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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这简单的四个字生生让他的心跳漏了半拍。
莫非……她已经知道他的计划了？东映天心里惶恐。
他这么想着，但又马上否定。要是她真的知道他的目的了，以她不可一世的性子绝对不会容忍他现在站在她面前，怕是早就让人杀了他吧。
他是计划很隐秘，除了参与进来的几个人根本没有人知道，那几个人也不会背叛他。
她说的话只是凑到点上了而已，千万不能自己吓自己。
东映天深呼吸一口气，平静下来。
一直注意到他的荼月当然没有错过他刚刚的表情，一句目的不那么明显的话就把他吓到了，心态还是不够好。
这就像是先人说的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吧，瞧瞧这都吓成什么样了。
不过她可没有一点收手，眼神冰寒，“不知六皇子觉得自己是前者还是后者呢？”
东映天定定看向她，见她眼神只是冰冷，并没有露出怒意，就知道她现在不知道他的计划，只是随口一说，试探而已。
这般，他也就不用担心了，慢慢和她周旋，“公主觉得呢？”
很好，没有正面回答而把问题踢到了她这里，好心机。
荼月心里夸赞了一句，看着镇定自若的东映天，嘴角微勾，“我之前听过一句话：‘最了解自己的人只有心里的另一个自己’。我和六皇子认识不久，怎能知道你的为人呢。”
踢球，谁不会啊。
东映天还是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只笑了笑说：“我倒觉得这句话并不完全准确。毕竟有时候我们自己都找不到那个真实的自己在哪，又何来了解呢。”
“哦，是吗？没想到六皇子还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啊。”荼月恢复了之前云淡风轻的样子，淡笑，“那你找到了吗？”
“真实的自己啊……”东映天像是很怀念的感叹一句，“生活有那么多的难处，谁能保证我们不会迷失方向，谁又能露出自己的真实，找到自己的真实。”
就像他小时，以为他是皇子，有着平常人没有的权利，有着母妃宠爱，便可以为所欲为。
但是后来大了一些，他才明白他只是众多皇子中最普通的那一个。
他的母妃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只因为得了父皇的喜欢才飞上了枝头当了凤凰。
后来怀了孕，加上父皇的宠爱才得了一个妃位。
但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宫女，哪怕是有天子的喜爱，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也根本讨不了什么好。
要不是母妃平常很注意，他怕是早就死了。
在父皇眼里，你青春艳丽的时候给你几分宠爱，等你年老色衰了，身后又没有后家支撑，冷脸是迟早的事。
那时他不明白为什么父皇都不来看他和母妃了，母妃说他是政务太多没有时间，他信了。
可是他看到父皇赏赐给太子哥哥一些好玩的东西，却看都不看他一眼，连母妃叫什么名字都要想好久。他想不起来，只是叫一声爱妃。
他那时很傻，找母妃闹过，问她为什么父皇不喜欢他。
然后是怎么来着？母妃很伤心，哭了，摸着他的头说以后就明白了。
但他不不知道那句话的含义，但是没过多久，他明白了。
那次他被人欺负，明明不是他的错他却护着五哥哥惩罚他。
那时五哥哥很骄傲地说：“你只有一个宫女母妃，后家都没有，拿什么和我斗。”
当时他容不得母妃被别人说，傻傻地上去和他打，结果换来的只是更严厉的惩罚。
后来他明白了，也不再冲动了。
他开始渐渐隐藏自己的脾性，一边护着母妃，一边谋划着。
虽然来招惹西楚至高无上的公主不是很明智的选择，要是惹了祸事，他那个父皇绝对会弃了他。
但那又怎么样，他不想隐藏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现在吗。只要能得到权利，让母妃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让以前欺负他，瞧不起他的人得到教训，再危险的事情他都可以做。
为了这些，所以不管他被如何羞辱，他都可以忍下来。
之前那么多年都忍了，再忍几日又有什么问题。
因为突然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导致东映天有些出神，听到荼月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只听她闲适地说道：“一个连自我都难以把控的人，心性估计也没有多好。”
其实她心里并没有很平静，她是来羞辱他的，结果说了半天他居然给她说道什么什么道理上去了，逗她玩呢？
她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哪有那闲心和他谈论什么“真实的自我”这个闲得胃疼的话题。
而且他还给她愣神，难道她说话不够重？荼月开始怀疑自己。
或许是想到以前的事情让东映天冷静了下来，又或许是对荼月的的毒舌已经有了一定的抵抗，听到她这番贬低的话他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
只见他很平静地看着面前毒舌的女人，非常非常冷静地说：“公主也不必拐弯抹角地贬低我，毕竟我自己的能力自己还是很清楚的。”
说得好不让人相信，荼月差点被逗笑了：要是你真对自己有评估，就不会想方设法得到西楚月的信任和爱意，最后还害得她家破人亡了。现在居然给她搞这些话，不知道良心过得去不。
荼月没有理会他的话，阴阳怪气地道：“六皇子心里有数就好，不像我之前在话本里看的那些穷书生，自己都有妻子了，但是还要去骗那些不经世事的闺房小姐，最后还倒打一耙害她的家人。”
这明显意有所指的话虽然让东映天脸色有些微的变化，但也没有露出过多其它的表情。
他定定看了她一眼，说道：“当然不会。”
话说得好听，但会不会就不一定了。
荼月心里冷笑，披着温润公子的外衣，干着狼心狗肺的事，这人不是一般地会伪装。
一会，他的人可是要把她给推进池里的，她不留痕迹像周围看了看，果不其然看到了刚刚那个要推她的人，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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