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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凌夜的脑袋无力地搁在我的肩膀上，语气幽幽，“小雪，你不生我气了……”
“不生气了……我怎么会生你气……”
我忙不迭地回答他，腰身上却猛然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捆住了，我还没来得及放开北凌夜去看，一股大力就拉着我往后退。
是廑爻。
我愈加用力地抱住北凌夜，不让他得逞。
廑爻的力道很大，虽然没有说话，却无形中透露出一股不把我拉拽回去就誓不罢休的决绝。
我咬着牙和他无声抗衡，却听见北凌夜低低的闷哼，不由自主地就放松了拥抱住他的力道，急切问：“弄疼你了？”
话说到一半，身子却猛地被拽飞，为了避免再把北凌夜弄疼，我不得不及时放开了他。
可我也没有任由廑爻将我带回去，而是再次召唤出凝霜剑，毫不犹豫将其横亘在脖颈上。
连接着我的黑色绳索骤然停下，廑爻眸色惊慌地凝视着我，好言相劝，“莫儿，你把敛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
我流着泪低吼，“放我们走。”
廑爻幽深的眸光在我和北凌夜身上逡巡，最后沉沉落在北凌夜身上，蓦然冷笑。
“北凌夜，你今日所受的，比起莫儿承受的一切远远不够，她是死在你手中的，你忘了？”
“不是！莫琦月是死于狱火，与他何干！”
我冷着面，呵斥制止廑爻的挑拨离间。
廑爻却张狂地仰天大笑起来，落寞与沉痛一览无遗。
最后低下头，目光阴森凌然地盯着我，口吻透着浓浓的自责与坚定，“莫琦月，本尊就是太纵容你，可往后，不会了。”
我知道他气我，气我明明前世因北凌夜而死，今生却仍然冥顽不灵，还要为北凌夜做出牺牲。
气我明明说过了不愿再与北凌夜有牵扯，唯愿不伤不怨，不想不念，可到头来，却一个也没有做到。
他气我，我不怪他，可他伤害北凌夜，我无法容忍。
他话音一落，伫立在他身边的所有魔兵皆不约而同朝着场中飞来，手里各自拿着奇形怪状的武器，神色凌然。
而缠绕在我腰身上的绳索再一次加大力道把我往廑爻的方向拉。
此时此刻的他已经近乎丧心病狂，完全不在意我还架在脖颈处的凝霜剑，两眼通红张扬地笑。
眼下除了赌一把，别无他法，我紧握住凝霜剑的剑柄，心一横，用力一拉，脖颈上立刻传来一阵疼痛感。
“小雪！”
伴随着北凌夜嘶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廑爻阴鸷的笑意也骤然凝固在脸上。
廑爻呆愣了一秒后，随着眼里复杂的光慢慢寂灭，他凄然嘶吼一声，右手弯曲呈爪猛然往后一拉。
我被他控制着急速往前飞，霎时落入他怀里。
他的另一只手紧接着握上冰冷的剑刃，没有增加任何防御，刺眼的鲜血顷刻间从掌中溢出。
从他掌中传来的力量强大到令我手臂发麻，最后实在抵御不过，手指一松，凝霜剑被他毫不犹豫扔在了一旁。
廑爻幽深的眸光紧盯着我受伤的脖颈，神色慢慢狰狞，“莫儿，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忧伤，可语气却毫不掩饰地透露出浓浓的悲哀，“你知不知道，你伤害你自己，就是在伤害我。”
我撇开眼，不去看他越发阴鸷的表情，冷言冷语地低喝，“你又何曾知道，你伤害北凌夜，也是在伤害我。”
“我是在帮你！”
廑爻的声音乍然激愤，伸出手猛然捏住我的下巴，将我转开的脸庞强行扭回，使我与他四目相对。
他的眼眶已经完全充血，隐约中，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却依然咬牙切齿地冲我低吼，“我是在帮你知不知道！”
此时的廑爻像极了一个被逼到悬崖边缘的困兽，表情狰狞，言语激愤，手段残忍。
给我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寒而栗的惊悚，比冥府的亡魂，乃至黑白无常，甚至冥王燮兖还要令人胆寒。
我没由来的生出一股惧意，再不敢跟他硬碰硬，紧抿着唇漠然与他对视，不言不语。
身后兵器相碰撞的声音，以及划破衣衫的裂帛声，交相揉杂在一起，不断落入我耳。
北凌夜偶尔的闷哼以及不停顽抗的厮杀声，也毫无意外地窜进我的耳朵里，我不敢回头去看。
我们彼此是互相的软肋，如今这两条软肋，统统被廑爻掌握在了手中，我害怕我一回头，就会暴露出自己的惊慌。
廑爻望着我脖颈处的目光逐渐晦暗，眼里流露出复杂而幽深的情绪，令我情不自禁地脊背僵直，只想赶紧逃离。
可我刚一动，他揽着我的大手便更紧地将彼此的距离拉近，脑袋微微一偏，眼角余光似越过我，看向了眼前的北凌夜。
这一刻，我读懂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情绪，那是挑衅，不言而喻的，浓浓的挑衅。
短短一秒的时间他便收回了遥望北凌夜的目光，尔后骤然低头，靠近我的脖颈。
温热的两片薄唇紧贴上我肌肤的一刹那，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垂在身侧的双手也蓦然收紧。
他灵活的舌尖不停在我的伤口四周舔舐，好像是在为我清理上面的血渍，动作轻柔而徐缓。
怔愣过后我才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于是想要挣扎，张了张口，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身后传来一阵冗长而尖利的狐狸叫声，刺破长空，透着锐不可当的凛然气势扩散开来。
埋头在我颈项间的廑爻却似乎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舔舐的动作慢慢变成了浅浅的吸吮，柔软的薄唇也缓缓往上游移。
他究竟想做什么！
我万分惊恐，咬着牙焦灼地在心里召唤凝霜剑，可手中始终空空如也，没有半点凉意。
廑爻一直轻闭着眼，宽阔的肩膀却随着嘴唇的移动而逐渐颤抖，像是激动，又像是亢奋。
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两片薄唇吻过我的下巴，渐渐靠近我的樱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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