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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豪门婚宠:总裁蜜蜜吻 > 第六十二章 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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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茹玉飞离楠城的两个小时后,妃芸坐着西宁直达楠城的班机,落了地。

    她们就像硬币的两面,一直背离发展,彼此隔绝。

    曾经,妃芸对流量明星这个头衔既骄傲又厌烦。

    不管走到哪里都有无数粉丝拥趸,不管做什么都会引起讨论和波澜。

    她仿佛号令着世界,却又被这个世界所绑架。

    很好,现在解脱了。

    除了吃人血馒头打算榨干她最后几滴热度的媒体,没有人会等候她,期待她。

    那些山呼海啸的粉丝们,就像被层层叠叠的浪花堆起的泡沫,狂热的莫名其妙,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果是现在的妃芸,她有把握破解职业生涯遇到的种种迷局,可惜已经没有机会。

    她已经,是一个清白的杀人犯了。

    下了飞机,拉着铝框行李箱大步行走,把身形和脸蛋都遮挡严实,不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长款围巾拖到腰部,墨镜下的眼珠,淡然的直视漂浮着冰冷雾气的世界。

    出了航站楼,接到了孟潇的电话。

    “欢迎回来。”

    她十分诧异,才知道孟潇居然开车过来接她,就像很久以前,她还是那个耀眼的大明星的时候一样。

    看到老友那张温情漂亮的脸,妃芸心里五味杂陈。

    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啪嗒一声盖上,一阵寒风从脚底心吹上来,灌遍全身。

    妃芸缩了缩脖子。

    明明青海要冷的多,怎么回到这里,反而觉得更难受呢?

    拉开副驾驶沉重的门,像仓鼠一样钻溜进去,然后关门,隔离外部世界。

    “好冷。”

    “我还以为你在青海待的有抗体了。”孟潇伸手帮她梳理刘海,微微笑道。

    “也难受,还不都是熬着。”妃芸系好安全带,坐正坐好。

    “年后……还会去吗?”

    妃芸没有犹豫,率直的点了头。

    “打算做多久?”

    “不知道。”

    “你这不就是纯粹的逃避吗?”

    “是又怎么样?”

    妃芸一脸的无所谓。

    孟潇屈指弹了个脑瓜崩,叹气开车,向妃芸的家驶去。

    寂寂冬景,明明是百草凋敝的时分,人类的春节却强行点燃世界,在伶仃的枝桠上,构建起富贵繁华的虚景。

    这对比太过强烈,仿佛让喜剧更喜,悲剧更悲。

    “你不是独生女吗?爸妈怎么办?”

    妃芸被安全带绑在座位上,斜睨变化的外景,蓦地听到孟潇这样说。

    “你的爱心和温柔,就只能给陌生人吗?”

    “……我就不能自私的活着吗?”

    “作为朋友,我只希望你快乐,可是你这样……”

    “对啊,因为你自己幸福的不得了,幸福的要溢出来,所以恨不得把爱的光辉普度到人间的每一个角落!孟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高在上了?”

    孟潇如遭雷击,但她还记得自己在开车,憋着一口气,直到行驶至合适的地方,才停下车。

    头转向妃芸,刚想正声反驳,看到她倔强的眼睛,心里那股火就凝练成冰,什么都说不出来。

    也许,她说的是对的,自己的确看起来高高在上显摆幸福。

    “……妃芸,你是了解我的……”

    “可是你变了。”妃芸每每想起,心中的烛火仿佛又黯淡几分,“即使你觉得自己变得温柔变得母性变得美好,可你还是变了。”

    “每个人都会变!”

    “所以我从来也没说什么啊!你对自己的转变而感到满意,不就足够了?我可从来没有指手画脚!”

    “你把我对你的关心和在意,称为指手画脚?”孟潇仿佛听到了出生以来最大的笑话。

    “当事人并不需要的关心,就是指手画脚!”

    孟潇不喜欢这种剑拔弩张的氛围,妃芸陪伴了她那么久,对她来说就像亲人一样。

    不管怎样,她不想失去这段珍贵的感情。

    她翻了翻气,说:“那我怎么做……你才会觉得舒服,自然?”

    “放纵就可以了,让我做自己决定要做的事。”

    可那并不是你全心全意想做的啊!

    孟潇从旁边拿起水壶,咕嘟咕嘟,让无味的温水冲淡内心的焦躁。

    继续开车,一路送她到家门口,阶前落叶轻覆,树木的香气比夏季寡淡不少。

    “我陪你进去吧。”孟潇说。

    妃芸一楞,咬着唇肉,摇头拒绝。

    “我早就和爸妈做好沟通,他们不会有什么激烈的反应。”

    “是吗,那就好……”

    两人刚吵完架,现在是一种在汉堡里加上皮蛋的尴尬,中间总是奇怪的隔着什么。

    “潇儿。”

    “嗯?”孟潇抬头。

    “你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心里总归是在意你的。不要生气好吗?”

    “不生气,我能理解。”

    “谢谢。”

    孟潇看着她进去。

    本该看望一下长辈,但现在实在没心情,只好失礼的先行告退。

    在北风呼号的路上,孟潇发现钱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无所不能,对于心中有爱的人来说,犹是如此。

    除夕,妃芸去监狱探望了罗凫,在阴冷的监狱里,他反倒清淡释然了一些,据说每晚都会看佛经。

    隔着玻璃,两个人面容都淡淡的,妃芸先低下头,因为要掩饰发热的眼眶。

    “今天……是除夕。”罗凫握着灰白色的电话,用柔风吹过般的声音说道。

    “嗯。”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过来,你家人不会伤心吗?”

    “我早就,是个不孝女……不差这一笔。”

    “……你不恨我吗?”

    “恨也想见,你平时没人探监,至少在除夕,不想让你一个人。”

    “呵,真是善良。”

    “愚蠢罢了。”

    完全不能好好说话,每一句都几乎要把天聊死。

    “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一个小时很快的。”罗凫左臂搭在石英桌台上,露出清淡苦味的笑容。

    “出来以后,你想做什么?”

    “上山当和尚。”

    妃芸心里闪过一丝愤怒,自己还来不及探究清楚,那感觉就已消失,只留下她脸上清晰的怒容。

    “你生气了?”

    “没有!”

    “要不要一起出家?”

    “才不要,我还年轻,还有未来,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参与,去完成。总有一天,我会摆脱你的阴影,开启新的生活!”

    罗凫面容僵硬,眼底还有一丝惊讶,握着电话的手不易发现的微微颤抖。

    但他的话却是沉稳有力。

    “是吗,祝福你。衷心的,为你感到高兴。”

    “你的表情看起来像在诅咒。”

    “我原本就是这样的表情。”

    妃芸心里越来越焦躁,嘴唇咬出血迹。

    “我以后不会来了。”

    “嗯。”

    “罗凫你个王八蛋,神经病,你就该遭天谴!”妃芸甩下电话,一拳一拳的砸着玻璃幕墙,狂乱的样子,在听不到声音的罗凫看来,像一幕滑稽剧。

    “还给我!你从我身上拿走的东西,统统还给我!”

    或许是因为她吼的太大声,这句话,罗凫听见了。

    然后妃芸就被女警架走了。

    妃芸还从来没演过泼妇的桥段,现在倒是真实的体验了一把。

    罗凫一个人坐在这个灰寂的空间里,眼看着天花板越来越大,越来越重,一步步将他吞噬,掩埋。

    原来被砍断手脚,最痛的不是那一刹,而是日后,噬人骨肉的肢幻觉痛。

    同一个夜晚,孟潇忧心忡忡,因为她知道妃芸会在今天探望罗凫,却不敢去了解后续。

    她和丈夫儿子来到梁家老宅,和公公婆婆一起过年,吃饭的时候还能假装笑容和和气气。

    之后便一个人走到窗户边喝闷酒。

    “不要太担心了,今天可是过年,让爸妈看到你这副表情该怎么办?”梁钟绰从背后拥抱着她,手掌轻抚她平坦的小腹,帮她按摩消食。

    “我和爸妈说了身体不舒服,他们不会在意的……你们不是在下飞行棋吗?”孟潇疑惑侧头。

    梁钟绰在她唇上偷了一个吻,笑眯眯的说:“我赢了啊!”

    “这么快?”

    “焕焕和爸还有两架飞机没起飞,妈估计是第二名,我今晚运气很好,掷骰子总能掷到想要的点数。”梁钟绰在老婆面前夸耀道,一副骄傲求表扬的样子。

    孟潇好笑的捏了捏他的脸,咬了一口他的下巴。

    转身,俯靠在他壁垒分明的身躯上。

    “说起来,我都没下过飞行棋。”

    “真的?不会吧?”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只下过西洋棋和象棋,还是谈生意的时候学的。”

    “要我教你吗?”

    “等爸妈结束我再参加。”

    “好。”

    梁钟绰疼爱摸了摸她的头,好似亲不够的,又吻了上去。

    “钟绰,我好幸福。”孟潇抓住他的手,闷闷的说。

    “你幸福,我就幸福。”梁钟绰还没有听出她语气中的异样。

    “可我会不会太张扬了?明明世界上……乃至身边亲近的人,他们都各有各的痛苦,我是不是不该这么幸福?我想帮助他们,可这种帮助,会不会也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伤害?”

    梁钟绰察觉到不对劲了,倒抽一气,掰正她的脸,问:“潇儿,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没有,我的一点点感慨而已。”孟潇果断否认。

    “你这种想法很奇怪……人活着最重要的三件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吃饭,睡觉,工作?”

    “第一,让自己幸福;第二,让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幸福;第三,让世界幸福!二和三本质上是为一服务的,世界上最重要的,是个人的幸福!”

    “这样不会显得很自私吗?”

    “你努力工作难道是为了建设社会吗?是为了得到属于自己的工资!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你让社会变得更加美好。”梁钟绰语重心长,像个老师一样说道:“潇儿,世界是由大智慧的自私驱动发展的。”

    孟潇呆了一会儿。

    “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怎么从情感问题,变成哲学问题?我们说的是一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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