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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她按摩，促进血液循环。”她淡淡地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贺博玄连忙照做，只要能减轻妻子一点点痛苦的感觉，他都会竭尽全力。
现在心里虽然有些不爽陆子晴的做法，但她毕竟是主治医生，为了妻子，他只能忍着，生怕会有什么意外。
可是现在凌芸似乎依旧很疼，她咬着唇，额头的汗水擦干又冒出来。
“小芸，你坚持一下，一定要坚持下去，会过去的。”贺博玄坐下，一边给她按摩，一边鼓励她。
“博玄，我好疼……”凌芸虚弱地喊着。
“我知道，我知道，但你要坚强一点。”贺博玄的眼底都泛红了。
他妻子一直是个很勇敢坚强的人，从来就不会轻易喊疼。
除非自己真的受不了。
此刻，想必就是她的极限。
贺云宵看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看刚才陆子晴的态度，止痛剂是真的不能用。
终于，漫长而煎熬的一段疼痛仿佛暂时过去了，凌芸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只感觉精疲力尽。
“小芸，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嗯……”她虚弱地应了一声。
“子晴，我妈妈是不是挺过去了？之后会不会还痛？”
“会，这只是开始。”陆子晴说这话的时候，仿佛一个无情的机器。
这话让他们父子的心顿时再次陷入谷底。
“那……”贺云宵正想再问什么，他妈妈又开始疼起来了。
这次似乎比之前还要严重。
陆子晴的表情没有什么波澜，认真而严肃。
但父子俩就没有那么冷静了。
贺云宵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他转身出去，打电话叫人把那个止痛剂送过来，以备不时之需，或许真的可以用上，反正准备着总没有错。
打完电话，他就进来了。
这时他爸爸也忍不住在跟陆子晴争取打止痛剂的事。
“如果打了止痛剂，会有什么后果？”贺博玄低沉地问道。
“疫苗的功效会抵消。”
陆子晴如实说道。
贺博玄蹙眉：“这么严重？但它真的没有副作用。”
“您能保证百分之百没有吗？您也是学医的，应该知道，我们这门学科，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如果您和贺学长固执己见，那么我会退出。”
“疫苗是我乔老师和师母花费毕生精力研制出来的，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给它造成不好的影响。”
陆子晴把自己的态度说得一清二楚，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父子俩顿时语塞。
毕竟这关乎到凌芸的生命安全。
沉吟片刻，陆子晴又说：“如果二位不忍心看凌教授这样的状态，可以先出去，我会在这里观察。”
贺云宵都被说得哑口无言。
他没有想到，陆子晴竟然可以那么冷静。
他们说了那么久，她竟然一点都不动摇。
“爸，不如您先出去待一会儿吧？”贺云宵转过来劝说他爸爸。
“你妈妈现在那么痛苦，我怎么可能离开？”
陆子晴之后都没再说话。
凌芸这样痛苦的感觉坚持了很久，她自己都迷迷糊糊了。
但幸好，都坚持过来了。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傍晚，乔以漫过来了。
今天陪厉景赫逛了一圈，但又是凌芸第一天治疗的日子，她心里肯定惦记着，所以跟厉景赫吃了点饭以后，她就过来了。
厉景赫依旧不露面，看到情敌心情不好，担心会说出不好的话来，让老婆为难。
她来的时候凌芸的痛苦正好刚平息下来。
刚才贺博玄给妻子换了一身衣服，她现在疲惫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偏偏也没有睡过去。
“贺老师，阿姨怎么样？”乔以漫看着贺云宵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
“很辛苦，打了疫苗之后，浑身疼，很痛苦。”贺云宵如实告诉她，他的声音都不知不觉沙哑了起来。
“嗯，我知道，之前景赫也是。”
乔以漫简直不敢回想那段时光。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贺云宵依旧不死心。
“没有，只能靠自己，要等它药效过了以后，才能用别的药来辅助。”
贺云宵抿着唇，若有所思的样子。
凌芸这样的疼痛持续了三天才逐渐平复下来。
之前陆子晴说，第一剂打下去之后，观察期是七天。
第七天才会决定第二剂的剂量。
这三天，陆子晴住在贺家。
她不能离开，怕凌芸随时会有意外状况。
她的话很少，跟他们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等到第四天上午，凌芸的状态开始有所好转，她才回家了，说等第七天再来，有事情可以随时给她打电话。
贺云宵想要送她回去，被她拒绝了。
他没办法，只能目送她离开。
之后，他回到了二楼的房间，此时贺博玄正在跟妻子说话。
“妈妈，您感觉怎么样？”贺云宵进来，关切地问道。
“感觉比之前好了一些，好像有点力了，身体似乎在慢慢恢复。”她说话明显比之前底气足了。
连脸色也稍稍好转，没有之前那种病入膏肓的感觉。
这是他们肉眼可见的变化。
“那就好，对了，你怎么不送小陆回去？”凌芸还惦记着陆子晴。
“她说不用我送，自己开车回去了。”
凌芸轻轻叹息一声：“这几天真是辛苦她了。”
“博玄，你以后不要对她沉着脸，她不说，并不代表真的没有感觉。”
“我知道，你们心疼我，不想看我那么痛苦，但这是治疗的必经阶段，她是专攻疫苗这一块的，肯定比咱们清楚，如果能让我少受一点苦，她又怎么会不愿意？”
凌芸慢慢地，语重心长地说着。
“嗯，我知道了。”贺博玄应下来，现在看妻子明显有好转，他的心情才稍微轻松一点。
“其实，她也很不容易，下次她来，你们对她好一点。”
凌芸看向儿子，着重叮嘱：“云宵，尤其是你，知道吗？”
贺云宵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这样叮嘱。
但还是应下来：“我知道了。”
这时，贺博玄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拿出来一看，原来是医院打过来的电话。
他接起来，那边说了几句话，他的脸色倏地阴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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