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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女士打量着陆夏的神色，大约瞧出了她并不信任自己，轻轻叹口气，
“我跟凡凡他爸离婚了，在凡凡六岁那年。”
“凡凡这些年一直恨我。”
“无论我做什么他也不再跟我亲近，其实当年我真的没有出轨，就是受不了他爸整日酗酒。”
陆夏皱眉，本能带入酗酒家暴的想法，“他爸打你了？”
蔡女士摇头，“不，我前夫是个警察，他的队友因为他死了，他良心过不去颓废了很久，后来因为办案时殴打嫌犯闹上新闻被队里处分了。”
“那两年是我过得最艰辛的日子，他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去添补队友的妻女，后来还想着把人接回来就近照顾，我受不了才提的离婚。”
“凡凡不信我，他一直觉得是我抛家弃子跟有钱人跑了。”
陆夏虽然不聪明，但也不笨，她不会完全相信面前女人的一面之词，“那你今天找我做什么？”
蔡女士，“我相信你也知道凡凡现在过得有多落魄，我想帮他。”
“可他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小夏，你能帮帮我吗？”
陆夏想到杜凡那张凶巴巴的脸，觉得自己无能为力，“阿姨，杜凡不会听我的，我找他他都不理我。”
陆夏觉得杜凡妈是病急乱投医找错人了。
可接下来杜凡妈说的一句话却把陆夏惊住了，“可你是他喜欢的姑娘，他肯定会听你的。”
“怎么可能？”
陆夏想都没想就否认了，
“杜凡讨厌我还来不及。”
蔡女士笑了，小女娃果然什么都不懂，“他如果真的讨厌你又怎么会偷偷拍你睡着的样子？”
“我在他手机里看到很多你的照片。”
陆夏因为杜凡妈这句话小心脏砰砰跳，杜凡喜欢自己吗？可能吗？
他明明那么厌恶自己。
那天早上杜凡的话还近在耳边——
我是异性恋。
只是对你没兴趣。
他明明都说了对自己没兴趣，“阿姨，你肯定误会了，说不定他就是想拍我的丑态回头嘲笑我，反正杜凡是不可能喜欢我的。”
“不过阿姨你想让我帮什么忙？我尽力。”
蔡女士将一张银行卡推到陆夏面前，“这里有一百万，密码是凡凡的生日，你帮我交给他，最好是帮着他一起用，否则他就算拿过去也会丢一边。”
“阿姨也没别的事，今天就是想来看看你，看看我家凡凡喜欢的女孩什么样，事实证明，他很有眼光。”
这话直接夸得陆夏红了脸庞。
蔡女士，“我只回来几天，昨晚因为接他电话的事都被他赶了出去。”
“唉，估计他是不肯见我了，电话也打不通。”
陆夏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毕竟是杜凡的家事，不管杜凡原不原谅他妈，她都不好说什么，
“阿姨，这张卡我只能帮你试试，如果他实在不接受我也没办法。”
说实话，陆夏也确实希望杜凡能够改善一下他的生活环境，只是自己没有立场帮他，但对方是亲妈，总归是个立场吧？
这时，简餐和咖啡点心都上来了。
正事谈完，蔡女士算是彻底轻松下来，她跟陆夏随意拉扯家常，却很有分寸的没问及陆夏的家庭，只问了她以前念书的学校以及现在的工作。
“对了，小夏，我们加个微信吧。”
“好。”
蔡女士加完陆夏之后就截图发给杜凡，“瞧，我加了你的小女朋友，她好可爱啊，妈妈特别喜欢。”
不到一分钟，陆夏的手机就响了。
陆夏一看，杜凡？
她下意识地看向对面而坐的蔡女士，蔡女士冲陆夏眨眨眼，“接吧。”
“小夏，别被他冷冰冰的样子吓到，他的内心其实特别柔软，小时候可爱哭鼻子了。”
陆夏想象不出杜凡哭鼻子的样子，那家伙即使平时不生气也是安静沉闷的，几乎没什么话，只低头做事，做完就走，陆夏根本看不懂杜凡。
陆夏不敢迟疑，她点了接听。
那头果然传来杜凡冷冰冰的声音，“你跟她在一起？”
陆夏老老实实地承认。
杜凡，“你给我离她远点，有她没我。”
陆夏完全被他这句话搞蒙了，下意识问，“我可以有你？”
这次那头没声音了。
半晌那头男孩才吞吞吐吐道，“反，反正你离她远点，把她微信删了，不许跟她联系。”
气焰分明小了许多。
陆夏小心翼翼争辩，“可她是你亲妈。”
虽然杜凡妈当年抛夫弃子不可原谅，也确实没有对杜凡尽到做母亲的义务。
可杜凡妈终究不是在年迈之后才找上门让亲儿子赡养，而是在自己高光时刻想要弥补自己曾经的过错，陆夏觉得杜凡妈也没那么十恶不赦。
不过陆夏争辩的下场就是挨骂，“你懂什么？她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抛夫弃子不配为人母！”
“陆夏，我不跟你废话，你如果跟她来往，以后都不要来找我！”
陆夏还从来没见过杜凡如此激烈的情绪，他一直是清清冷冷的，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
蔡女士对陆夏做了个手势，陆夏便将手机递给她。
“凡凡，我是你妈。”
杜凡，“蔡玉，你不是我妈，你不配！”
“还有，请你出了国就不要再回来，我跟我爸过得很好，不需要你来施舍同情！”
蔡玉并没有被儿子激怒，她依然心平气和，“凡凡，我知道你怨我恨我，是，我不配当你妈，我当年抛弃了你，我也不指望你原谅。”
“我当年没有尽责任我是没能力，现在我有能力了，而你也刚好需要，为什么不接受？”
“你放心，我不求你将来回报我，我只是将当年没尽到的责任补上，你不必觉得负担。”
杜凡冷冷道，“晚了，我需要的时候你不在，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我现在需要的是你不再打扰我的生活。”
“我过得好与不好都跟你无关，从你当年抛弃我的时候我就当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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