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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人看了赵冬溪一眼道：“怎么？赵总是在担心秦总吗？”
赵冬溪忽然就有些恍惚。
她忽然不太明白自己是在干嘛？
如果说之前她是在想见到秦典亲口问问秦典那些事，那么现在，她似乎已经不关心那些事了，她关心的是秦典。
只单单是那一个人。
对面的人看着她沉默，索性也沉默下来。有些无聊地搅着杯子里的咖啡，静静地等待着赵冬溪出声。
赵冬溪顿了很久才说：“张先生，这和您没有什么关系吧？”
她这句话刚一出来，老张就忽然笑了。
他顿了顿道：“原来赵总还记得我啊，我以为你不认得我呢？”
赵冬溪没好气道：“你不是和林湛一伙的吗？还在秦典手下工作，我又不是只见过你一回，怎么可能不记得。”
老张客气道：“赵总好记性。”
赵冬溪没心情和他继续干耗下去，伸手端起咖啡杯子抿了口说：“其他问题我暂且不问，只问您电话里说的，秦典让您捎的几句话是什么？”
老张这才似乎记起来道：“哦，赵总不说，我都快忘记了。”
赵冬溪深吸一口气，顿了顿道：“不管秦典让你捎的什么话，我希望你能认真传达，他毕竟曾经那么信任你，就算他现在不当权了，没什么用处了，也希望你能讲点良心。”
老张本来准备伸手拿身后包里的文件，听赵冬溪这么说，忽然动作顿了顿。
他有些好笑地看着赵冬溪，接着低头将手里的咖啡喝完了，伸手又叫服务生来续杯。
赵冬溪实在被他磨得没脾气了，便道：“你要是不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老张沉默了一阵，等到新一杯咖啡再次端上来，他才开口说：“请便。”
赵冬溪一时气不过，气急败坏道：“你！”
老张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珠子转了一圈，又道：“赵总说的，让我讲良心是什么意思？”
赵冬溪呵呵笑了一声道：“你又何必装傻，你本来跟在秦典手下，秦典和林湛一直比较敌对，你又和林湛混在一起。现在秦典不在，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赵冬溪其实打从第一眼看见老张就不怎么喜欢他，后来又在林湛跟前看见他，更是对他印象不好。
更何况现在是这么个处境，她根本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
张明辉简直是莫名其妙就被自己未来的老板娘讨厌了，他真是委屈地想跟秦典哭两声，然后让秦典给他加工资。
可是现在也只能乖乖地问赵冬溪，“赵总，您是怎么觉得林湛和秦总之间是敌对的呢？林家是电子方面的，我们是图书方面的，有什么冲突呢？”
赵冬溪觉得这个人简直越发地怪异了，她有些不耐烦道：“我暂时不想说这些，我只希望你告诉我这些话的时候，能够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
张明辉忽然想起来，林湛之前给他发过一组表情包。
其中两张是，一个是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另一个是，我们仙女不需要良心。
此时此刻仿佛特别适合这样的氛围，但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他还是忍了忍，只偷偷笑了笑就决定原谅自己未来老板娘的无知。
他这次才将包里的文件拿出来道：“秦总的意思是，接下来的合作全部解约。”
赵冬溪一愣，顿了顿道：“我猜的果然没错，你真的很没有良心。”
张明辉笑了笑道：“这是解约文件，您看看，要是没问题的话，请您签个字。”
他将文件递给赵冬溪，顿了顿又拿出来一份文件道：“这是秦总送给您的一个礼物，您可以现在打开看，也可以回去再看。”
赵冬溪忽然有点不祥的预感，秦典的感觉怎么像在交代后事一样？
她顿了顿接过来那份文件，本来打算打开看看的，但是一看见对面的人，就忽然没了兴致。
她拿起那份文件起身就要走，却被张明辉喊住道：“赵总，您这份文件还没签，您要是不签的话，可是会后悔的哦？”
赵冬溪脚步顿住，她不相信秦典会和她解约，但是这个人既然有秦典给她的最后的东西，那么这个合约是不是真的呢？
这时候，张明辉也站了起来，将那份文件递给赵冬溪道：“无论赵总签不签，先看看吧，如果最后还是不想签，可以再来找我，您有我的号码的吧？”
赵冬溪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接过了那份文件道：“希望你，没有让秦典失望。”
赵冬溪说完便转身出了门，留下张明辉待在原地哭笑不得。
过了会，熟悉的身影从门口踏入，张明辉一边笑，一边给他要了杯咖啡道：“怎么办，赵总认为你和秦典是宿敌，觉得我帮助你是背叛了秦典。”
他说的笑意盈盈，林湛刚刚喝了口咖啡，差点一口喷出来。
好不容易缓过来了，然后哈哈大笑道：“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怎么、怎么这么好玩？她、她怎么会这么想？”
张明辉摇摇头道：“哎，谁知道呢，秦典太宠着她了，弄得不世故，也不知世故。外头的风言风语进不了她的耳朵，她也根本搞不清局势。”
林湛笑完安静地喝了口咖啡道：“看吧，我跟你说的吧，跟女人打交道，简直就像是和外星人打交道，你根本不知道他们脑子里装的是些什么？外头到处传我和秦典有一腿，她居然觉得我和秦典有仇，哈哈哈，等秦典回来了，我得好好问问他。”
张明辉白了林湛一眼，顿了顿问：“合约她还没签，拿回去了，你说不会有事吧？”
林湛想了想，难得在张明辉跟前严肃了一回道：“应该不会有问题，文件又不是只有一份，况且秦典都签名了，万一到时候迫不得已，我们直接告诉她，她肯定会签的。”
林湛说到这里停下来喝了口杯中的咖啡，看着若有所思的张明辉问：“你怎么了？”
张明辉想了半天才说：“我怕这个赵总会坏事，她的智商真的，我有点怀疑，跟你妹妹差不多。”
本来张明辉好端端地说赵冬溪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扯到林素素那就有问题了，而且问题大了。
果然下一秒林湛就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张明辉也是一时嘴快，赶忙给了自己两巴掌道：“我错了，您的妹妹最聪明，最厉害，最招人喜欢了。”
林湛白了他一眼，忽然又写怅然道：“其实就我来看，赵冬溪这个姑娘还算聪明有能力的了。但是因为她遇到的是秦典那个不长脑子的，所以给姑娘惯的没有样子了。”
张明浩心想，你没惯你妹妹一样？
林湛自然知道张明辉心里在吐槽他，就道：“其实也不过是关心则乱，你看我妹妹她就不管我和谁打交道，也不会为我担心。”
张明辉翻了个白眼道：“你先别纠结你妹妹了，好好想想这个合约该怎么办吧？我有预感这姑娘可能不会签。”
林湛点点头道：“我估计也是，她要是真的毫不犹豫地签了，那秦典也就真的太不值得了。”
两人絮絮叨叨戏继续说着，而赵冬溪已经抱着资料挤上了公交。
她把钱包忘在了办公室，摸了全身上下也只有两枚硬币，刚好够这段车程。
她上了公交，也不好打开文件，只好放在包里。
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她其实很害怕打开这些文件，生怕那个老张说的是真的。
晃晃悠悠回了家，周浩却已经在家里等着了。
赵冬溪头脑一蒙，差点把这号人给忘记了。
周浩见她回来赶忙站起来道：“不好意思啊，我给你打电话没人接，就来你家找你了，你今儿有事吗？公司也没见你人？”
赵冬溪碍于赵妈妈在跟前也不好说什么，只顿了顿解释道：“我和一个合作商出去谈了点事情，那会手机静音，没看到不好意思。”
周浩了然地笑笑道：“没事没事，我就是有些担心你，本来想请你去吃午饭，看来现在也只能吃夜宵了。”
赵冬溪顿了顿道：“不好意思啊，我刚刚吃过了，现在一点也不饿。”
周浩站在那里好像有点尴尬，赵妈妈立马道：“哎呀，你刚刚吃完饭，去陪着小浩消消食吧。再说了，人家小浩为了等你还没吃晚饭，你快点陪人家出去吃吧。”
赵冬溪有些无奈地看了她妈妈一眼，正准备拒绝，就看见赵妈妈拉下了脸。
她只好顿了顿道：“那让我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吧，你稍稍等我一会儿。”
周浩“哎哎”地应了两声，赵妈妈也重新有了笑容。
赵冬溪觉得自己好累，在床上瘫了几秒钟，扭头看了眼赵爸爸的照片，顿了顿还是站了起来。
赵爸爸不在，所以她绝对不能惹赵妈妈不高兴。
赵冬溪换了双平底鞋省得脚疼，然后跟着周浩出了门。
周浩其实一开始是真的打算和这个姑娘只是试试的，互相利用，互相解决一些麻烦，合作共赢，对大家都有好处。
可是时间一长，他就忽然发现，身边那么多女孩子，似乎只有这一个最得他的心。
面前的这个女孩，自立自强，拼搏向上，不贪便宜却也不吃亏。
性子刚稳却也温柔，乍看平淡，其实稍稍一打扮就是个美人。
所以慢慢地，他确实是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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