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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不是光长年纪了。”向国华深深地看了姜槐序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没说的事，他才跟公社举荐了姜槐序，想让他当个办事员。
向国华没觉得这是走关系，举贤不避亲，姜槐序高中毕业能写会算，当个办事员一点问题没有。
因为打小跟在父亲身边，学也是在厂里上的，普通话说得也比公社的人都标准，说不定还能兼个广播员。
不过姜槐序能想通进厂里，也不错。
向明丽则是一脸担心，生怕她小叔伤面子吃亏，小声地问，“小叔，是不是有人逼你啊？”
这事谁能逼，家里没人逼过姜槐序，外人连根葱都算不上，谈不上逼。
“我自己想去。”姜槐序说了句实话。
但凡是男人，就没有几个不爱车的，自行车，摩托车，小轿车，大卡车，家伙越大越复杂越能激起骨子里征服的欲望。
当时他学车的时候为什么学得那么快，就因为兴趣，浓郁的兴趣，缠着师傅学，不上车摸方向盘，讲理论，甚至是讲跑车时的故事，他都爱听。
有他这话，向明丽就放下心了，替姜槐序高兴。
临时工比不上正式工，首先宿舍条件就差，住家里肯定不行，万一要出夜车呢，通知都通知不到了，但要住厂里，就只能安排大宿舍。
好在姜槐序有地方住，直接搬去舒兰秋那儿。
“我住客厅就行。”家里的格局就别动了，费事，反正就是个睡觉的地方，弄个能收的铁架子床，凑合着住就行。
但舒兰秋不让，姜黎直接把自己的铺盖卷了，搬去舒兰秋那屋。
“反正我下个月就搬回家了，你睡我这屋，正好柜子里还有些你的东西没清的。”姜黎把自己的私人物品清一清，都搬到了舒兰秋的房间来。
姜槐序也觉得神奇，兜兜转转，他竟然又住回了这间卧室。
隔天，向美华风风火火地回了娘家，问起姜槐序进厂当临时工的事。
得知是真的后，向美华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跟向姨姥抱怨，“妈，你也是，这是好事啊，你也不通知一下我和爱华。”
“只是临时工，就算是正式工，你们哪天回家不就知道了。”向姨姥没觉得这事要昭告天下，大办酒席。
又不是什么添丁进口的喜事。
向美华叫这话噎住，半晌没说话，心里多少有些委屈，不过她什么都没说，默默在娘家帮着干了些活，又回去了。
向姨姥看着她这样，就忍不住要叹气。
有什么打算就敞开了说，行不行的怎么着都有个结果，行就行，不行心里也就不惦记了，光在心里琢磨顶什么用。
“要不，我跟大丫头谈一谈？”姜外公看着老伴，主动开口。
向姨姥摇了摇头，“没几年就要当奶奶的人了，一辈子性子都没改，以后也改不了了，由着她自己去琢磨吧。”
真要问了，说不定她心里还觉得你一直不说，是在看她笑话。
一样的遭遇，一样的教养，亲兄妹的性格却是截然不同，或许有男女之间的差异，但也因为向美华是女孩，向姨姥用的心要更多一些。
“这把年纪了，不能总事事都迁就着她。”向姨姥叹了口气，姜外公拍了拍她的手。
老两口对视一眼，把这事放下了。
向美华来的时候家里人都不在，老两口不说，竟然没有人知道她曾回来过一趟。
“小舅，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姜黎出门前跟姜槐序鼓劲。
姜槐序本来有点紧张的，被她这么一气，紧张的情绪跑得烟散云散，“咱们商量一下，你能不能别用等着看笑话的表情鼓励人？”
姜黎笑嘻嘻地跑掉，“向饿死他努力！”
陆令晁和肖赞华一块出门，正好撞见这一幕，肖赞华看到姜黎就笑，觉得她真是活泼又可爱。
“我总觉得脊背有点发凉。”陆令晁晃了晃脑袋。
肖赞华看都不看他一眼，“让你晚上睡觉别老踹被子。”
说罢，长腿一跨，大步往姜槐序那里去，总要去打声招呼不是，结果姜槐序一见她就加快脚步，顺道飞快把手上的包子往嘴里塞。
“姜槐序！”肖赞华眼睛瞪得溜圆，嗔道，“我吃了早饭的！”
哦，姜槐序脚步慢下来，尴尬地打着招呼，“这么早去上班啊。”
陆令晁从旁边路过，晃了晃手表，提醒他，“不早了，现在过去，差不多卡点到办公室。”
要死啊，陆令晁！
要是眼神能杀人，肖赞华这会已经把陆令晁杀了好几次，一次比一次狠的那种。
陆令晁飞快开溜，远远看到先走一步，另一条岔上的姜黎。
想也不想，陆令晁就拐了条道，有事弟子服其劳，他当师傅的，不急着那么早去。
“小……不点儿，分我个包子呗。”陆令晁早饭还没吃呢，见着姜黎手里的包子，忍不住有些馋。
包子皮白胖白胖的，不像是食堂的手艺，应该是家里做的。
姜黎没给，指了指前方不远，“前面，左拐，食堂。”
“救了你两回，连个包子都换不到！”陆令晁没想到会被拒绝，语气惊讶又夸张，脸上写满了挟恩图服四个字。
姜黎看他一眼，乖巧点头，“换得到，我去食堂买给你。”
反正就是不肯给手上的。
陆令晁气结，还没来得及说话，后头姜槐序发现他跟在姜黎身边，“陆令晁，你想干什么？”
肖赞华也追上来，“令晁，你别欺负小姑娘！”
陆令晁望天，所以他不喜欢姜槐序，一点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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