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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望着碗里的荷包蛋，和不知道加了多少糖的浓稠汤汁，咬牙喝了一口。
甜！太甜了，都要?着了。
一碗喝完还有，灶上一大锅等着呢，就是没了荷包蛋而已。
“赶紧喝，小姑娘可不能受凉。”大舅妈笑眯眯地催姜黎，不承认自己是太开心，手抖糖倒了半罐子。
她心情好得不得了，一直哼着当地的民谣。
向明丽下班回家，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吓得她都不大敢喝，一口下去，“我的妈呀，供销社现在买糖不要票了吗？”
“有得喝你就喝，话那么多！”大舅妈心情好，不跟她一般计较。
向明丽缩了缩脖子，跟姜黎对视一眼，老老实实喝完，等向国华回来，第一时间盛没有荷包蛋的姜汤给他喝。
“这么甜？”向国华只意料了一下，就半点不犹豫地灌了下去。
困难年代过来的人，有糖吃不错了，哪有嫌弃的份，结果一碗下肚，向明丽又端来一碗，“……？”
向明丽赶紧告状，“妈放多了糖添了水还是甜，锅里还有半罐子呢，爸，咱慢慢喝。”
姜汤不能隔夜，太甜了爷爷奶奶也不能喝，姜黎早就溜回屋学习去了，向明丽喝不下，可不得由向国华解决掉。
向国华，“……”
“你个臭丫头，我生你跟生个儿子没区别，赶紧学你的去！”大舅妈进来，正好撞上向明丽告状，吼着把人给轰走了。
向明丽走到厨房门口还扒着门框，让向国华别浪费，把汤都给喝了。
她也没回自己房间，而是去姜黎房间跟姜黎一块学习，才一进屋，姜黎就捂着灌得水饱的肚子担心地看过来。
“放心，交给你大舅了。”向明丽也喝了三碗，撑得不行，赶紧给姜黎比了个安心的手势。
可惜姜槐序不在家，以他爱吃糖的程度，根本不用操心会浪费。
……
第二天姜黎先冒雨去地里看了排水情况，因为事先排污排水渠道设计到位，又有社员不时到地里查看，所时清理淤堵，菜地一点没有被涝。
在地里看过，姜黎才去大队部。
大队部已经坐满了人，不光有知青和返乡知识青年，好些社员也都坐在里面，正翘首以盼。
大队长也在，他早上已经听向国华提过了，见姜黎来，还是先把她叫去了边，问清楚了她的想法。
“这些小年轻，能办成事吗？”乡下有句俗话，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说的是年轻人没经验，做起事来容易出纰漏。
再者知青么，干活普遍不行，哪里比得上有经验的老农民。
话说完，大队长才意识到把姜黎带进去了，“不是说你，你办事还是很牢靠的。”
姜黎就算办不好，后面还有向国华兜底，叫人十分放心。
“是骡子是马，都得拉出来溜溜不是。”姜黎让大队长安心，“社员种地是行，让他们读书估计不行，总不可能先办班教他们认字是不是？”
那多浪费时间。
主要是都是成年人了，不像孩子那样好教，又要上工，哪里来的时间巩固，要压着人，谁闹一句读书无用，他们也没辙。
“那也不能让这些小年轻领导经验丰富的社员。”老队长还是愁，这不服众啊。
见姜黎不说话，老队长试探着开口，“增设一个副组长，你看怎么样，年轻同志和有经验的老同志搭档工作，互相学习。”
这样做确实有一定的好处，但更多的是坏处。
老队长都担心知青不服众了，弄个社员当副组长，这不明摆着允许社员用经验压人吗？
姜黎把知识青年推出来，就是想改革一些根深蒂固的旧观念。
用科学技术，企业式管理，带领生产队走向另一条路。
“队长您放心，所有小组长直接对我负责，我为他们负责。”姜黎没接刚刚那话茬。
老队长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沉默了好久，才点了点头。
“不过年轻社员，想参与竞争的，会后找我报名就行。”姜黎到底松了一点点口子。
能称得上返乡知识青年的，最少都是高中文化，但如果年轻社员里，有高小文化，或者能识文断字，有上进心的，姜黎也不设门槛。
老队长脸色舒缓了一些，“那我先去广播一下。”
姜黎没有阻止，点头先去整理接下来会上要说的事情，因为条件放宽，内容方面要稍有改动。
等广播结束，向国华在生产队分配完上工任务，也到了大队部。
“没事，你放手去做。”向国华进来后，只跟姜黎说了这么一句，就坐到了后头，掏出纸笔准备做会议记录。
半个小时后，有意向的社员就都来了。
姜黎按着昨晚上列的章程，把这是怎么个事情，跟大家说了一遍，大家对此可能产生的问题，也都直接给出了解答。
后面发问时间，没认真听讲的，不分知青和社员，姜黎一律略过。
“姜干事，问你你也不答，你什么意思啊，不是为人民服务吗？”会议要结束的时候，有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总是挑两句事才高兴。
姜黎抬头看向对方，“是为人民服务，但不是为你个人服务。”
屋里瞬间安静，落针可闻。
男青年一噎，屋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正要继续发难，姜黎直接道，“来个认真听讲的同志，替这位同志回答一下基础问题。”
这是表现的好机会啊，立马有人站起来，把答案说了。
确实是只要认真听就不必要问的废话，男青年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看姜黎的目光很是不服。
但甭管他怎么想，姜黎这次会议，初立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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