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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确实不是个好地方，因为会碰到老熟人。
又是在医院的后花园，又是景尘这个老戏精，正在跟人起争执。
隔得远，路呦呦只看见似乎是个女人。
这一次路呦呦并没有靠近，只是远远地看着，景尘挨了一巴掌。
路呦呦都替他疼，他整的脸被打偏到一边，正对路呦呦的角度。
隔着沸腾的阳光，俩俩相望，路呦呦一下子缩回脖子，转身就走。
景尘眼里的冰冷，路呦呦站在阳光都打了一个寒颤。
路呦呦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他挨一巴掌，只这一次跟上一次完全不一样的神情动态。
景尘怕是不会放过她。
……
路女士的电话打来，“让你买个水，买到哪儿去了？”
“来了，来了。”路呦呦挂掉电话飞速跑向病房。
路女士离开之后，路呦呦在医院跟司妈妈说会话。
“妈妈，要不我给你削个苹果？”
“洗个提子？”
“还是你有什么想吃的，我叫外卖。”
干坐着不行，路呦呦纵向做点什么，尤其是病床上坐着的人平常对她非常好，十分照顾，半点架子都没有。
郑女士笑了笑，“呦呦，对于婚礼你有什么构想？”
路呦呦：“……”
“说吧说吧，哪个女孩子会对自己的婚礼没有构想？”
“……我没有。我可能是个假的女孩子。”
“怎么会？”
“因为我觉得结婚很可怕。你看我妈，据说结婚之前人见人爱，可结婚之后我看到的是一个暴脾气总是没有耐心的女人。直到我看到书上有人说，女人结婚之后会变成死鱼眼珠子，我觉得从遗传学角度来看，非常可能也变成一个死鱼眼珠。我不想成为讨厌的人。”
过去路女士遭遇过的婚变内幕，郑女士是知道一点的，但她不能告诉路呦呦。
因为那事关路呦呦母亲作为一个女人的骄傲。
郑女士沉默了一会，又问：“那你觉得你妈妈现在怎样？”
路呦呦回想最近的路女士，“好像好了很多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长大了的缘故，没有那么玻璃心，没有对她那么多的期待，觉得路女士这样放养式的妈妈也还不错，路女士虽然罗嗦了一点，但说的话多数还是很有道理的。
今天来的路上，路女士和她还和平相处了。
难得、难得。
郑女士趁机道：“那是因为跟你继父结婚了。最好的婚姻是让你们彼此都改变，我相信你和阿莘的婚姻一定会这样。”
路呦呦觉得自己肯定是会变的，变得很……有钱。
但司霖莘呢？
他会有什么样的改变？
路呦呦只看到了不好的一面，因为他跟她搭配在一起，那是低就。
路呦呦痛心疾首语重心长，“你对我期望似乎太高了……您没考虑过您儿子的感受吗？他现在不理智，非要和我提前结婚……”
“嗯，对，你们能结婚真是太好了，这样你也可以早点生宝宝。”
“可是我还没有到年纪……”
“没关系啊，摆宴就行。等到了年纪再去领证上户口。”
海市的风俗习惯如此。
路呦呦一阵头晕，眼前也是黑的。
路女士那样说也就算了，为什么连郑女士也这么说了？
路呦呦低头不语，闷闷得问道：“为什么突然间这样呢？当初不是说好等我大学毕业吗？”
现在一下子提前这么多，脑海里面全是，她大着肚子去上学，上课的时候抱着孩子喂奶的场景。
别人在上自习，她在喂奶。
别人在考研，她在带孩子。
别人在玩，她在研究孩子粑粑的颜色。
人生……一片黑暗。
郑女士像是看明白路呦呦的顾虑，温言道：“我们打算给你转到国外去读书，怀宝宝这一年还要去上学就太辛苦了。我们会给你请家教，保证不会比同龄人落后。你现在年轻，生了宝宝也会恢复得快。反正早生晚生都是要生的。不如早点生，也早点恢复身材和身子。”
听上去很有道理的样子，所以这是已经安排好了，现在来通知她？
路呦呦抬头，“我可以再想想吗？”
“当然可以。”郑女士握拳咳嗽了一声。
路呦呦离开病房，像是幽魂一样缓缓走向电梯口。
经过护士台，俩护士正在聊天。
“2号病房的情况怎么样？”
“癌细胞扩散了，现在只能保守治疗。病人先前就接受过放射治疗，这一次病情恶化得比比上一次要凶猛。”
“唉。”
路呦呦情不自禁走过去，“2号房，不是普通的感冒吗？”
护士甲：“不是，感冒怎么会住院？免疫力已经被癌细胞摧毁……”
护士乙：“小甲，快去查房，别聊天了。”
护士甲飞快离开，路呦呦只好追问护士乙。
“对不起，这是病人的隐私。”
……
路呦呦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学校。
【再红也红不过姨妈：今天晚上的训练你别又错过了。】
这条短信冷不定窜进来。
路呦呦本来是要拒绝的，可是想想自己的人生都要倾覆，上什么晚自习，还不赶紧去做点自己能做的，想做的。
校门就在前面，路呦呦转身招来一辆的士。
训练基地一如往常的颓靡，一个个像是睡到刚才才起来似的。
姨妈哥正在打游戏，看她进来，抬头打了一声招呼。
看他在打农药，路呦呦没兴趣。
“干嘛啊？膨胀了啊？出了新的英雄你都熟悉了吗？在这里发呆？”
姨妈哥脸上的嫌弃都是胖胖的。
路呦呦惆怅道：“我可能以后不能打比赛了。”
姨妈哥：“干嘛？别说你要好好学习啊！就你，好好学习也赚不到你现在能赚的钱。”
路呦呦：“我家里人要我嫁人生孩子。”
姨妈哥：“女孩子不都是要嫁人生孩子吗？”
路呦呦：“下个月……”
姨妈哥：“……”
姨妈哥放下手机，打量一通路呦呦：“我就说你看起来不止18岁！老实说吧，你现在到底几岁，二十几了？”
二你个皮皮虾！
路呦呦气得，结婚什么的都先放一放，先弄死这个嘴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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