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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们，准备好了吗？”
都不用多做观察，扫一眼就能够得到结论，房间里面只有一个女孩的身影。
“咦？嘉嘉呢？”
阮愉看向房间里可能的知情人。
欧婉松开手，掌心出现五个深深的弧形痕迹和残留着的持续的疼痛。
她控制住自己想要低头看一眼情况的本能，脸上的微笑与平常一模一样。
“她去涂面霜和护手霜了。”
“外面的天气又干又冷，确实要涂这些，今天倒是省了我再提醒她了。”
阮愉轻轻颔首，露出一个“吾女肖我”的满意微笑。
“晚丫头你也要擦一点。”
“可不能因为觉得自己还年轻就忽略掉保养皮肤的步骤，等老了的时候再保养就来不及了。”
知晓她一片好意，欧婉没有拒绝。
“好，等嘉嘉出来我再去。”
“姐姐？我刚刚好像听到你喊我的名字了。”
小姑娘从盥洗室里探出半个身子，一只手还覆在另一只手背上揉着，应该是护手霜才涂到一半。
还没等欧婉开口，甜妞已经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
“妈妈，再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说完就把脑袋又缩了回去。
阮愉只得把声音提高一些，“不着急，你小心点，别摔着。”
十来分钟后，几个人准备完毕了。
他们一家住在五栋，而石弥诺和爷爷住在四栋，这时正在四栋的楼梯口处等着他们。
“石叔，诺诺，新年好。”
作为一家之主的欧和顺率先开口。
“同喜同喜。”
石老爷子领着石弥诺走出来。
“今天老头子我请客，去吃锅子怎么样？”
欧家人自然都是同意的。
地方也是石老爷子挑的，一家名为“滚烫火锅店”的馆子。
这家店比她的幸福小馆要稍微大一些，占了沿街两个铺面。
推门进去，生意挺红火。阮愉大概一扫就得出结论，上座率估计能有百分之七十。
那就证明味道应该还挺不错的。
有机灵的服务员，看见新客人进来，赶紧跑到他们跟前，领着他们去找空座位。
一共六个人。
靠门口那些四人的小桌是坐不下的了，只能坐那种最多能坐十个人的大圆桌。
除了最开始的一句“几位跟我来。”之外，服务员一路上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直到把一行人领到空位子上，等他们坐定了，才递上菜单。
首先是选汤底。
欧和顺和韦省觉两个爱吃辣口的，甜妞也能稍微吃一点，只有阮愉和欧婉不怎么能吃辣。石老爷子么，他上了岁数要养生，年轻时还能吃上几口，现在就不行了。
综合考虑了一下几个人的情况，点了一份清汤和红汤的鸳鸯锅。
接着看配菜。
这家店里的食材种类还挺多。
肉类就包括猪肉羊肉牛肉鸡肉鸭肉鱼肉，还有鸡肝鸡翅鸭血鸭掌什么的。
蔬菜也有。除了白菜萝卜，还有豆芽金针菇冬瓜豆腐什么的。
还有一类就是干货。海带木耳香菇粉丝什么的。估计也是店里头提前泡发好的，不然给你拿一堆干货来，也没法直接往锅里头丢啊。
最后头一类是饮料。
石老爷子点了几样菜，把菜单递给旁边坐着的欧和顺，两个小姑娘坐在欧和顺和阮愉两人中间，这么一来就轮到石弥诺最后一个点餐。
好在他也不介意这些。
菜单在每个人手里头都转了一圈，一人点了几样。
他们这边一边报着，服务员就在旁边拿着笔记在小本子上。
记完之后按着顺序把他们点的几样都报了一遍。石老爷子有些嫌少，又添了两样。
“请稍等一会儿。”
服务员鞠了个躬，往后厨方向走了。
“他们这里的火锅汤底都是每天早上熬一锅新的，然后一直放在炉子上保温，有客人来了就能直接用。就是现在正是饭点，人有些多，轮到我们可能还要花上一点时间。”
反正一时半会儿也吃不上，干坐着不如聊聊天，石老爷子就给他们解释。
“石爷爷，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呀？”
桌子上盖了一层一次性的塑料桌布，甜妞也就放心的把手肘搁在上面，单手拖着脸，很好奇地瞧石老爷子。
“我和诺诺来这家吃过好几回了，这些都是服务员告诉我们的。”
甜妞点点头，有的服务员爱说话，有的服务员不爱说话，她明白的。
这话不好接，石老爷子又主动提起新的话题来。
“冬天吃点辣椒挺好的，吃了身上暖和，但是你们女孩子要少吃些，吃多了容易上火长痘痘。”
还讲起自己的一个远房侄女的故事。
那个女孩子原本不怎么吃辣椒，后来因为工作原因，去了一个大家都爱吃辣的地方，慢慢也就习惯了当地人的饮食。
到后来无辣不欢，吃碗米饭都恨不得拌点儿辣椒酱。
她吃辣吃的太厉害了，到后来长了满脸痘痘，去医院看了才知道辣椒也不能多吃。
甜妞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故事，脸上的表情跟着情节的发展变换来变换去，时不时追问几句下文，有人喜欢听自己讲的事情，这让石老爷子心里头高兴极了。
没说几句话，又来了一个服务员，替他们拿来一次性的碗筷。
还好现在不是夏天，这碗筷这么轻，放在夏天，来一阵风肯定很快就会被吹走了。
虽然这样想着，甜妞还是把筷子压在碗上面，又把勺子放进杯子里。
就算没有风也还是要注意一些，免得自己一不小心把餐具带到地上去了。
甜妞对面坐着的就是石弥诺。
他瞧着她整理餐具的样子，觉得挺有意思的，于是弯起嘴角，露出一点笑意来。
“诺诺，你在笑什么呢？”
没想到居然被自家爷爷注意到了。
虽然并不知道理由，但他却下意识觉得不能够说出真实的原因。
“我在想，这还是我们第一回和欧叔阮姨一家出来吃饭呢。”
“一起吃顿饭而已，就这么高兴？”
石弥诺就笑一下，不接话了。
这个理由也太拙劣了一些，一下子就让人听出来是假的。
别说是石老爷子了，就连阮愉也瞒不过。
但他们都没有什么追根究底的意思。阮愉也只是随口接句话。
孩子大了，有不愿意告诉大人的想法多正常，不愿意说就罢了，又不是多严重的问题。
大家很有默契地跳过了这个问题，又聊起别的来。
“我们大概等了多久了？”
阮愉小声问坐在身旁的女儿。
甜妞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戴着的手表，“大概快二十分钟了吧。”
阮愉项链，戒指，耳环各种首饰都有，手镯也有几只，偏偏不爱戴手表。
欧和顺那时候原本买了三块表，准备一人一块的，阮愉只戴了一回试了试，嫌它笨重难看又影响干活，逼着欧和顺去把给她买的那块退掉了。
甜妞戴久了以后，觉得有了表可比没表的时候方便多了，看一眼就知道大概的时间，考试的时候安排时间也好，别的什么事也好，比原来不知道要好多少。
这时候又老调重弹，又开始劝起妈妈。
“你看，带一块表想看时间还是挺方便的嘛，是不是？你现在反悔可还来得及哦，让爸爸再去给你买一块，他肯定愿意的很。”
“可算了吧，他挑的表那么难看，黑漆漆一块儿，难看的不得了。要不是你们小孩子的表只有这样子的颜色款式，你瞧瞧他能给你买一块儿多丑的。”
阮愉语气里满满的嫌弃。
说完这话，就往欧和顺的方向瞧，希望他能够有点儿默契，接收到自己的眼神。
欧和顺原本就是过几分钟就会往她这里看一眼，很快就对上了她的眼神。
阮愉下巴一抬，头往收银台的方向微微一侧。
两个人像对暗号似的，欧和顺小幅度一点头，随后就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离席了。
看他离席了，阮愉就又加入大家的对话里。
石家帮了他们家那么多忙，不仅仅是帮甜妞补课的事情，还有去年年底，甜妞感冒的时候还是石家祖孙帮着把她送到医院去的。
她自觉没做什么事情来报答他们，就更不好意思让人家破费请客了。
再说了，一共六个人，他们家里人就占了三分之二，就算按照人数来摊，也该是他们出大头才行。
来之前她就和欧和顺商量好了，这顿饭一定要由他们来出钱。
也幸亏是老爷子带他们过来吃火锅，等个汤底都要等上半个小时，要不然刚一点完菜欧和顺就离席，肯定很容易会让石老爷子想到他是不是去偷偷结账了。
像现在这样，在上菜之前偷偷去结账，还有他们聊天帮着掩饰，老爷子就不会很快想到这里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倒霉，他刚刚一走，他们这一桌的火锅就上来了，紧跟着来的就是各种配菜。
刚刚还闲的只能动嘴皮子的众人，这会儿每个人都要帮着接过装菜的盒子或者把它们摆在桌子上。
桌子中央的火锅咕嘟咕嘟冒着泡，泡泡一破裂，香味就扑鼻而来。
他们就算是不饿，看着闻着也觉得自己有些饿了，更别提，本来就到了饭点，甚至于比平常吃晚饭的时间还要晚上一些，大家早就饿了。
瞧着孩子们眼巴巴的眼神，尤其是甜妞的，石老爷子作为长辈，玩笑一般开口，“和顺再不回来，老头子我可就不等他，一个人先吃了。”
阮愉就笑，直接动手夹起一块肉放进了清汤锅里。
“您老人家想吃就吃，别等他。趁他没回来，诺诺你加点油，把他的那一份也给他吃咯。”
见她已经开始动作，石老爷子哈哈一笑，“行，有你这句话，我就不客气了。”
把袖口挽一挽，也跟着夹了一块鸭血丢进锅里。
两位大人都动了筷子，剩下的孩子们也各自选了各自想吃的食材，放进了锅里头。
阮愉表面上看着没什么异常，心里头却有了些疑问和担忧，暗自想着，不就是结个账吗？一去一来又花不了多长时间，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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