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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别推了！都给我住手！有人摔倒了！”
声音被洪流吞了下去，他眼睁睁看着姜南方也摔了下去。
脸着地，但拼命把女孩护在臂弯里。
有人踩到了她胳膊，有人踩到了她腿，有人踩到了她后背。
战北爵发了疯似的吼，终于有人听见动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见有人摔倒，周围人慢慢停下了谩骂和脚步。
孩子被吓得魂都要飞了，哭声震天，尖锐的声音在人群里回荡。
“妈妈！我要妈妈！呜呜！妈妈！”
听到小女孩的哭声，不远处人群里也传来一个女人尖锐的叫声。
“萱萱！萱萱！宝贝，妈妈在这！你在哪儿？”
“别打了，都别打了！住手！”
“李涛，你快别打了，孩子没了！赶紧找孩子呀！”
战北爵终于冲到了姜南方身边，一把把她拉了起来。
担心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捏着她下巴看了看。
“是不是踩疼你了？没事吧？”
“没事。”姜南方摇头，把孩子递给他。
“她妈妈在找她，孩子吓坏了。快把她举起来给妈妈看看。”
周围的人全部盯着他们，一时间忘记了推搡。
战北爵把小女孩举起来，高高超过头顶。
小女孩在空中尖锐叫喊。
“妈妈，呜呜，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呀？萱萱怕！”
“宝贝！妈妈在这里！李涛看见没有，萱萱在那！快！”
“宝贝，爸爸这就过来！别怕，爸爸来救你！”
随着一个小女孩高高出现在空中，人群中传来这样的对话。
大家仿佛都理智归位了，停止推搡，开始关心起自己身边的人来。
找孩子的找孩子，找父母的找父母，找伴侣的找伴侣。
一场闹剧这才渐渐平息下来。
战北爵把姜南方打横抱起，离开人群。
放回座椅上，见她雪白的皮肤上留着脏兮兮的鞋印子，气得脸色黑沉。
本想骂她两句，结果一开口声音都是颤的。
“疼吗？”
姜南方不敢说话。
“除了这里，还有哪被踩到了，我看看。”
肚子传来一阵钻心的抽搐，她脸色苍白按住他手。
“别看了，哪都不疼，就肚子有点。”
她用愧疚的眼神看着战北爵。
“阿爵，我不是故意的。如果没有保护好孩子，你会不会怪我？”
什么？肚子疼？
战北爵凌乱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赶紧给她系上安全带。
“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这种废话？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这就送你去医院！”
还没到医院姜南方就开始出血了，她忍着不敢告诉战北爵，一动不动。
等到达医院急诊楼前，战北爵扶她从车里下来。
一坨紫黑的东西顺着大腿就掉了出来。
紧接着哗啦一声，姜南方整条腿红了…
医生给她做了清宫手术。
战北爵像一头受了伤的豹子在门外等着。
看见他那阴冷的表情，狠戾的眼神，医生都不敢上去跟他说话。
看医生出来了，周金贝抢先站起来问。
“怎么样医生，她怎么样了？”
“已经清理干净了…”
“孩子真的没了是吗？怎么会这样？之前产检一直都好好的，怎么这么容易就没了？”
医生说：“孕妇体质不是很好，孕酮偏低，不好好调养本来就容易…”
“我看她的病例单子，之前已经生过一组四胞胎了，而且还有一次流产经历。”
“实话实说，像她这种情况，已经不适合再要孩子了。”
战北爵坐在冷冰冰的椅子上垂头听着，听见这话，被人装了弹簧一样跃了起来。
“什么意思？”
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挥拳来打自己了，医生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斟酌用词。
“是这样的。因为怀多胞胎会把人的子宫撑得特别大，导致子宫壁特别薄，医学上一般不建议这种再生二胎。”
“加上她之前流过一次产，刮过一次宫，再加上这次，身体机能损耗非常大…”
“那你们干嘛不早说？上一次做手术的时候没提醒她吗？”
早知道她的身体不适合怀孕，老子也不是非要二胎不可啊！
明明能杜绝的事，非要让她再吃一次苦！
医生十分无辜的看着战北爵。
“上次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啊，我只是看病历单说话…”
“行行行了二哥，别吓着人家。”
周金贝懒了他一下，柔声跟医生说。
“你的意思是不是，她以后会很难受孕，而且就算怀上也不能再要了？”
医生不解。
“已经有四个孩子了，干嘛一定还要再要呢？”
“是，她以后会比较难受孕。如果这位先生实在介意…”
后面的话没说，但显然已经把战北爵当成了不管不顾，不尊重女人的生育机器。
周金贝生怕战北爵品出来后面的意思跳上来打他，赶紧打断医生。
“知道了知道了，谢谢医生。您先去忙您的吧，有事儿我再向您请教。”
战北爵浑身斜力，说不上来的失落和悔恨。
扑通一声，颓然坐回了椅子上。
周金贝体会过失去孩子的痛苦，所以坐去旁边安慰他。
“我知道你喜欢孩子，而且因为是我嫂子生的，所以格外喜欢。失去了很痛苦。”
“但你想想。她不痛苦吗？”
“没能留住孩子，身为一个母亲，已经觉得很挫败了。如果醒来再看到你这样的脸色，不是更难受？”
“二哥，别这样。你们已经有四个孩子了，一家人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何苦还要再惹她不高兴？”
周金贝平时看起来挺不着调的，关键时刻倒能说几句至理名言。
战北爵一下被她说通了。
是啊。孩子没了，姜南方也很难受。
自己再用这样一副状态对着她，不是让她更难受吗？
不行不行，不能让姜南方看见他这个样子。
“我知道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换上一副轻松些的表情。
“你回去吧。就跟孩子们说我跟他妈咪有事，临时出差了，过两天再回去。”
“这两天辛苦你多陪陪他们。”
“那我嫂子这边…”
“我可以。不会惹她不高兴的，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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