接听键。
顾倾城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只看见冯祺的眼色越来越暗,直至后面的铁青。
“出什么事了?”他实在难以想象,除了苏囡,还有什么事情能够如此牵动冯祺的情绪。
“倾城,一定要帮我照顾好苏苏。”冯祺严肃地开口,“如果一切稳定后,麻烦打个电话给我家和苏家报个平安。”
“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有急事需要立马去趟美国。”
不等顾倾城再度发问,冯祺已经着急离开了。
这一日,市中心医院也是接待了一位大人物。
“我孙子怎么样了?”宁老拉着医生着急地问道,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宁少的腿部受了点伤,并不碍事,修养几月更会康复。”
“那就好那就好。”宁老默默地低语,像是让自己放心。“是谁送我孙子来医院的,到底怎么才出了车祸?”宁西郁是宁家的宝贝,他虽然年迈,但绝不容许他出事。
“抱歉!我们不知道。”医生无奈地摇头,宁老也不勉强。
有些事情,他会调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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