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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乖。真漂亮啊，唉，要是我的小柔还在......”
说到一半停下了，苏父哽咽着，大手用力的抹眼睛，“快进来坐吧。”
回到自己的家，没有欣喜，没有幸福，反倒是陌生和不知所措。
似乎有人在隔空注视着她，抬头看去，母亲的卧室门前，他倚在护拦上俯视着她，带着蔑视和嘲讽。
突如其来的相见，令她更加局促。他应该是恨母亲的，为什么仍会来这里。他所在的位置，显然刚刚从母亲的卧室出来。
他也来近视母亲？他忘记曾经的仇恨了吗？
不，他也许从没有仇恨。他是代替自己来的，只要是为自己，他什么都会做。
傻瓜，这个傻瓜。傻到这种程度，让我如何不爱你！
一路风尘，身疲体累。
苏父安排她们去洗漱，休息过后再去见林若月。
林如歌站在母亲卧室门前犹豫了很久，她不想进去，直到妈妈走出来拉着她的手进去。
没有人知道她的挣扎，她把手指攥在手心里。手心里都是汗，手指冰凉，并不算长的指甲刺得掌心发疼。
从进入苏宅，她的头就嗡嗡地响，仿佛罩进千万只蜜蜂，又晕又麻。
“姐，这是我女儿林中歌，今年二十了，在湛宁读大学。听说您病了，特地请假过来瞧您的。”
林母回过头，见她还在门口杵着，招手让她进去，“林林，快过来见见姑姑。”
林中歌没办法，低着头蹭进去。她不敢抬头，她怕掩饰不住眼中的赠恨，但她更怕忍不住眼泪。怎么说也是养她长大的亲妈，血脉相连。
“姑姑。”和自己亲妈叫姑姑，这种感觉真的不怎么好。
不过，也幸好是姑姑，再不能安排她的人生了。
林若月抓住林中歌的手，仔细看她的脸。这是张一苏柔完全不一样的脸，没有任何相似之处，目光浅淡，却在深处隐藏着桀骜。如果说两人之间有相同，也只是这一点桀骜。
“好啊，真好。有女儿多好，贴心又懂事，你真是好福气。”
林若月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顺着脸滑落，带着无限悔意。“要是我的女儿该多好，我一定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你，让你一生都快乐顺遂。”
林中歌一惊，心头轻颤，指尖更冷，想要把手抽回来，却没抽动，林若月抓得很紧。
林母满足地看眼女儿，她这一生中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找了个好老公，又生了个好女儿，她的一生才是真正的快乐顺遂。
“姐说笑了。哪有那么好，不过，林林还算是挺听话了。从小到大也没让我操什么心，凭自己的本事考上湛大，拿了奖学金。听说，为了勤工俭学，还自己找了份工作，一个月三千块呢。”
说起女儿，林母总有炫耀不完的话。
林父眼见着姐姐脸色一会比一会儿更难看，不断给老婆使用眼色。可老婆只顾着说话，根本不看他。只好突兀的重咳一声，以期转移她的注意力。
林母听到咳声猛地住了嘴，见林若月脸色难看，才知道自己失言了，连忙转移话题。
林中歌终于撤回自己的手，躲在父亲身后，悄悄站着。
林若月脸色很不好，眼下一片乌青，双眼暗淡无光，如同一位生无可恋的枯槁老人。
她终于在失去女儿之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只可惜往事已逝，她没有机会了。
“我曾经也有一个乖女儿，长得好看，极为聪明，学什么都快。只可惜，因为我的错误，误了她一辈子，小小年纪就离开了。真是可怜，我的女儿啊。”
说着，林若月捂着脸呜呜地痛哭。
都是你干的好事，嘴上没把门儿的。林父狠狠瞪老婆一眼，恨铁不成钢。
林中歌胸口酸涩胀痛，眼泪在眼圈里来回转，她拼命的吸气不让自己哭出来。
司风举和她们一起吃的晚饭。将近三十分钟的饭时，他只顾着夹菜吃饭，苏父开的红酒醇厚香法学家，他却一眼也不看，好象饿了几天似的。
林中歌抬头偷看他好几次，他都恍若未觉，连个眼角都懒得给她。
林若月发现了，放下筷子，“林林，这位是你柔姐姐的男朋友，叫风哥哥吧。”
疯哥哥？真够难听的。
司风举并没等着她叫声疯哥哥，撂下筷子转身走了，一个字儿也没说。
林若月眼圈一红，又要哭。苏父忙把人揽怀里，轻拍着安抚。
这几年她哭得太多了。
她靠在丈夫怀里，自责地喃喃着，“是我的错，不怪他。是我不好，他这样是我应该受的。”
吃过饭，她受父母之命在林若月房间里陪着她，直到她睡熟了才离开。
走廊里很幽静，只开了两侧的灯，光线稍暗，却什么都看得清。
她顺着走廊一直往前走，尽头有一个露台，顺着露台楼梯下去，就能到达后院的小花园。
小花园里有她的秘密，那是她们小时候，一起埋下的。
只是不知道三年过去，物是人非，她还找不找得到。
花园还是老样子，她亲手种下的白玫瑰长高了，碧绿的叶子在暗夜里看得并不清楚。
顺着小径走向纵深处，在一小从茉莉前站住脚步。
应该是这里。
她在茉莉根部伸进手去，摸了好久，拿出一柄迷你版小铲子，开始挖。小铲子是铁制的，已经生了很多的锈，从前光滑的木头柄似乎也腐烂了，没有以前拿在手里时的那种圆润，不规则的形状有点扎手。
夜色很暗，花园里没有开灯，她看不清楚，只是凭着记忆在找。
小铲子一下又一下，终于咯吱一声，遇到阻碍。
还在，真的还在！
她好开心，她的秘密还在。
手下用力，很快挖出一块玻璃。
当年，她和风举一起，在这里挖了个小坑，埋下好多漂亮的彩纸，然后盖上透明的玻璃片，以便随时可以来看。
她们给它取名叫玻璃镜，是他们两人个永远的秘密。
后来，因为潮湿，纸片褪色，她们每年都要更换，保持颜色的鲜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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