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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月底的试训考核，李冬银又拿了第一名。
直播事业也蒸蒸日上，他已经成功挤进吃鸡版块第一页了，虽然是最后一行。这对于一个没有正式上过赛场的职业选手来说，真的算是很好的成绩了。
转眼就到了12月20号，李冬银成年了。
PCP战队经理袁奇这天没来基地，李冬银坐在训练室从早上等到晚上，他总感觉下一秒，袁奇就会拿着新的合同来找他，然后就是源源不断的上赛场。
但现实是，袁奇一连三天都没回基地。
这天李冬银正直播，袁奇拿来合同找到他，直接递去一支笔，“第一页和最后一页签字，两份都要签。”
李冬银接过，合同标题是入队合约，翻开第一页准备签字的时候，看到甲方：PPOC电子竞技俱乐部
“PPOC？”李冬银疑惑。
“在PPOC一样打职业。”袁奇平平淡淡说了句话，用手机点了点合同，催促李冬银签字。
李冬银握笔的手捏紧了，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试训期间已经和青训生们都了解的很清楚了，目前国内的吃鸡职业战队里没有PPOC这个对战，而且合同上薪资6000也和之前谈的不一样，之前说好进PCP一队，工资8000，奖金另外算。
“这里不是PCP吗？”李冬银问的语气都不确定了。
袁奇终于不耐烦了，“这里是PCP，合同是合同，现在你要签字，懂吗？懂不懂？”
莫名其妙被要求签一份和之前谈的合作有出入的合同，签吗？
“我不签。”李冬银放下笔，又软了声音问：“我不是在PCP试训吗？”
“那随便你喽，后果自负好吧。”袁奇撇了撇嘴，抓起合同就出了实训室。
李冬银看着敞开的门口，有其他青训生纷纷跑来围观。
“干嘛？经理干嘛？银子你干嘛？”
李冬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让我签合同，合同是PPOC战队，你认识吗？”
几个青训生瞪大眼睛摇摇头，说出了李冬银的疑惑，“这里不是PCP俱乐部基地吗？”
“是的。”李冬银很肯定的点头，补充道：“所以我没签。”
一个黄毛说：“肯定不能签啊，打职业一个月特么才1W多一点，进个一二线有名气的战队吃个两年的青春饭，退役出来搞直播，随随便便月入百万，一个月给我一百万，让我天天吃屎我都愿意。”
李冬银心里没底，到底是个刚成年的男孩，他也没经历过这种明目张胆的‘挂羊头卖狗肉’事件。
“我也吃。”李冬银小声附和。
黄毛不服气，加大筹码：“草，我不仅吃屎我还喝尿！”
几个男孩儿七嘴八舌讨论个不休，人多壮胆，李冬银也有了一点底气，坚决不签。
如果一开始好好和他说，让他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那OK，他有可能选择PPOC。
但是袁奇这样遮遮掩掩、半哄半骗，这个态度就在告诉李冬银，这是个坑。
直播间里有不少粉丝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纷纷关心李冬银。
李冬银退出游戏，解释道：“没事，和战队谈合同的事情，今天的直播就先到这里吧。”
他去找了小杨，两人躲在二楼安全出口的楼道里，在第三层台阶坐了下来。
小杨主要是负责直播公会的，工作内容就是跑跑腿，知道的也不多，但是知道的也都告诉李冬银了。
“战队买了ZC战队挂牌的三七，三七是老将，有很多大赛经验，ZC拖累他了。”
李冬银心凉，“那PPOC是什么战队啊？”
“是我们股东之一自己组的，和我们没关系，现在搞战队赚钱，有点儿钱的都在搞战队。”小杨又问：“PPOC给你多少钱一个月？”
“六千，其他的没仔细看。”
小杨点了点头，他在电竞这行混的时间长，知道的比较多，也就实话实说了，“其实你这个年龄，这个待遇挺好的了。”
李冬银点了点头，不是待遇的事儿，是心里的落差，以及被人拿捏，这种感觉不好受。
“如果我不签会怎么样？”
“这我上哪儿知道去？”小杨干笑了两声，他和李冬银也就是那场明星直播的交集，他开玩笑问李冬银要了两百块钱红包，李冬银给了，就这么浅的交集，再深不能够。
李冬银点点头，成年后遭遇的第一件事情，糟糕透了。
小杨拍了拍李冬银的肩膀，“你还年轻，大不了在PPOC混一年，合约期过了再找别的工会。”
李冬银干巴巴地说：“我想打比赛。”
“新战队打不了正规赛。”小杨两手交叉拗手指，侧头看身旁的这个小男生垂着脑瓜，直直长长的睫毛在鼻子上打了一层剪影，楼道窗户折射进来的光源打在他身上，整个人有一种毛绒绒的无辜感。
小杨轻声啐了口，“草了这都叫个什么事。”
他大概猜到，奇哥应该是将李冬银卖给了PPOC，再有钱的俱乐部也不可能看到钱不捡。但是行业有行规，李冬银必须是PCP正式职员才可以被挂牌出售，且要征求其本人的意愿。
“要不你就自己找别的战队，VC和7pm都在微博挂了战队招募，你可以试试。”小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极低，“你之前签的协议，严格来说不具法律效益，如果你值得，新战队会帮你搞定。”
说完小杨就站起身来，拉开重重的安全门，离开了通道。
李冬银拿出手机打算下载个微博，看到粉丝群里都在担心他，他连忙回了信息，只说没事，会解决的。
也有技术粉问他晚上还直播不，他回答播，钱还是要赚的。
尽管他没有刻意的卖惨，但是群里粉丝们七嘴八舌一顿讨论，甚至脑补了无数个凄惨的剧本，所以晚上直播，李冬银收到一千多块的礼物。
刚好他新合同没签，战队暂时不邀他打训练赛了，他索性组队带起了粉丝。
最后拉了两个房管小姐姐，含羞待我和啾咪。他粉丝里有很多很多小姐姐，但是这些小姐姐一个个在直播间和群里各种骚话连篇，比如李冬银一狙400米外爆头，她们就在弹幕发‘队友怎么回事？这都不夸？拉我进组，我要给老公打气！’等等调戏的话，但是这会儿真要拉她们进组了，一个个怂成狗。
李冬银看了眼弹幕，“小小可来吗？”
小小可给他的印象挺深的，他的每场直播小小可必来，各种活跃弹幕，而且有带节奏的黑粉她都会软软的批评，比如“抱歉呢，弟弟不是机器，今天刚开播是要练一下枪才百发百中的哦。”
没错，直播间女粉喜欢称呼李冬银为‘弟弟’，部分男粉喜欢称呼为‘金狗’。
司逸家的小小可：不啦，我电脑带不动吃鸡，我看你们打，羞羞和啾咪加油！
李冬银干脆去群里问了句，最后拉了一个男房管凉染，这小哥哥还挺讲究，一进队伍就刷了两个龙蛋礼物，两男带妹，李冬银感觉和带韩修没什么区别。
说到韩修，队伍里的两个小姐姐全程抱团，只要是搜物资环节，一个劲的聊韩修。
啾咪：“羞羞，韩老师29号去康港，他代言的DP商场剪彩，我记得你群里说过你在康港对吧？”
“我知道，是啊，但是我刚好要出差。”含羞待我崩溃，“啾咪你打98k吗？”
“我不打我不打，我打不中，你给弟弟吧。”啾咪继续说道：“那不是很可惜？什么时候韩修能来我这个十八线小城市啊？我请假也要去看他。”
李冬银张了张嘴，他想说他也不打98k，他有SLR连狙了，连狙容错率低，能更好的保护小姐姐。
但是两个小姐姐聊的太嗨了，他和凉染完全插不上话。
“那我标个点，2号标98k哈弟弟。”含羞待我标完点继续搜，“我不能请假，请假少好多钱的，我可以没有偶像但是不能没有钱。”
凉染终于忍不出出声，哈哈大笑了起来。
含羞待我对笑声很是无所谓，淡定认真的搜房子，突然听到破窗的声音，她立马定住，压低的嗓音中带着慌乱，“弟弟！我这里有人破窗！”
李冬银看了眼小地图，含羞待我搜着搜着和他们三人拉开了距离，可以确定破窗的是敌人。
“他们发现你没？”李冬银收枪就朝羞羞的位置跑去。
“不知道诶，我现在二楼。”
李冬银迅速去接羞羞，没有贸然过马路，在她楼房对面旁边埋伏好，“你找个朝我这个方向的窗户翻出来，我给你架着。”
羞羞也怕的要死，但是她很听指挥，翻了窗头也不回地朝李冬银跑去。
敌人就在她隔壁楼房里，闻声在窗户露头开枪，被李冬银精准的爆了头。
房区战不好强攻，李冬银智取，指挥凉染丢雷，自己架枪。
有了李冬银的指挥，他们队伍分工特别明确，最终成功吃下敌方四人满编。
战争结束，含羞待我切出去直播间刷了个龙蛋，在弹幕口嗨：我的老公架着七彩祥云来接我了
因为这句弹幕，李冬银被直播间众粉们调戏的枪都拿不稳了。
带房管的直播效果反而比平时他练枪打训练赛火爆，弹幕一片欢声笑语。
李冬银心情也好了许多，他计划先把这个月混完，然后和袁奇告辞，另谋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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