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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贵气的香味,变得淡雅起来。
耳边能够听到细微的风声。
在废都待久了,骤然回到归墟峰,还有点不适应。
出乎意料的是，陆清行没有睡在他身边。
这样也好。云朔归四下里望了望，又把自己缩回了被子里,叫起系统：“元气收集完了吗？”
“陆清行元气收集进度2\/2！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完成了四分之一个任务。”云朔归心情不错地给系统抬杠。
“很值得高兴啦。”虽然有私自加大任务难度的嫌疑,但终于可喜可贺地完成了。
“说的也是,”云朔归微微弯唇，“未来可期。”
“宿主现在就可以脱离身体了,”系统提醒他,“还是要等一段时间？”
“再等等。我去和陆清行做个了断。”
“明白。对了,宿主的身体由于强行破戒，道基已经毁了。如果不续命，最多还能活一个月。”
云朔归心不在焉地应了,又问：“陆清行呢？他快死了吗？”
因为任务已经完成,系统对于陆清行的信息没有一丝隐瞒：“衍清仙尊的道基和宿主一样崩坏了。如果他不重铸道基，也命不久矣。”
“这样啊……”云朔归道。
不过有他在,陆清行很难分出心思重新修炼吧。
云朔归又问：“如果陆清行死了,有没有什么办法救他？”
系统吓得卡了壳。
云朔归：“怎么了？”
“系统还以为,宿主会巴不得他快死。”
云朔归乐了：“大可不必。养了那么多年的徒弟,也不至于盼着他去死。”
他想了想,觉得不准确,又补了一句：“就是想让他还我一条命而已。”
系统：“……”
这到底是想怎样？
·
陆清行在云朔归的眼里看到了疲惫。
几个月不见,师尊的身形却高挑了不少。逐渐长开的眉目中,神色与过去越来越像。
陆清行极为了解他，故而知道他此时的痛心。
“你说过，对我产生歹意的是另一个你，”云朔归注视着他，最终转过头去，“所有不堪的事，都是他做下的，对么？”
陆清行的嗓子有些沙哑：“……是。”
“是？”云朔归冷笑一声，“那你又想怎么向我解释，发生在你我之间的事？你若是没有起心思，为什么要……”
他顿了顿，像是气的狠了，又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为什么要抱我？”
他的声音很低，陆清行没听清，但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陆清行有千言万语要解释。
他想说，是鬼王给师尊下的药。但是因为师尊身上的一块龙骨，他与师尊的感官相通了，才会那样失控。
可他既然察觉到有龙骨……当时又为什么没有先将龙骨破坏，再救师尊呢？
反而是在那样危险的情势下，不假思索地冲了上去。
是他的错。
原本以为剥离了不好的部分，就能问心无愧。
现在看来，只是他自欺欺人罢了。
一向对他冷嘲热讽的另一个人格，此时无声无息，仿佛死了一样。
他不回应，师尊就傻傻的等着。
一室寂静。
陆清行有些喘不过气来。
最终，陆清行一句话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这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啊……”云朔归微微皱眉。
在他的计划里，之前给了陆清行两人能够和平相处的暗示，现如今又翻脸不认人地撕掉……这人应该生气或者伤心，但更应该惊讶。
可为什么陆清行听到他说这些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已经被我玩自闭了么……”云朔归有点头疼。
他都那么坚强地给任务对象们渣了，为什么轮到他的时候任务对象就变这么脆弱了？太不公平了。
系统在云朔归的抱怨中默默插了一句：“还有一件事之前忘记告诉宿主，衍清仙尊当晚并没有抱你。”
“……？”云朔归头上的问号宛如实质。
这都能忍？他想过分裂后的陆清行很难搞，但没想到会这么难搞。
“但是元气明明……是因为通感吗？”
系统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所以到头来，只有他一个人仪态尽失。云朔归内心没什么波澜地想。
“宿主现在见到的陆清行，是精神分裂后的。”
说不定乖戾的一半都分出去后，留下来的真的是朵善良的白花。
云朔归彻底哽住了。
他紧紧捏住拳头，牙关咬的齿列发疼。
“想这么逃脱罪行？他不配。”
明明都不是什么好人，却搞得好像只有自己卑鄙无耻。
陆清行想要高高在上，也不看看他的对手是谁。
·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诡异而和谐地生活在了一起。
陆清行每天留在殿中的时间很多，多的让云朔归怀疑，自己之前搞了那么多事情，云溟和玉千鸾就没来找过他的麻烦吗。
况且虽说人格分裂了，那个恶劣的陆清行却没有出来过，实在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不过陆清行在也有个好处。至少不用自己束发了。
“师尊的头发长了，”陆清行握着手中的青丝，忽然道，“该洗洗了。”
“不用。”云朔归坚决抗议。
然后在他的坚决抗议之下，陆清行将人强行带到了殿旁的温泉池中，轻轻剥开云朔归的衣裳。
见反抗无用，云朔归便也省了力气，由着陆清行动作。
反正两个都是风中残烛的老年人，一个比一个的脆弱，陆清行要是想对他做点啥，估计做着做着就发现怀里的人死了。
那场景想想还有点让人兴奋。
纵使心中对他有诸多不满，师尊却还是本能地相信着他，任由他摆弄。
在云朔归看不见的地方，陆清行唇角漾起一点喜意。
只是在剥下衣物的当口，那点喜意荡然无存。
纵使身形拉长了，玉千鸾在师尊身上种下的那朵该死的花，也依然存在着。
随着身体的成长，花朵愈发娇艳，也显得愈发刺眼。
云朔归迷迷糊糊地察觉到了身后人的僵硬，反应了片刻，便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啊，吃醋的男人。他没有真情实感地感叹着。
演了这么久，如今终于能在陆清行面前说出真实想法：“你如果不满意，可以把它熔了，画你自己的东西。”
陆清行忽然从背后抱住了他，伸手捂住云朔归的嘴。
云朔归张口想要咬他，却被手指乘虚而入。细长的触感很快变得湿漉漉，扯出时还带了几缕银丝。
“别说了……”
分明是他被揉弄得气息不稳，听声音，却像是陆清行是那个被欺负的人一样。
陆清行垂下头，枕在云朔归肩上。湿润的墨发便贴在云朔归背上，有些许的痒。
虽然还有许多嘲讽的话想说，云朔归却没能开口，反而有些吃惊地咽了口口水。
全身都被突如其来的魔气侵蚀着，不要命一样发出警报的尖叫。
而那魔气的来源，却是他身后悲伤的人。
云朔归浑身紧绷，强忍着没有转过去：“……你怎么回事。”
“我不是故意瞒着师尊的……”
听到这带着惶惑的声音，云朔归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还是之前的陆清行，没有换人格。
“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不是一直没有问题的吗？”云朔归捧着他的头，自己转过身去，不解地盯着他。
却被人一把抱进了怀里。
“放开。”云朔归不耐烦道，“就这么想走火入魔？不对……你的经脉怎么这么脆弱？”
他伸手去探陆清行的身体情况，却被人不着痕迹地避开。
略微分开后，两人都愣了愣。
云朔归啧了一声，压着怒气往回走。
没走两步却一脚滑倒。
陆清行赶忙去扶，却被人摸上了脉门。一抹灵气入体，云朔归将他的身体状况探了个清清楚楚。
心里有了底。
虽然经脉损伤严重，但如果能及时修复道基，对日后修炼影响不大。麻烦就麻烦在陆清行的道基早就毁了，才会连心魔都压制不住。
云朔归摸完道：“看来快死了。”
说完后，便扔下心情复杂的陆清行跳下了温泉。
一阵翻涌的水花后，水面上再难见到青年的身影。
陆清行跟了进去，刚想把埋在水下的云朔归就出来，便被突然跃回来的云朔归扑了满脸水花。
云朔归深深喘了几口气，平静道：“憋了几口气都受不了，才想起来……我也快死了。”
陆清行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像是一块裹了脓的伤疤，被人狠狠揭开。流出的不是淋漓的鲜血，而是令人反胃的脓液。
他艰难道：“不会的……”
“说你快死了，你都没反应。”云朔归笑了笑，“说我快死，你倒急起来了。”
他的语气太过轻松，让陆清行有了将这一切当做玩笑的借口。
陆清行无奈道：“师尊不是知道么，我是个枉顾你意愿，将你囚禁的无耻之徒。如果我死了，师尊应当开心才是。你要保重好自己……到我死的那天，你就自由了。”
而我不行。我只有在你身边，才能压抑住折磨人的恐慌。
“非要这样？”云朔归忽然问。
“非要这样。”
“我看未必……”云朔归眨了眨眼，水雾褪去后，他出神地看着陆清行。
他愣了一会儿，像是刚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羞愤地转过头去。
陆清行将云朔归刚才的话听了个分明，却还是喉咙干涩地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懂。”
“没什么。”
“你分明说了。”
“我也说了没什么。”青年深呼吸压抑自己的情愫，却终究输给了感性，欲盖弥彰道，“你还是三岁小孩吗？连我说话什么意思都理解不了？”
原本是想将陆清行骂走，这人的兴致却高了起来：“既然如此……师尊刚才的意思是……我们还能有别的结局？”
这时候倒是高兴起来了。
云朔归摇摇头，道：“只是刚才一瞬间很想……和你一起死。”
他轻轻扬起一个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反正我也活不久了，多捎带上你一个，不是挺好的？”
“你一直都知道啊。”
“我知道。而且有法子让自己活得更长一些。”云朔归轻松道，“不过我不想。因为继续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不光是你有心魔，我也有。很久以前就有。我尝试过很多方法安抚它，让它消失……我甚至想过，要不要将心意直接说出来，被拒绝之后我就不会多想了。”
陆清行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很激烈，很沉重。
“可在那之前，他把我杀了。”云朔归微微垂眸，“从那一刻起，心魔就无解了，陆清行。”
“其实我们心意是相同的……是吗？”
云朔归摇摇头：“反正你我都快死了。如果有下一次，我不希望再陷入那样无解的僵局。”
他顺着流动的水波，朝陆清行走了两步，轻轻道：“我累了，带我回去吧。今天的话，当我没说好了。”
说完，他的身躯就顺着水流，倒在了陆清行身上。
感受到手中滚烫的温度，陆清行猛地一惊：“……师尊？”
辽阔的天地间，没人回应他。
只有水流声淙淙不息。
·
云朔归的身体本就虚弱，陆清行身上的魔气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他。
自那天起，他便肉眼可见地衰弱起来。
无论陆清行怎么努力，都只能得到一个答案。
死期将至，药石无医。
相比于他的焦急，云朔归本人反而轻松的像是准备去休个假。
“魔气有什么，我见的魔气还少了吗。”云朔归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顺手拍了拍陆清行的手臂，“还是说你对我做的事比魔修好到哪里去了？人家上赶着认哥哥，客客气气地待着我。比你这里好太多。”
得到了预料之中的答案，陆清行却有些哭笑不得。
原本听到师尊口中提起他人，他该不悦的。只是如今这情况，无论师尊说的是什么，他都想让这人再说一点。
“他怎么对师尊了？”
原本可以敷衍过去的问题，仿佛是由于身体的疲惫，让云朔归愣怔了一下。
云溟怎么对他的呢？
分明是嫉妒，报复的手段却没有杀伤力。
却更让人不安。
他好像看不透学人精了。
这种感觉有点微妙，就像是一个你以为很了解的人，忽然做了让你惊奇的事情。很久以后你得知了那件事的真相，却看不懂现在的他了。
陆清行敏锐地发现了他的出神：“师尊在想什么？”
“还是失忆的时候比较可爱。”云朔归轻轻打了个哈欠，躺在陆清行腿上，眨着眼睛看他，“你也是……小时候比较可爱。”
“师尊喜欢小孩子。”
“我不喜欢……”云朔归嘟嘟囔囔的。
“为什么不喜欢？”
“小时候很可爱，长大了就会伤人了。”云朔归闭上眼睛，喃喃地说着，没过一会儿就陷入了沉睡。
·
云朔归的衰亡来的很快。
最后几天，陆清行没有再试图为他吊命，而是每日每夜陪在他身旁。
计划快成功了。最后的一晚，察觉到生命力的流逝，云朔归心想。
他要陆清行一条命。至于之后，是死是活，就交给他自己了。
他的身体愈加虚弱，偏偏在这时候，意外发生了。
陆清行原本悄无声息，宛若不存在的另一个人格，在此时忽然冒出了头。
察觉到身周凛冽的气势，云朔归下意识警觉了起来，却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动弹。
陆清行坐在他面前，面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却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他轻抚着云朔归的面颊：“你是个小骗子。”
连呼吸都困难的人，努力睁开眼看着他，眼睛有些泛红。
陆清行捏捏他的脸颊：“别哭……之前都好好的，怎么现在开始留恋了？”
是被气哭的。云朔归确信。
他忽悠那个陆清行忽悠的好好的，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这人格跑出来添什么乱？
等到陆清行反应过来，不自裁了怎么办？那他不是白给吗？
见他又急又气，大有“死不瞑目”的架势，陆清行无奈道：“既然答应了你一起死，我们就不会反悔。我只是想出来多看你几眼。”
见云朔归还是不放心的模样，陆清行在他耳边轻轻道：“我发誓。”
这句话像是有什么魔力，云朔归的情绪逐渐平息，安静而缓慢地眨着眼睛。
直到某一次，他闭上了眼睛，就再也没有睁开。
在泛红的眼角，两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滴到床褥上便不见了踪影。
云朔归的魂魄从身体中脱离出来，飘浮在半空中，冷眼看陆清行的抉择。
他和另一个人格交流的不多，两个人在一起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奉献给深入互动了。他实在有些拿不准，这人会不会信守承诺。
陆清行看着宛如沉睡的云朔归，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视线扫过云朔归所在的位置。
云朔归一瞬间觉得，他的视线有些熟悉。
电光石火之间，记忆深处的片段闪过。
“我想回原来的世界……”云朔归无意识地喃喃着。
系统即刻答道：“做完任务，宿主就可以回去了。”
云朔归像是忽然被惊醒，奇怪地问：“我刚才说什么了？”
“宿主说，想回原来的世界。”
“怎么忽然这样说了……”云朔归思索了片刻，觉得是身体虚弱，头脑昏聩的后遗症，便不多注意，打了个哈欠道，“不过确实挺想回去了。”
在云朔归发呆的间隙，陆清行已经紧紧地抱着他的尸身出了门。
陆清行朝外发了封传讯符，不过片刻，玄衍宗主就带着一众弟子赶到。
玄衍宗主看着陆清行，欲言又止，最终却是没有说什么，只让弟子们将云朔归收殓。
一如上次云朔归死时，陆清行为他举办了宏大的葬礼。
这次没有玄衍宗主死去的名头，来参加的人很少，但所有人都面容肃穆，像是真的在为死者哀悼。
最后，棺椁被埋在土中，陆清行在众人的注视下，运起自绝的功法。
青衣人摔落在棺椁旁，土也盖在了他的身上。
趁陆清行没死绝，云朔归抓紧了时间，让系统保了陆清行的命。
这是他与陆清行最后的决断。
他不想就这么和陆清行殉情，也懒得看陆清行像疯子一样活着。
于是他给了陆清行一个选择。
“一年。”云朔归轻声道，“一年后，陆清行会活过来。”
一年后，如果能看开，衍清仙尊会重返修真界，做他剧本里光芒万丈的主角。
若是不能……那也随他去了。
到那时候，自己还在不在修真界都不一定。云朔归想。
“有一说一，活埋大猪蹄子的感觉真不错。”云朔归笑着道，“统子，下一个任务目标是谁？”
“宿主可以选择。”
自己选择么……
那必须首先排除玉千鸾。他才从陆清行这里解脱，可不想这么快受变态的摧残。
最后一个任务对象还不确定，要说还剩下的，那就是……
“云渊？”
“任务对象已确认。正在为宿主生成身份——”
看着泥土最终将棺椁和陆清行的尸身填平，云朔归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一别经年，不知道他那个在修真界名声大噪的傻儿子云渊，在他不在的时候，有了多少长进啊。
·
与此同时。
“叔叔。”云渊叫住了面前见到他就准备转身离开的人。
“我不乐意混迹人多的地方，更不愿意做你的战利品。”云溟面无表情道，“你回去吧。我有事要做。”
“有事要做，是说蹲守在玄衍仙宗外？”云渊身旁一直未发一语的人忽然道。
这人的声音很清澈，却让云溟微微皱眉：“不要把你的傀儡拿出来恶心人。”
他在玄衍蹲守了许久，试图找到哥哥。但陆清行严防死守，他竟然没有找到机会进去。
而今日，虽然没有任何征兆，但他察觉得到，哥哥的魂魄已经不在玄衍。他也没有理由再在这里待下去。
只是这些话，云溟没有任何说出来的打算。
“这死傀儡，不还是出自你之手。”云渊笑着道，“你要做的事，比解决离魂之症还重要？”
云溟沉默了一下，而后轻轻颔首。
“那可巧了，玄衍的衍清仙尊答应了我，会亲自进入魔界替你医治离魂之症。”云渊循循善诱，“你说，要是在魔界截了他，再去找你想要的人，是不是更方便些？”
话音刚落，云溟就紧紧盯住了他。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鬼王，眼中泛起了危险的光彩：“你是说……玄衍的陆清行？”
“正是他。看来叔叔有兴致随我回去了。”
云溟微微应了一声：“走了。”
而后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云渊被甩在原地，习惯了一般笑了笑。
身旁的云熙问他：“尊上，我们回去吗？”
“回，当然要回。”云渊心不在焉道，“九幽鬼王为人一向冷漠，以前听说他个心心念念的哥哥，我还是只当笑话……现在看来，还真是用情至深。”
“尊上所言极是。”云熙敛眉答道。
云渊伸手钳住他的下巴，目光仔细描摹了他的轮廓，嗓音带笑：“为情所困，多可怜。”
“比不上尊上。”傀儡云熙照本宣科地诵读着，却让云渊凝滞了一下。
“他当然比不上我，”云渊收回视线，松开了手，“有熙儿在我手里，我怕什么？无论义父使出怎样手段，只要你在我手里，他就永远逃不掉。”
只是……要看他还愿不愿意回来。云渊眸光冷淡了些。
“熙儿必助尊上得偿所愿。”傀儡不明白话中的意思，忠实地如是说。,,网址m..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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