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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我伤得起。”
她心里这口恶气，非要出了不可。
陆良见池夫人油盐不进，便只好将目光重新投向了顾思竹。
事关她将来的事业，这回，她嘴上总该服个软了吧？
接收到来自自家老板殷切的目光，顾思竹思索了一秒后，决定当做没看见。
跟谁没有脾气一样。
利用股东身份暂停她的事业，一定是池夫人最后的底牌。
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动用的。
但如今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她就用了出来……
这样看来……池夫人拿着录音告状这一行为，彻底失败了？
顾思竹很是好奇，池砚究竟跟池夫人说了什么，让她连一个晚上都等不了，要在当天解决了她。
“……咳。”陆良见顾思竹没反应，只得用咳嗽来缓解尴尬。
他现在夹在两拨人中间，实在难做。
在他看来，这纯粹就是池夫人在无理取闹。
明明是一件没人能获益的事情，她却非要去做。
没自己赚过钱，却不把钱当一回事。
可她的身份在那，陆良不得不给面子。
他站起身，还是决定从顾思竹这里打开口子。
“小顾，你跟我过来一下，我们俩单独聊聊。”
顾思竹这回倒是给了老板面子，起身跟着他去了隔壁的办公室。
她觉得这位陆总跟传说中有些不一样。
传闻中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打颤的大魔王，在她面前似乎没什么架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坐。”陆良随意指了一个位置。
顾思竹从善如流地坐下。
“录音我听了，其实你也没说错，就是太直白，让人感觉不适。”陆良掏出烟盒。“你介意我抽烟吗？”
“您随意。”
“嗯。”陆良将烟点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你跟池砚分开以后，人也渐渐变得有攻击性了。”
以前的顾思竹简直是一朵纯洁的小白花，为人亲和，从来不发脾气。
所以听到录音内容的时候，陆良是极为震惊的。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顾思竹小声反驳道。
陆良又是哪里来的空，能觉察到她身上的改变？
就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是什么时候变了。
“呵……”陆良轻轻笑了一下，没做评价，而是转而聊起了另一个话题。“你知道池砚听了录音之后，跟池夫人说了什么吗？”
“不知道。”顾思竹摇摇头。
她的确很好奇池砚说了什么。
陆良稍微回忆了一下，说:“他说，你是一个自由的人，有自由说话的权利。而池夫人身居高位，若是连这种程度的实话都听不了，还是迟早从上面下来的好。”
他捡着重要的话复述了一遍。
顾思竹蓦然抓紧了身下的凳子。
这的确……是池砚会说出来的话。
他永远都这样，不管对方是谁，都会用最清醒的目光，看待一个客观发生的事情。
说好听点，是绝对理性。
说难听点，就是情感缺失。
“难怪池夫人那么生气。”顾思竹做出恍然大悟状。“她最在乎的就是那个位置，池砚让她下来，这不是要了她的亲命嘛。”
她脸上挂着有些讽刺的笑容。
最初，顾思竹是很敬重池夫人的。
无奈，人家根本看不上她戏子的身份。
后来，她对池夫人便保持了客套的疏离。
“池砚很维护你。”陆良说。
顾思竹扯出一个笑，她并不这样认为。
“……换了别人他也会这么说的。”
陆良并不赞同顾思竹的说法，准备跟她好好说道说道，问：
“你跟他三年多了是吧？”
“嗯。”顾思竹没有否认。
“你有没有想过，你凭什么能在在这个吃人的娱乐圈，顶着拥有嚣张美貌的一张脸，却仍旧过着平淡无奇的演员生活呢？”陆良缓缓开口。
顾思竹眉心一跳。
“是池砚……？”
“不然还能是谁呢？”陆良轻笑一声。“尤其你不愿意接受他递过来的资源，只甘心做一个小演员。殊不知，小演员，往往才是那些人最喜欢的。好拿捏，又听话。”
顾思竹:“……”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处事足够谨慎，才能躲开那些肮脏的事情。
现在看来，她早就在无形中欠了池砚不少。
“这三年里，有六个人，向我表达过想要玩玩你的要求。”陆良呼出一口烟。“后来，这六个人的生意，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亏损，最严重的一个，直接破产了。”
“……”
顾思竹有些说不出话来。
原来她追求的所谓‘公平’的喜欢，本就是不存在的事情。
池砚在背后替她做的，远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
“其实，我觉得他现在也还喜欢你。”陆良下了一个结论。“我都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分开。”
“……什么叫做也还。”顾思竹抿唇，小声反问道。
‘也还’喜欢的必要前提是，他曾经喜欢过自己吧。
——喜欢一件有趣玩具的喜欢，并不能叫喜欢。
“我只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陆良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总结说道。
“你不知道吧，三年前，他突然给天麟投了一大笔钱，直接成了公司第二大的股东。”
陆良思绪飘远，回忆起了当时的画面。
“我当时极度震惊，大量的资金注入，我自然是高兴的。可我却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过去了好几天，依然寝食难安。”
“后来，他终于有空来天麟见我，却只提了一个在我看来很小的要求——给他送个可心的人过去。”
“他多金，又帅气。上赶着做他情人的人很多，送过去的人里，一半以上，都是主动要求过去的，她们都想着能一飞冲天。”
“可惜，不管是自荐，还是我挑了送过去的。我送一个他退一个。”
“他也不告诉我他到底要什么样的，就知道说‘换一个’，换了一个又一个，换得我头都大了。现在想来，也依然觉得他可恶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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