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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登一边开车一边疑惑地问水。
“你说的谁？长得像狗熊的男人？”
“哎呀，就说那个浑身都是毛，长得高高大大的，留着络腮胡子，说话一股南部口音的男人。”
水看着窗外的风景回答，窗户外一排排棕榈树飞驰而过。
“胸口上的毛还少了一块。”
“噢，你说的是阿虎吧。”
坤登恍然大悟，紧接着不屑地笑了。
“我和你说，他那块不长毛是小时候被狗咬的。怂包一个，被狗追出去三条街，挨一口咬，那狗嗓子能连着哭一个星期。”
水听了以后也笑了。
“他可和我说他胸口那块伤疤是火拼的时候被手雷炸的呢。”
“狗屁！他还有能耐去火拼。你给他一只鸡你看看他能不能给你整明白。”
“哈哈哈没想到长成那个样子居然那么怂。”
“是呗！长得五大三粗的，其实他也就是捣鼓捣鼓二手车，挣点钱去洋子充大爷，道上的事他一窍不通的。”
汽车驶入了高速路，高速公路沿海而建，旁边的风景豁然开朗，漫长的公路顺着海岸线向前延伸，看不见尽头。
坤登摘下墨镜，他的声音好像低落了一点，他看着后视镜，问坐在后座水。
“怎么突然提起阿虎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了。”
“你从来不提洋子里的事情的。”
“哦，是吗？”
水看向前面，和坤登的眼神在后视镜里对上，她莞尔一笑。
“你昨天……是和他？”
“嗯。他过两天还会来。”
“哦。”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只有马达的轰鸣声。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坤登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愿不愿意重要吗？”
水轻轻地打断了他。
坤登注视了一会她，摇摇头。
“有时候我真的看不懂你。你和我最初想象的不一样。”
“你最初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骄奢淫逸，不知好歹，遇到问题只会用钱解决的富二代。”
“只一点你说的是对的……”
水脱了鞋，把脚搭在扶手箱上。
“……我确实是个富二代。”
“滚蛋吧。”坤登笑着说。
“下周末……那个外国老头，他和我约的是下周末的时间，金沙国际酒店大厅见面。”
坤登笑容消失了，水继续说。
“你要和我一起去的是吧。”
坤登点了点头。
“我问你，如果他真的是你亲生父亲，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我还没想好。”
“这可不像你。”水把头转向窗外。“不要做没有准备的事情。”
天色渐渐暗下来，路旁的路灯被打开了。坤登看见一缕缕灯光打在水的脸上，照的她忽明忽暗的，他突然感觉她和这场对话并不真实。
“你为什么要帮我？”坤登突然发问。
“嗯？”水好像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困扰到了。“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弄不明白。以你的性格，想办法杀了我，我能理解。出卖身体去帮我，我不理解。”
水笑了。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还挺真实的，我还以为你会把这个问题憋到死呢。”
水继续说。
“我也不知道，你就当我是还你一条命吧。”
“还我一条命？”
“当时你接到的任务，其实是不留活口的，对不对。”
水朝着坤登眨了一下眼睛。
“我猜到了。”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摆出一副好像什么都看透的嘴脸，你们这些外地人真本事没有，吹牛逼的时候一个赛一个的有劲。”
“也不知道是谁在嘴硬。”水捂着嘴笑着说。
坤登看见水的动作越来越像女孩子了。一瞬间走神了，拿着方向盘的手滑了一下。车子在路上摇摆了起来。
“好了好了，你好好开车吧。我现在还不想死在这里。”水摆了摆手。“我累了，我要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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