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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疯人院又来了个男疯子。”
“男疯子跟女疯子打起来了。”
“现在那个男疯子发疯了，见人就打架，还打了医生，不过那个男疯子长得真漂亮，比这里的疯子都漂亮。”
“......”
柳含玉顿时一个激灵，漂亮的男疯子，该不会说得是阿朔吧？
她怎么忘了，阿朔的病还没好。
柳含玉推开门，看到门口没有保镖，便飞快跑了出去，即使在疯人院，病人也可以在院内自由活动，所以到处都是各形各色的病人。
果不其然，柳含玉在楼下看到北冥朔正在跟一群人打架。
柳含玉边跑边喊：“阿朔，快停下，不要打了。”
北冥朔置若罔闻，早就打红了眼，连带着把试图靠近他的医生都给打了一顿。
他的右手臂像不知疲倦似的，一拳又一拳抡在别人身上，所有靠近他的人都遭殃了。
北冥朔本来已经走了，谁知门外又有一个不怕死的招惹了他，然后就变成了一人大闹疯人院的场景。
柳含玉跑上前，试图将北冥朔拉开，结果她也被北冥朔打了一拳，正中眼睛。
柳含玉捂着右眼惨叫一声，“啊——”
这一声终于拉回了北冥朔的理智。
北冥朔停下颤抖的手，红着眼看向受伤的女人，“妈......”
柳含玉哭道：“阿朔，我是你妈啊，你差点打瞎我了。”
北冥朔抬手遮了遮猩红的眼球，趁此时机，医生走过来，迅速给北冥朔注射了一针镇静剂。
他顿时瘫软在地上，安静了下来，再也不发怒了。
柳含玉顾不上眼睛的疼痛，扶着北冥朔，看着一身灰尘，满手是血的儿子，她心疼道：“阿朔，你怎么样了？”
北冥朔一动不动，只是低着头，右手臂还在发抖。
过了好久，他才缓过来，看到眼前的场景，一时呆滞。
他妈肿着一只眼看他。
周围是冷漠的只会打针的医生，还有一群病人叽叽喳喳的声音。
柳含玉在他耳边催促道：“阿朔，你快走，别来这了，快离开这里，再也不要来了......”
她不希望他的儿子成为疯人院里的人。
北冥朔从地上爬起来，拽着柳含玉的胳膊，“我带你一起走。”
“好，我跟你一起走。”
但医生不让他们走，柳含玉就跟他们骂，北冥朔又抡起拳头跟他们打了一架，才带着他妈一起逃了出去。
北冥朔拽着他妈拼命的跑，柳含玉跑得气喘吁吁，终于受不住喊道：“阿朔，别跑了，我们已经离开疯人院了。”
北冥朔还是不肯撒手，一直在跑，仿佛后面有人在追他似的，只要一停下来，他们就会被抓回那座疯人院。
跑着跑着，突然砰一声。
北冥朔左手一松，拽在手心里的那只胳膊突然滑了出去。
他猛地停下来，扭头一看，只见柳含玉背上中了一枪子弹，倒在了地上。
那枚子弹打穿了她的身体。
“妈......”北冥朔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这时，后面有个骑摩托，戴着头盔的男人将枪收了回去。
“你是谁？”北冥朔朝那个凶手大吼。
他抬脚就要去追，但是他的裤脚被柳含玉抓住了，“阿朔，我...我快不行了......”
北冥朔看看他妈，双脚顿时被钉住了，最后用力捏了捏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凶手骑着摩托车跑远。
北冥朔蹲下身，将柳含玉从地上扶起来，“妈......妈你怎么样了？我带你去医院。”
柳含玉捂着胸口，但是鲜血依旧源源不断的往外流。
北冥朔环视四周，这才发现这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们刚才跑了将近二十分钟，甚至医院在哪个方向他都不知道。
北冥朔彻底慌了，尤其是看到他妈被鲜血染红的衣服，他两只手臂都在发抖。
北冥朔伸手捂着还在流血的伤口，“妈，你再坚持一下，我带你回去，找医生。”
柳含玉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她拉着北冥朔的手，没让他走，“阿朔，你最近是不是没吃药？”
都这个时候了，北冥朔不知道他妈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他喉咙哽咽着说不出话，只能配合着摇了摇头。
柳含玉看着精神状态不好的儿子，眼底尽是担忧和心疼：“那可怎么办？你今天发病也是因为没吃药吧？你现在没钱，以后拿什么买药，治病？”
北冥朔瞳孔一缩，他空出一只手，从衣服夹层里掏出那两千块钱，拿给他妈看，“有，我有钱。”
只是他一直没舍得花这钱。
柳含玉看着眼前红彤彤的钞票，稍稍欣慰。
“有钱就好,有钱就好......”
北冥朔的眼睛却越来越红。
柳含玉又用那只沾了血的手去摸北冥朔的脸，“妈还有个事放心不下。”
“你说。”北冥朔垂下眼睑，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混着着血液的味道，腥咸腥咸的。
柳含玉拧起眉，声音断断续续的，“你还没有娶老婆......”
北冥朔抿着唇，一言不发。
柳含玉最放心不下的，除了钱，就是儿子的婚事，她叹了口气：“我总想着你还小，让你多玩几年，一直都没有给你物色合适的对象，可惜现在来不及了，都是我不好......”
“阿朔，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北冥朔闷声摇头。
柳含玉的嘴角渗出血，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一直都不肯闭眼。
过了很久。
直到感觉那只手，顺着他的脸垂了下来，北冥朔才着急的大喊，“有！我有喜欢的女孩子！”
“妈，我有喜欢的人了！”
声音坚定又悲痛。
但是那只手终究是垂了下来。
柳含玉闭上眼，最后吐出几个字：“飞掣，我来找你了......”
北冥朔看着死在他怀里的人，崩溃的大哭：“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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