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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丞相看着沈桓颢渐渐走远,只留给他一个背景,他叹一声没有再追问。
养心殿内,
谢修瑾坐在龙椅上,脸色在烛光的照映下晦暗不明,摄政王的野心昭然若揭,前朝有诸多大臣支持着摄政王,尤其是武官。谢家行伍出身,大部分亲信都在军营里。而他现在只有部分文官和武官支持,两人相差悬殊。
谢修瑾按着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疲惫不堪。过了好一会儿后,谢修瑾突然对身后暗处问道:
“查得如何了?”
原本空无一人的暗处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人影从暗处渐渐走出来,此人着黑衣,长相很是平凡,属于放在人堆里根本找不出来的那种,他缓缓出声:“皇上。”
声音喑哑粗砺。
谢修瑾回头,脸上带了一分诧异:“飞叔,你竟回来了?”
飞叔乃是暗卫首领,武艺高强,只是不常在宫中。
“是,事情处理完了。”飞叔笑,脸上多了几道皱纹:“属下听说皇上派暗卫查摄政王府侧妃的事情了?”
谢修瑾没有说话,只轻轻颔首。
“暗卫们顺着皇上所说的麻雀线索往下查,发现这位侧妃当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飞叔继续道:“用麻雀来害人乃是一种阴毒的法子,许是下诅的人水平不够被反噬了。”
“反噬?”谢修瑾眼眸抬起,“她是为了诅咒谁?”
谢修瑾虽是问飞叔,但他心中很是清楚,摄政王府人口简单,除了摄政王府中就三位公子,一个小郡主。三位小公子不在府中,江北白氏一族依托摄政王而经商,白侧妃总不能去害摄政王。
白侧妃能打主意的只有沈啾啾一个人。
想到这里,谢修瑾心中莫名有些烦躁。
“皇上打算怎么做?”飞叔问谢修瑾:“我们是推波助澜帮白侧妃杀一杀摄政王的锐气还是送摄政王一个人情?”
飞叔虽然说了两个选择,但是他心中根本没有考虑第二种可能性。飞叔知道摄政王在朝堂中处处掣肘皇上,皇上心中必定存了恨意,如今正好借白侧妃之手下毒手也无可厚非。
谢修瑾垂眸盯着御桌上面的奏折,良久没有说话。直到飞叔再次开口询问,谢修瑾才到:“将此事告知摄政王吧。”
飞叔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开口道:“皇上是动了恻隐之心了?属下知道摄政王府中的小郡主曾与您一同去尚书房念书,可您不能因为一个小娃娃而妇人之仁。”
谢修瑾听到“恻隐之心四个字心中郁气顿生,他烦躁的敲了一下案桌:
“朕非妇人之仁。只是白氏一族也是世家大族,分京都白氏和江北白氏两支,京都白氏在朝,江北白氏从商。只这白氏两支就给摄政王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助力。若是让摄政王知道江北白氏一族敢对沈啾啾下手,依照摄政王的脾气定然会极力打压江北白氏,到时候江北白氏一族若想要活下去,定会另寻主子。”
飞叔听谢修瑾分析的很有道理,他点头认可,“但是,为何不能直接杀了沈啾啾让江北白氏没有回寰之地。”
谢修瑾听到“杀”字太阳穴突突跳,他手扶着额头启唇:“北朝谁人不知沈啾啾乃是沈桓颢的眼珠子,命根子。杀了沈啾啾飞叔就不怕遭到摄政王的反扑?”
飞叔略微沉吟半晌,赞道:“如此看来,对小郡主下手确实是不妥。还是皇上英明,思虑周全。”
不过,到底是谢修瑾思虑周全才不杀沈啾啾还是有旁的原因这就不得而知了。
飞叔向来不在宫中多待,他只与谢修瑾议完事情后便离开了宫中。
谢修瑾手扶着额头,眼下青白一片,显然是昨夜没有休息好。长禄放轻脚步走进来,小心翼翼张口对谢修瑾说道:“皇上,奴才服侍您去休息会吧。”
长禄以前虽没有侍候过皇上却从哥哥那里听说过皇上夜间常常失眠,整夜难以入睡。
谢修瑾睁开眼睛,“你去九皋殿把安神香点上,朕一会儿过去。”
九皋殿内一如既往的昏暗,谢修瑾屏退了太监宫女,独自躺在床榻上。谢修瑾在冷宫多年加上刚登基那段时间总是有杀手潜入想要害他,他夜间不敢睡觉唯恐哪天闭上眼睛就醒不过来了。一来二去的,谢修瑾夜里想睡也睡不着了。
谢修瑾翻了个身,长禄为了让皇上睡个好觉竟是将枕边的荷包都换成了安神的,谢修瑾闻着荷包的味道脑海中突然浮现了沈啾啾巧笑灵动的模样,
“荷包送哥哥,啾啾希望哥哥身体好好。”
谢修瑾惊觉自己竟然想到了沈啾啾,想到这里,在暗处的谢修瑾脸瞬间绷得紧紧的。
“大白,来追我呀!”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打破了摄政王府的寂静,沈啾啾抱着小花踉踉跄跄的往前跑,边跑她还边回头对大白喊话。
沈啾啾前几天一直在尚书房中用功读书,已经好几日没有陪大白玩耍了。大白闹了脾气,屁(和谐)股一撅背对着沈啾啾。甚至在沈啾啾去摸大白的时候,大白还伸出来自己肉乎乎的虎掌按住沈啾啾的小手然后把沈啾啾的手给推下来了。
大白身上还穿着沈啾啾给它绣的一个圆,六条腿的衣裳,由于大白体型越来越大,衣裳被撑的紧绷绷的,沈啾啾绣在衣裳上的歪头斜脑的圆圈带线很是喜人,偏生大白不自知,天天穿着这身衣裳在小花面前走来走去,炫耀的意味不言而喻。
沈啾啾见大白生气拿了一块肉放在大白的嘴边,大白从鼻间哼哼了一声,虎目中带着不屑。仿佛在说,愚蠢的人类你竟然拿一块肉来贿赂本王,门都没有!
沈啾啾见大白不喜欢正准备将肉拿走,结果,还没等沈啾啾站直身子,肉就被大白一口吞了,速度之快平生罕见。
当真是铮铮铁骨沈大白。
一块肉就让大白的怒气全消,在府中里追着沈啾啾绕圈。
“小郡主,慢着点当心摔着了。”红袖也追在后面怕沈啾啾磕到绊倒。
沈啾啾手中抱着小花,再怎么跑也不可能跑得过丛林之王沈大白,还没跑两步沈啾啾就被三个月大的大白追上了。
沈啾啾伸出手摸摸大白的脖子,“大白最厉害了!”
大白骄傲昂头,它伸出爪子从沈啾啾手中扒拉下来小花,然后用爪子将小花提到身前。大白张大嘴巴“嗷呜”了一声,几乎吓得小花破了胆子。大白瞧着缩成一团的兔子,顿时索然无趣。它将小花扔在地上,没有耐性的踢了一脚小花。小花在地上翻滚了两圈随即吓得飞快的跑走了。
“大白!”
大白的一系列动作就发生在一瞬间,等到沈啾啾反应过来的时候小花已经被吓跑了。沈啾啾小嘴撅的老高,生气的指着大白:“沈大白,你再欺负小花我就不给你肉了!”
大白不高兴沈啾啾向着小花,他不满的嗷呜一声,随即转身跑走,一副受伤模样。
大白性子爱玩,见到谁都喜欢扑上去戏弄一番。沈啾啾怕她出来院子吓到别人连忙跟着追了出去。
“大白不要乱跑!”
“啊啊啊啊!”
沈啾啾和红袖刚出院子就听到府中西侧传来惊慌失措的喊叫声,沈啾啾连忙过去,看见大白竟然虎爪前伸,压在了一个老妇人的身上。而且还张着虎口准备一口咬下去。丝毫不像是与人玩闹的样子!
“大白,不准咬!”沈啾啾吓得心跳加快,唯恐大白将老妇人咬了。沈啾啾扑棱着小短腿飞快走到大白身边:“不许咬!要是咬人就不和你玩了。”
大白这才不情不愿的松开爪子,在老妇人起身的时候它又吼叫了一声吓得还没站稳的老妇人又倒在了地上。
“沈大白!”沈啾啾小脸严肃。
大白缩缩脑袋,溜到了红袖身后。
“奴婢给小郡主请安。”老妇人身边的丫鬟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然后笑着说道。
“你是........”沈啾啾对这丫鬟有些眼熟,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
“奴婢是白侧妃的贴身丫鬟。”丫鬟道。
沈啾啾了然点点头,怪不得觉得这丫鬟这么眼熟。
“这位是?”红袖眼神落到了穿着打扮怪异的老妇人身上,她问询白侧妃的丫鬟。
丫鬟眼神闪烁,随后笑着对红袖说道:“红袖姐姐,你也是知道的。白侧妃久病不愈,心中自是焦灼万分。于是,便寻了个婆子想试试土方子。”
这位老妇人全身上下都透着诡异气息,红袖不认为这位婆子能治好白侧妃的病,不过她也没有资格拦着便是。红袖见老妇人打量沈啾啾连忙将沈啾啾拉至身后,笑着对丫鬟道:“既然如此,那便不耽误了。”
“好。”丫鬟也不愿意耽搁时间,急匆匆带着老妇人走了。
沈啾啾盯着老妇人的身影一直看着,红袖蹲下来笑着问:“小郡主在看什么呢?”
“她不好。”沈啾啾摇摇头,小手伸出来摆动无比认真的对红袖说道。沈啾啾见白中就不舒服,但她从没说出来。老妇人还是第一个。
“哪里不好?”红袖问。
“不知道。”沈啾啾摇头,就是感觉。
红袖闻此心中也有些不安,老一辈的人总说小孩子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脏东西,说不定小郡主就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想到这里,红袖有些呆不住,她忙带沈啾啾回院子给她沐浴更衣,就连大白都被下人们按着洗了澡。
与此同时,西院。
白侧妃的贴身丫鬟行色匆匆推门进了屋子,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药味。丫鬟走到榻前小声道:“主子,人带来了。”
白侧妃在丫鬟的扶持下虚弱坐起身子,她脸色比前几日更加难看,“快让她进来。”
“见过侧妃。”老妇人佝偻着身子,她穿着一身深色布衣,将自己从头到脚都裹了起来。声音沙哑刺耳,似乎像是拿指甲抓墙般。
“起来吧。”白侧妃给丫鬟使了一个眼神,贴身丫鬟立马出去看了一圈,然后冲白侧妃摇摇头。
白侧妃这才放心的开门见山的问老妇人:“你不是说只要按照你说的去做就能使得小郡主气血亏损吗?怎的按照你说的做了以后,小郡主仍旧安然无事但是我却一病不起。”
老妇人上前轻轻看了一眼白侧妃的眼睛,耷拉老长的眼皮淡淡道:“反噬了。”
“怎么会!”白侧妃失声;“我明明按照你说的将小郡主的生辰八字并着麻雀一同埋在了土下!”
“那如今可怎么.......”
“哐当”一声,
没等白侧妃说完,屋子从外面被大力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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