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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知道那不过是她自己的错觉程煜也并不是这种会在别人伤口上撒盐的人。
可是赵玉芳还是有些不高兴，她冷着一张脸，嘴角却忽然勾起一抹诡秘嘲讽的笑容，“谁告诉你我看这本诗集是为自己看的了，你怎么不觉得，我是看的你和琳琳，说不定，那就是你们的未来呢！”
程煜刚才还有些笑容的脸慢慢淡了下来，他脸色有些难看，定定的看了赵玉芳好一会，忽然又将手上早已经合上的书又翻开，“这本诗集我看过，虽然很多人都以为是悲剧，但是它其实是有另一个结局的，你看……”
程煜翻到了他所说的结局，脸上一喜，像是执着，又像是要证明什么，执意的把书递给了赵玉芳。
就像是仿佛完全忘记了之前他还在嘲笑赵玉芳看那样的诗集一般。
原本只是一时冲动说出那样的话来，却没有想到，程煜会这样的在意，在意得连素日维持的风流倜傥的表象都抛却了，反而和她不过是随口说出来的一句话较着真。
赵玉芳心里像是被泡在酸涩的水里，酸的她连一开始的气愤都没有了。
唯余几多可怜。
一个可怜程煜，那样向来不动真感情，在圈子里风流花心的名头那么大声一个男人，竟然也会有栽在一个女人身上的一天，更可悲的是，那个他爱上的女人，从始至终，就没有给过他一丝一毫的机会。
但她又忽然觉得，相比起程煜，她自己似乎更值得可怜。
从前每天睁开眼都想着怎么巴结讨好赵琦玉，好让自己的日子没那么难过。
好不容易苦尽甘来，有了自己的事业和未来，却一不小心一头栽进了一个她从来看不上的男人身上。
可笑的是，那个男人的满心满眼，却只有她的好友。
但是即便是这样，生平第一次动心的赵玉芳，也没有那么快的能够把一切放下。
也许等到程煜结婚了，有了另一半，她或许就会死心了吧。
赵玉芳默默的想着。
在程煜执着的目光下，赵玉芳终究还是心里一软，就把书接过来了。
……
飞鸟与鱼还会再次相聚吗？
一切都轻轻地流转。
哗哗的一声水响，一股久违的目光出现眼前，双目相对，飞鸟与鱼再相逢了。
天静了，海静了，一切都静止了，夜幕也静静地来临了，漆黑一片，再也不分不出哪里是天空，哪里是海洋。
飞鸟与鱼也感觉不到一丝孤独与恐惧了，因为它们的心联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默默的把这后半段看完，赵玉芳也不知道该高兴自己爱上的男人痴情，还是该可怜自己了。
但同样因为赵玉芳一句话弄得满心不安，急于用什么来证明的程煜这一次一点丢没有感觉到她的不对劲。
见赵玉芳拿着书不说话，听有些急切的坐到赵玉芳身边，“你看，就算是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又怎么样，只要肯努力，还是能够在一起的，我说得对吧。”
程煜暗藏着胆怯，又有些迫切得到认同的语气让赵玉芳回过神来。
没有第一时间反驳程煜的话，也没有同意。
她只是又将那段象征着圆满结局的文字又看了一遍，才抬起头望着眼里闪过一丝脆弱，还有乞求的程煜。
那一瞬间，原本要立刻出口的嘲讽奚落的话不知怎么的，明明都已经到了嘴边，还是忽然被她咽了下去，“嗯。”
赵玉芳吞下那些话，一堆已经蠢蠢欲动的奚落言语，全部都转换成了一个字，她有些压抑的声音从喉咙里传出来，带着安静的沉闷，一如此刻赵玉芳的心情，空寂，冰冷。
虽然没有得到更好的鼓励和认同，但是一向知道赵玉芳不是个会说什么特别好的话，基本上她一开口，语气多多少少都会带着点嘲讽的程煜也不气馁，并且在顷刻间有了些笑容，不复之前的脆弱。
他笑着，第一次没有和赵玉芳像从前那样，针锋相对，每次见面都要相互怼一下，“谢谢。”
语气里满是诚恳，还有不着痕迹的感激，感激赵玉芳没有强势的逼着他，让他得以缓和突然发生的这种情况。
就连那双狭长的狐狸眼眯成一条细缝，却也挡不住那偶尔撒开的璀璨光晕，亮的人眼花。
让唯一一个见到这一幕的赵玉芳忍不住一愣，随后才有些红着耳朵的别开眼。
下一刻又是止不住的心酸，明知道是敷衍，还要这么自欺欺人吗？
赵玉芳将书放回桌上，微微抬起的头，余光能够看到程煜放随意在黑色西裤上面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
此刻那只手却是紧紧的攥着的，手背上浮起些微的青筋，似乎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赵玉芳眼里好不容易散开的阴霾又聚集在一起，眼看着那只手因为自己的回答而慢慢放松下来，赵玉芳忽然心里一动，难得的冲动就忽然出口了，“为什么一定要是琳琳？”
原本已经放松下来的程煜一惊，那些苦涩心酸都被他忘掉了，有些惊讶又有些闪躲的看向赵玉芳，“你……”
原本只是一时冲动，但是现在说出来，赵玉芳反而像是放下了心里什么存在许久的东西。
而程煜那样闪躲的眼睛，也让赵玉芳明白了些什么，他，果然，是知道的，她对他……
赵玉芳看着程煜闪烁的眼睛，还有那止不住的惊讶，她又问他，“我不行吗？”
赵玉芳向来冷静沉稳的眼眸此时此刻却闪烁着程煜熟悉的光泽。
那种熟悉的感情，程煜曾经在很多女人眼里看到过。
自从发觉自己一门心思都在白琳琳身上之后，他也常常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有着类似的眼神。
第一次在赵玉芳眼里看到那种对着自己的感情，那种应该称之为爱的感情之后，他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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