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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喜欢玩这个位置的选手,性格或多或少会有一些共通之处,但人和人毕竟不一样,有的人强势,有的人随和,还有人平时很好说话,一上赛场却像变了个人,特别难管教。
程肃年不是那种老老实实给adc当绿叶的辅助,太强势的ad和他气场不和,而乖乖听他话的,大多又很软弱,到了关键时刻很难站出来,力挽狂澜拯救s。
程肃年曾经想过,他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搭档结果和找对象一样,要么这里不称心,要么那里不满意,挑花了眼,还是找不着,只能将就。
封灿转会来s的时候,程肃年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能和封灿相处得这么融洽。
不谈私情的话,勉强算融洽吧。
但他很清楚,这份“融洽”偏偏是借了私情的光,否则以封灿那闻名整个电竞圈的臭脾气,肯乖乖配合他才怪,不把s的房顶掀了就算不错了。
然而,同事之间的私情向来是一把双刃剑,关系好时什么都好,一旦关系不稳定,由此引起的祸患就会暴露出来。
程肃年能控制自己,但他不太确定,封灿是否也能保持长期稳定,不再和他闹事了
显然是不能的,想都不用想。
就像你不能要求一个刚刚春心萌动的少年陪你过老夫老妻的生活,那怎么可能,他根本安分不下来。
程肃年想得长远,也看得很明白,他所担忧的问题,本质是封灿的职业态度不端正,这崽子才十九岁,让他立刻进化成成熟男人,太勉强了。
但成为一位成熟的职业选手,将个人私情和比赛分开,是他必须做到的。
程肃年没把话说得那么透,封灿现在正沉浸在受挫的情绪里,听完他那句“你只想成为我心里最强的adc吗”,表情一呆,看上去更像自闭儿童了。
程肃年不得不好言安慰他“有那么大打击吗想开点,你的职业生涯还长着,这算不得大事,几天就过去了。”
封灿点了点头,人往座椅上一靠,耷拉着脑袋,还是没从低落的状态里解脱出来。
程肃年理解,他钻牛角尖了,一时半会儿想不开,让他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这种程度的挫折,封灿应该能自己消化。
说到挫折,程肃年突然觉得很神奇,封灿从当主播到成为职业选手,其实经历了很多风波,但他究竟是怎么过来的怎么感觉他丝毫没受影响,给人的观感仍然是一朵没经历过风雨的温室花朵,娇生惯养,脆弱得很。
可要说他脆弱吧,他又非常强硬,被整个电竞圈黑嘲也毫不在乎,还敢口出狂言,见谁怼谁。
或许是因为,以前那些事都没挫到点子上没真正打击到他
程肃年微微蹙眉,盯着封灿看。
封灿的表情怔怔的,看上去像一个被关闭了精神系统的机器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始终在沉思,又呆又好看。
但“好看”是一个很笼统的形容,没法精准表达出程肃年此时的所见所感,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他觉得封灿很“少女”。
虽然这崽子的外表并不少女,但在某些特定时刻,他的神情和气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个词语。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程肃年的心情顿时变得有点微妙。
他本来是想探究封灿的性格,突然跑题到这方面,他很抽离地意识到,他现在观察封灿的眼光,颇有几分直男欣赏自己乖乖女朋友的既视感。
话说回来,如果封灿真是他女朋友,向他撒娇求安慰,摆出这副脆弱可怜的姿态,他肯定早就把人抱进怀里开始哄了。
但
封灿不是女孩,他的身高、体重、力量,乃至抱住程肃年时,给程肃年带来的精神压迫感,都切切实实地证明过,他是一个侵略性很强的成年男人。
程肃年从莫名其妙的滤镜里脱离出来,再一次感受到了私情给他带来的困扰。
他被这不合时宜的情绪一打岔,忘了自己刚才想说什么,索性沉默下去,直到到了基地,一路都没有再开口。
然而,程肃年罕见的心情波动,封灿一丁点也没看出来。
他们很难连接到同一个频道上,但程肃年在车里反问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封灿听明白了。
不过,听明白了不代表就要立刻接受并改变,其实封灿不想和程肃年讨论这个问题,因为程肃年每次教育他的时候,表情和语气都活像他爹,让他很不高兴。
但他偏偏又很喜欢程肃年的温柔,那太稀罕了,他恨不得一把揪住,牢牢藏进怀里,让它只属于自己,不被别人发现。
封灿叹了口气,心想,他才十几岁,他就吃够了单恋的苦,受尽了爱情的罪,他真是一个命不好的小可怜鬼。
这时,小可怜鬼的“苦痛根源”正在浴室里洗澡。
封灿已经洗完了,他听着熟悉的水声,抱着枕头,坐在床上深思。
前几天他们闹了一回“分居”,现在重新住到一起,从表象看,关系似乎比以前好了一些,但本质上什么都没改变,如果他把上次的“分居原因”对程肃年再做一遍,程肃年照样会把他赶出去。
这段关系陷入了瓶颈。
俗话说得好,沟通是人与人交往的桥梁,封灿琢磨了半天,心想,既然想不出有用的套路,不如放弃套路,心平气和地好好聊聊天,感情都是聊出来的嘛。
正巧,程肃年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程肃年的出发点不是聊出感情,是想和他谈谈比赛的事。不料,程肃年刚从浴室出来,还没开口,封灿先说“我帮你吧。”
“”才洗完澡的人,身上的水汽还没干,头发湿漉漉的,程肃年正拿着毛巾擦,闻言动作一顿,“不用。”
“为什么不用”封灿把枕头丢开,挪到床边,把程肃年摁到床边背对自己坐下。
“我是你的男朋友。”封灿义正言辞地说,“我们怎么能什么互动都没有你这也不让我做,那也不让我干,帮你擦擦头发还不行吗”
他抢过程肃年手里的干毛巾,两手铺开,扣到程肃年的头上,然后自以为动作温柔实则笨手笨脚地一顿乱擦。
这条毛巾可能是太大了,他从后面往前擦的时候,程肃年被他糊了一脸,简直怀疑他公报私仇,故意搞自己。
“行了行了。”程肃年站起来,还没站稳,又被封灿按下去,顿时也没脾气了,干脆坐着不动,让封灿随便擦。
“舒服吗”封灿可能以为自己是按摩大师,“你的头发有点长了,改天我们一起去剪头发吧,队长”
“嗯。”程肃年懒懒地应了一声。
封灿窃喜“我想换个发色,现在这颜色看腻了,你说我染个什么样的更好”
“别染最好。”
“你不喜欢我染发吗好吧,那就不染了。”
“”
毛巾被头发打湿,变得又软又潮,那股微热的潮湿气时不时从头顶扑到脸上,程肃年竟然被蒸得有点犯困了。
封灿还在他头上瞎按,这里摸摸,那里捏捏,大概是在找穴位,程肃年心里好笑,顺着他的话说“我不喜欢你做什么,你就不做了吗”
“当然。”封灿脱口而出,说完犹豫了下,给自己打补丁,“也不是,某些就不能不做。”
“哪些”程肃年睡意上
头,嗓音带着异样的低沉。
封灿心跳漏了一拍,仿佛受他蛊惑,手上的动作情不自禁放慢了,然后趁程肃年不注意,他低下头,从侧面扳过程肃年的下巴,在他唇上飞快地亲了一口。
“”
程肃年真是困了,整个人反应慢半拍,被这么光明正大地亲了一下,竟然茫然睁开眼睛,表情有点发愣。
这样子可太罕见了,封灿看得心痒痒,五脏六腑被猫挠了似的,恨不得立刻搂住程肃年,把人压在床上使劲亲个够。
但小不忍则乱大谋,封灿已经不是当年的封灿了,现在他很有分寸。他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不动声色地把程肃年转过来看自己的脸扳回去,一本正经道“你不是问我吗我告诉你是什么。”
程肃年没吭声,八成是已经忘了他们刚才在聊什么,人在半睡半醒的时候很容易这样。
但程肃年不可能坐着睡,他稍微清醒了点,从床边站起来,拿走封灿手里的毛巾“行了,不擦了。”
他想起自己刚才打算和封灿聊天的,竟然又被岔过去了。
“你”程肃年张了张口,“算了,明天再说。”
封灿“”
“别啊”好奇心重的小朋友最怕被吊胃口,“你明天说我今晚睡不着,现在说吧,好不好你想说什么”
“”
封灿满脸期待地看着他,一双好看的眼睛自带bgbg效果,程肃年先头被摘下去的滤镜竟然又自动安上了。
这不是我的问题吧程肃年想,是因为封灿本人的确很少女,从男友视角来看,实在是太明显了。
“没什么,想和你聊聊比赛而已。”程肃年把毛巾送回浴室,换了一条干的,重新擦一遍,弄完了头发,换上睡衣,他躺到床上,对封灿道,“好好睡觉,晚安。”
封灿哪能睡得着
他上辈子可能是属粘糕的,整个人隔着被子粘到程肃年身上,差点把程肃年压断气。
他毫不自觉,用鼻尖贴住程肃年的鼻尖,嘴唇稍微一动就能亲到,但他并没有主动亲上去。他装模作样道“队长,你知道情侣说晚安前应该干什么吗”
“干什么”程肃年不知道这崽子脑袋里哪来那么多花招,实际上,现在这个姿势让他很不舒服,但他觉得总是把封灿推开似乎不太好,只要封灿别太过分,适当的容忍是应该有的,人嘛,谁还不是将就着过
封灿却说“你真不知道吗晚安吻啊。”
程肃年一笑“哦,我还以为要给你讲睡前故事。”
封灿“”
你就这么想当爹
封灿简直气到,然而,这口气还没气完,他猛然意识到,程肃年是在故意逗他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竟然会开玩笑了被他压在身下的时候,还心情不错地和他开玩笑。
封灿仿佛抓到了冰山的裂口,他试图把自己从缝隙里插进去,一直从程肃年的身体捅进他的心。
封灿趁机道“睡前故事也行,你给我讲一段吧。”
他心里发痒,但很“规矩”地没亲程肃年的嘴唇,而是欲盖弥彰地略偏移了一寸,含住程肃年的唇角,湿热的唇和舌往下滑,几乎是用啃咬的力度,把他的下颌舔舐了一遍。
程肃年被舔得头皮一麻,然而不等他拒绝,封灿就迅速结束了,然后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纯洁得仿佛胸前戴着鲜艳的红领巾,反问他“你怎么不讲,你是不是不会讲故事啊,爸爸”
程肃年“”
有这么一个没大没小的儿子,当爹的太难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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