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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水手握匕首并未急着上前，反而吩咐身旁的男孩道。
“好，水哥！”
小军听话的向着大门走去。
这个叫小军的男孩也是断了一条胳膊，左腿也有残疾，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就在这时，趴在地上不停哎呦的瘦高个，突然爬了起来，向门口跑去。
不过，可能是脑袋被我敲得不轻，他跑起来晃晃悠悠，方向也歪七扭八。
我坐着没动，想看看何水怎么处理。
“操你妈的，还想跑？”
何水骂了一句，把沾满泥土的匕首往嘴里一咬。
伸手拿起地上的折叠椅，三两步就追上了瘦高个。
对着他的后脑勺就狠狠地拍了下去。
瘦高个应声倒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然后，他便将椅子一扔，重新握住匕首，蹲下身子。
冲着瘦高个的后心，狠狠地捅了下去。
“噗嗤！”
“噗嗤！”
“噗嗤！”
利器刺破血肉的声音中。
瘦高个的鲜血飞溅，很快就染红了何水的脸。
一口气连捅五六刀。
何水这才站了起来。
鲜血沿着他的脸庞流下，他转过身，向着另外两人走去。
趴在地上的矮胖子，努力抬起头。
他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何水，立刻大声嘶吼着：
“不要过来！不要杀我！我说！我说！都是从孙荣那里买的孩子！孙荣！雀门孙荣！都是他拐来的！”
我依旧坐在椅子上，悠闲地抽着烟。
我其实并不需要他说出来。
刚才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就已经听到了他们脑海中浮现的想法。
也知道了雀门孙荣这个名字。
何水充耳不闻，脚步不停。
终于走到了矮胖子身前。
矮胖子手脚并用，试图向后缩去，远离何水。
但他方才被我拍得头昏脑涨，手脚也不听使唤。
挣扎也只是徒劳。
何水抬起右脚，狠狠踩住他的脑袋。
口鼻都被压进了土里，矮胖子的咳嗽声里，混着沉闷的呜咽。
何水踩着矮胖子的脑袋，蹲下身子。
手起刀落。
一声声利刃入肉的声响里。
矮胖子的声音渐渐微弱，终于完全消失。
何水又站起身，向仅剩的棒球帽男人走去。
他静静地趴在地上，帽子已经不知道飞到了哪里，露出油腻的地中海头顶。
何水很快就走到了他身前。
他刚要蹲下身子。
棒球帽男人却猛地双手撑地，向何水猛扑过来。
何水猝不及防，被他扑倒在地。
两人嘶吼着抱在一起，接连翻滚了几圈。
然后停了下来。
棒球棒男人将何水严严实实的压在了下面。
“水哥！”
“水哥！”
躲在身后惊恐看着这一切的孩子们，纷纷惊叫着冲了上去。
他们七手八脚的拉开棒球帽男人。
露出下面的何水。
“哈哈哈，我宰了你们！”
“操你妈的，老子终于宰了你们了！”
何水一边哈哈笑着，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伸出手，拔起插在棒球帽男人胸口的匕首。
又狠狠地捅了几刀。
然后，他就提着匕首来到我面前。
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孩子们也跟在他身后，和他一起，跪了一地。
“大哥，没有你，我何水可能一辈子也报不了这个仇！”
他砰砰砰向我连磕三个头。
磕头声顿时响成一片。
“从今往后，我何水的命，就是你的了！”
看着眼前这个满脸鲜血，面色狰狞的少年。
看着他身后或趴或跪的十多个伤残孩童。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开口说道：
“你想代替他们三个成为丐头儿，确实有成功的可能，但也仅仅是可能。”
我看着何水，道：
“你有没有想过，怎么才能掩盖他们三个的死？”
何水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冷静说道：
“等下我会处理一下现场，让别人看起来，就像是他们之间起了内讧，互相杀了对方。”
“你们的把子头，会信？”
我看着何水，又问道。
何水道：“我了解把子头，只要我给他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理由，同时把上贡的份子钱再提高一些，他才不会管这三个王八蛋的死活！”
我又问：“什么时候见把子头？”
何水道：“明天，我就去叫把子头过来，看现场。”
我点了点头，对他说道：
“去，拿两个手机过来。”
何水一愣，却还是立刻站起了身。
他从矮胖子和瘦高个身上摸出他们的手机。
走过来递给了我。
我从背包里取出两张新的电话卡，装进了这两部手机里。
用两部手机互相拨打了之后，我将其中一部手机，递给何水。
“把子头来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
说完，我又从包里拿出一万块钱，递给何水。
“这些钱你先拿着。”
何水摇头拒绝，道：“不用，这三个王八蛋有钱。”
“他们的钱你不能动。”
我摇了摇头，道：“那是把子头的钱，明白吗？”
何水这才醒悟过来道：“我明白了。”
我又将钱递给他，道：“给他们买点药处理伤口，该去医院就去医院，算我借你的。”
何水这才把钱接过来。
没有再多说什么，我站了起来。
走到那个小女孩身前，蹲下身去笑着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睁着大眼睛，怯怯的说：
“我叫妞妞。”
我从口袋里掏出妞妞给我的那颗糖果。
剥开，放进嘴里。
“谢谢妞妞的糖。”
我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着说道：
“真甜。”
糖果很甜。
那香甜的气息，瞬间冲淡了空气里浓重的血腥味。
然后，我站了起来。
伸了个懒腰，向门外走去。
就在我走到门口的时候，何水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没有回答。
伸手拉开铁门。
走入门外的黑暗之中。
为什么呢？
我也在问自己。
或许，是因为妞妞的糖，真的很甜。
走过路灯损坏的路段，重新穿过出租车停下的巷子。
我来到了灯火通明的主街。
我看了看表，刚刚九点。
这个时间，在这个路段，很难打到出租车。
分辨了一下方向，我向着前方的公交站走去。
等了大概十分钟，车来了。
我上了车，抬头望向车厢里。
不由得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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