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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红英又好气又好笑，够幼稚的，沈演员。
赵秀兰瞪大了眼睛，听刘玉芝说了，原来她们认识的沈破烂居然是拍电影的演员，都不用看过沈遇演什么，那形象立马就在她心里拔高了两米八。
“呀，小沈，你居然真是个演员啊。你们演员这么能，演啥像啥，谁看见你能不说你就是个拦破烂的呢。”
薛红英：这应该是夸奖吧……
再看沈遇，嗯，对他来说的确是夸奖，都笑出声儿来了。
“那是，演啥就得像啥，是不嫂子？”
一百只鸡架啊，薛红英就是长了八只手短时间内也炸不完，没一会儿就有站沈遇后面排队的了……
呃……
“啥味儿啊？”后面的姑娘嘀嘀咕咕，和以前她们在这里买的鸡架味儿还不太一样，不大好闻。
排了一会儿，看薛红英一个劲儿的往锅里倒，前面捡破烂的杵那还不动，就忍不住问了：“同志，他到底买多少个啊，咋一直不到我？”
赵秀兰嘿嘿一笑，“一百个。”
那姑娘：“……”
“嫂子，我这边不急，你先卖她吧。”沈遇让到一边，站摊子旁边了。
他一躲开，味儿顿时就散了，买鸡架的姑娘秒懂，然后冲赵秀兰摆摆手：“算了算了，不买了——我们逛完的吧，再逛逛。”
手里拎着个袋子，明显是从百货商场买完东西出来的。
赵秀兰：“啥意思嘛，味儿再大还能蹿鸡架里去呀。”
薛红英看了眼沈遇，只见他默默地又退后了两步，冲她干笑两声，好像被谁掐住了脖子。
沈遇：难道味儿是太过了？
真是大劲儿了？
过了？
顾客嫌味儿大，赵秀兰不嫌弃，她充满了好奇心，这好奇心能掩盖一切味儿，巴巴拉着沈遇问东问西，十几分钟聊下来，沈遇觉得自己身家背景交待的差不多了，在电影学院政审也没这么细的。
“……那你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哪？”
“——你多大？才二十二？妈呀，看着不像。”
“娶媳妇了吗？演员都结婚晚吧？”
“你们拍电影得拍多久啊？拍完你就回老家啦？”
薛红英默默地把鸡架都装好，“一百只你自己能拎得了吗？我和嫂子帮你一起拎过去？”
“那不耽误你卖货吗？”沈遇兴高采烈，纯客套，那眉毛飞的可没有半点儿推辞的意思。
他看见摊边儿上有只红塑料桶，光往那桶里就装了有三十来只，右手又提着十几只，怎么看就算三个人一趟也有点儿费劲。
还是卖鞋的屈大姐给力，把给客人试穿用的鞋拔子递过来，赵秀兰和薛红英连拎带提算是圆满解决。
今天拍摄的地方是在商场后面的一条小胡同，二十几号人里里外外围的水泄不通，偏沈遇一过来这些人顺着味儿自动自发给让出了一条路：
“男主角来啦。”
“赶紧让让，别蹭身上味儿。”
薛红英：……
“沈大哥，你看鸡架我们给你放哪儿？”准备放下就走人。
可赵秀兰没看过拍电影的，哪怕就俩男人交头接耳的戏拍了十来遍她还是没看够：“再看会儿呗。”
“你不挣钱啦？”薛红英跟看稀罕物似的，要说老薛家谁能比她还往钱眼儿里钻，那就是亲嫂子了。
果然，赵秀兰犹豫了。
“要不再看一会儿……”
话没说完，顺着沈遇手上的味儿朱导演喊了咔，准备午饭了。
想看也没得看，赵秀兰馋的直吧唧嘴，得，那回去挣钱吧。
两人和沈遇打声招呼就走了，可想不到的是这胡同太窄人又太多，都往场务那边去分吃的，也不知道是哪个不小心脚下绊了打灯的电线，就见那灯晃了两晃，眼瞅着就要往下去了，薛红英正在下面。
沈遇心头一跳，没有给他思考的空间，伸手狠狠往前一推——
薛红英哪有防备，整个身子往前就蹿出去了，一头扎进往前拱着要找吃的的摄影怀里。
然而，灯晃悠了两下就被旁边的人抬手给稳住了。
沈遇当时嘴角抽搐，尴尬的脚指抠地能抠出三室两厅两卫。
这就好像有朋自远方来你端出家里最丰盛的饭菜，结果一上桌发现，咦，都是隔了夜的馊饭，上面长了毛，还招小虫子……
这么恶心。
明明他是一片好心，做好了那就是英雄救美啊，结果整岔纰了，英雄好悬把美给整没了。
“……没事吧？”摄影师结结巴巴地问，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扎怀里一个小姑娘。
“没事吧，妹子。”沈遇硬着头皮走上前：“刚才我是看那灯差点儿倒了，我怕砸着你——”
薛红英能说什么，我谢谢你？
“没事儿，你也是好心。”又赶紧冲扶着她的摄影师道歉，俩人还都挺尴尬。不，算上沈遇，三个人都挺尴尬。
薛红英悲催的发现，自己脚崴了，走了没两步脚踝丝丝拉拉的疼。
“我……我送你回家吧。”沈遇抽自己俩嘴巴的心都有了，干的什么事儿？
薛红英连忙摆手：“你忙你的，我缓缓就好了。”拉着赵秀兰离开这是非之地，拍摄现场太乱，她们还是离远点儿别凑这热闹吧。
“能走啊？”赵秀兰小声问，“你说这小子，刚才我也在你旁边呢，他光想着救你，就没想着救救我，是不是……”
“天塌下来有高个儿的顶着，嫂子。”薛红英凉凉地道。
咋的，看她脚崴了还挺遗憾的，想以身相替呗？
“我改天去看你！”
姑嫂俩刚要拐弯走出胡同，就听身后边沈遇扯着嗓子高声喊道，紧跟着是人群中轰然而起的哄笑声，居然还有人吹口哨。哪怕是民风淳朴的八零年代，也有一堆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主儿。
薛红英捂脸，挺着脚疼赶紧倒持拐出胡同。
“看吧，沈破——小姑子，小沈我咋觉得对你有意思呢？”赵秀兰扶着薛红英，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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