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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对自己能力作出解释的秦雨也微微怔神，他还是第一次走出异梏局中最安全的管辖地域。
此外，他也同样没有想到，这一趟路居然会真的如楚澜所说般风雨无阻，能轻易知情的异梏局完全没有对楚澜出城一事抱有任何劝停阻拦的意思。
看着城外截然不同的荒郊田景，秦雨始终保持聚焦的视线略略失神。
与先前在守渡城内的市景相比，眼前景象之荒凉就像自己被抛弃了一样。
这种莫名被世界孤立的感觉，令秦雨下意识瞥了眼身侧的楚澜，语气故作漫不经心地问话出声：
“所以说，距离这次要到达的目的地还要多久？”
听到秦雨的问话，楚澜略略挑眉，看向了自己车内早已标记好的卫星地图，稍一比对后咋舌道：
“嚯，我没说过吗？我们的目的地是西部的沦陷城区，我要去那边劫个教。按照我们现在50迈的时速，也就是一小时渡80公里，大概再三小时就能到了。
听说那边最近有点能困住人的异常天象，或许不怎么太平吧。但反正我事先带了不少现世稳定锚，再加上你这样一位能够祛魅存实的小助手引路，顺利的话不出两三天就能出来。”
闻言，秦雨略略蹙眉。他同样听说过西城的白雾事况，根据异梏局内说法，如果他们发现白雾继续向外扩张，将当即派遣梏神和大批梏异官前去解决该事况源头。
诚然，楚澜在异梏局对白雾尚且不明晰情报的时候闯进去确实存在很大风险。
但不得不说，根据他在出发前带够几枚现世稳定锚的选择，秦雨确实能看出楚澜为此次行动有深思熟虑地考量准备过。
如是思索着，秦雨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他对于楚澜的实力有目共睹，这位举止无常的精神病梏异官确实有在生死线上来回蹦?的资本。
索性就随他去吧，秦雨也不关心楚澜的想闹出什么样的幺蛾子，自己能够明哲保身就不错了。
不出意外的话，到时候楚澜他杀穿一城邪教的战绩应该也勉强能缝上高层的嘴。
如是思索着，秦雨静下心来。在拧开瓶盖，喝了口手边的水后，他安静地合上双眼，打算抱肩小憩。
然而这时，他的耳边却再度响起了似曾相识的歌声。
“千条路，万条路，道路阻挡我。”
“善抉择，恶抉择，抉择辜负我。”
“地开裂，海干涸，脆弱不是我。”
“宿命不违我，冲破炼狱的修罗……”
秦雨满脸无奈地睁开双眼，看向身边又开始入戏般跟着哼曲的楚澜，有些不满地无力道：
“那个，你就不能消停一会，留出一点时间让你可怜的组员养精蓄锐吗。为什么不是问话就是听歌？”
闻言，楚澜挑了挑眉，随即也神情故作无辜地调侃出声：
“没办法的吧，你瞧这边景色这么枯燥，一直开下去我也会犯困的呀。”
“……”
对于楚澜的答复，秦雨只得十分无语地摆出一副死鱼眼的模样，进行无声抗议。
“啊对了，说起来咱们这次也是要搞些宗教类干预的事项。我没记错的话，应该还是信奉什么大道裂者的教团。
小秦雨你既然是梏神部的测员，应该对相关教团势力什么的都有一定了解吧，不妨来唠唠？”
闻言，眼神略显疲惫的秦雨无奈扶额，但还是在苦叹一声后思索片刻，如实作答道：
“会去信奉大道裂者——道罗斯，或是与其有瓜葛的组织么……据我所知，有拜光庭密会，七芒葬歌教会，百色学派，碎映帷斯道领，凄光回廊。
当然，也会有类似神圣之光教团这样的小教派。通常会自诩教会，并以教条宣传的团体其实并不多，会那么做的只有两类组织。”
言至此处，秦雨在微微深呼吸一口气后坐起身，看着周遭一成不变的荒郊风景淡淡道：
“其一是急需知名度，但没什么实际体量和像样专知的小教会。其二则是体量庞大到众所周知，已经彻底鱼龙混杂，四处生根的连锁邪教团体。
以上两种基本上都是可以交给梏异官，乃至夜勤人就能轻易打发，极易覆灭的低端组织。真正叫异梏局乃至于梏神部正视的，往往还是那些从不主动向外宣扬风声的密教团伙。”
随着秦雨言毕，没怎么在意秦雨后半句话的楚澜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颈，不知所谓地闲扯碎念道：
“呵呵，碎映帷斯道领……这这种类似中世纪伯爵领的名字还真奇怪。”
“这并不奇怪。碎映帷斯，据说这个词在那些邪教中代指‘真理的礼物’这一寓意，也和大道裂者道罗斯的某一尊名——裂帷者有暗暗隐喻。
而‘道’是‘正确的’意思，‘领’就是他们的管辖范围，连在一起就是‘真理降生的正确地点’。”
秦雨闭目养神地平静答复着，无奈之下，也就把这些讲解权当路途上的打发时间。
“嗯~无所谓吧。有一说一，你刚刚口中那些教团听上去都挺正派的来着。”
楚澜依旧不过脑子般随口闲聊着，在同时微微拨动方向盘，压下油门朝一岔路左侧开去。
听到楚澜随口呢喃一些常识问题的秦雨则是略略叹了口气，在略略下调座椅，找到一个相对舒服的靠枕斜度后嗔怪接话：
“莫非你以为所有邪教都会把这二字挂在头上，招摇过市般四处张扬吗？
至少在他们眼里，其教义都是极为崇高伟大的，不过我们异梏局只管他们有罪无罪。”
闻言，楚澜略略勾动嘴角，没心没肺般又随口调侃道：
“呵呵，教义？那帮子盲目崇信牛鬼蛇神的崽种们就算有教义，其教义又何来崇高之说，笑柄而已~”
然而，听到楚澜这般说辞的秦雨却是略皱眉头，有些无奈地反驳出声：
“那只是你没见过有真本事的教派而已。很多对隐秘钻研深刻的教派往往与信仰之说背道而驰，他们的理想与目标是贴合自己所渴盼的神性。
所以，那些教派往往不信神，反而是将?们视作与自己平等的先驱者，更有甚者将?们当做自身攀登渴慕性象的工具。”
得到这般答复，楚澜的双眼不禁闪过诧异。他还从不知道还有这一茬。果然，只要是人，花样就必然一个比一个玩得通透。
如是想着，楚澜再度问话作声：
“神性是什么，和神有什么区别？听上去不是一个东西么。”
闻言，秦雨在伸了个懒腰后无奈摇头，反驳道：
“你简直就是在开玩笑。神性并不是指代某一种神，他们只像男性和女性这种性别，是一种普遍倾向而已。
举个例子，我看过你的档案，你曾经剿灭过一个披着所谓信仰‘大道裂者’的密教团体。但其中的异常者却在依赖雕像来锚定信仰，这可和道罗斯八竿子打不着，那家伙明显是‘溯源’这一至高神性的渴慕者。”
“溯源？那是什么？”
得到了答复的楚澜迅速接话提问，他是真的对秦雨所说内容产生了好奇。
‘溯源’啊。嗯……好像说是宇宙至高神性中的‘最初之作’，?据说是为打破了世间‘一无二随’，展开并覆灭了所有混沌的至高神性。
同时，?还有一个别名——‘雕像’。”
秦雨言毕后，楚澜不由挑眉，掂指搓了搓自己的下颌，调侃道：
“嗯~…虽然听不懂，但我大受震撼。当真是世风日下，这年头但凡是个神都得变成打工仔了。
按你的说法，这些不懂变通，学不会娘化卖福利，让人喊老婆的衰货也就这点下海的丢人业绩了。”
“啧……你这是什么暴论？不对，我是傻子么，和精神病争执这么多干什么。”
秦雨面露悲愤，咬牙切齿地双手捂脸。和楚澜说话，他总有自己智商在被狠狠强暴玷污的感觉。
他真的担心，自己在对楚澜的脑回路麻木之前就要受不了这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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