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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好爸，我给您带了冬虫夏草补身子，还有些三十年的老山参，都给下人拿到厨房去了。”
她满脸的笑意，似乎之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眼看着老爷子和善的表情有些沉下来，沈若明忍不住无声地笑了下。
这几个人一个比一个会演戏。
孙佩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趁着这会儿沈老爷子面前有客人的时候来。
不就是算准了老爷子不会当面翻脸，顺便想把自己没离婚的事情传出去吗？
不远处的小楼有间更大的会客室，按照沈家的惯例，一会儿老爷子就会去那边见见小辈。
孙佩月到时候还有的演呢。
说话间沈修和沈从严也进了门。
跟老爷子拜了年，还不忘狠狠地瞪了一眼沈若明。
沈若明扬起下巴，挑衅一般的咧咧嘴。
气的沈修想跳脚又无可奈何。
沈之寒先带着林婉婉和沈若明去了见客的小楼。
已经有不少人等在那里，有沈家的亲戚，也有些是合作伙伴的后辈。
见沈之寒进来，都免不了站起身来寒暄。
没多久，就看见沈老爷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孙佩月一家子。
“爸，我扶您。”
孙佩月看着已经进了门，赶紧一边大声说一边上前扶住沈老爷子的胳膊。
老爷子脸色变了变，没说什么，却也默不作声的挪了挪自己的手臂。
孙佩月僵了一下，很快自然的收回了手。
房间里的都是人精，看见这一幕，熟悉的人之间无声的交换了眼神。
等老爷子入座，就有人按着辈分陆续的上前敬茶。
一波一波的，看得人眼睛都累。
林婉婉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她可是受不了这份折腾。
这才是初一呢，过个年比上班还累。
孙佩月看起来到时十分享受，一直站在老爷子身后，不时地插两句话，极力的彰显着自己女主人的地位。
“我是把老骨头了，你们年轻人想来也不爱跟我聊，我就先回去歇着了。”
老爷子一一喝过了茶，笑着对众人说道。
“婉婉啊，你帮我招待好。”
他转过脸去，对着林婉婉说了一句。
“啊，好的爷爷。”
林婉婉刚刚走了下神，忽然听见自己的名字，有种上课被老师抓包的错觉。
没想到这么一个沉重的包袱直接压上来，她求助般的看向沈之寒。
沈之寒只是笑笑，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一道怨毒的眼神从孙佩月的眼里射过来。
这些事往年都是她来操持，上上下下的，哪个不得为这事给她点面子。
现在林婉婉还没进门，老爷子就说这样的话。
等她嫁进来，还不爬到自己头上去？
可是现在好不容易老爷子松了口，让自己过来拜年。
她咬了咬牙。
这事不能操之过急。
林婉婉却是有些为难，来问好的人一波又一波，记住这个忘了那个。
她向来不喜欢这些人情往来，生怕自己办事不周到坏了事。
沈之寒看到她的样子，把人往身后拉了拉，扬声说了句，“各位朋友，招待不周还请多担待，我们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各位自便。”
说完就带着林婉婉出了会客厅。
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她长长的舒了口气。
里面真的是憋闷。
“我们这样出来好吗？”
她有点担心，沈爷爷可是说了让她好好招呼客人的。
“平常这么聪明的人，这会儿怎么傻乎乎的？”
沈之寒捏了捏她的鼻子，低声地笑着说，“爷爷只是给你抬身份呢，场面话，下人那么多，难道还真的要你端茶送水？”
他声音里满是宠溺。
林婉婉恍然大悟，也是，场面上的话，自己怎么就当了真？
“太紧张了。”
她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咬了咬唇。可怜兮兮的抬眼看这沈之寒。
“以后每年都要这样吗？”
好累啊。
“你不喜欢，下次拜了年我们就回自己家好不好？”
沈之寒十分的耐心，眼神里满是笑意。
林婉婉瞬间弯起了眼睛。
冲着眼前这张英俊的脸，累一点好像也值得。
“对了，沈若明呢？”
林婉婉看了看四周，发现沈若明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早就跑了。”
沈之寒牵着她的手在院子里散步，今天天气晴好，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
“他从小就这样，没事的时候就会自己找地方呆着。这园子本来就大，他不出来谁也找不到他。”
林婉婉看了一眼园子，这里确实是大，少说也有个三五亩地，房子除了沈爷爷住的主宅，数座小楼穿插点缀。
更别说那些假山池塘，亭台楼阁的。
跟大观园也没什么两样了。
沈若明从小就这样，想来家里人也不怎么关注他。
想到这，她觉得心里有些酸楚。
沈若明这时正在一个假山的小亭子上上，嘴里叼了根枯黄的草叶子，看着下面池子里来来往往的锦鲤发呆。
那些鱼养的又肥又大，一被人喂惯了，一招手，就大群大群的涌过来。
他嘲笑似的哼了一声，捡起一块石头咚的一声扔了进去。
水花四溅，鱼群惊慌的四处逃散。
他觉得有趣，又捡起一块更大的石头，丢了进去。
“哎呀。”
一声绵软的声音响起来，沈若明皱了皱眉，伸头往下一看。
一个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小姑娘，穿着一件红色的针织裙，外面打着长长的白色的，毛茸茸的大衣。
小姑娘声音有些慌乱，“你怎么乱扔石头呀，衣服脏掉了呢。”
软软的南方口音，像裹了蜜糖的粽子。
沈若明一愣。
“你怎么不说话？道歉总是要道一下的吧。”
小姑娘皱着眉，有些不高兴了。
沈若明回过神来，撑着凉亭的边缘，几下就跳下了不高的假山。
“对不起。”
他老老实实的道了个歉，迎着光看了一眼眼前的小姑娘。
小丫头声音软软的，整个人看着也软软的。
白皙的小脸上，一双杏眼眨啊眨的，看的沈若明心里一晃。
小姑娘个子才刚刚到他的胸口，只好抬起头来打量眼前的人。
朦胧的光线穿过冬日稀疏的枝叶，打在了他的头上，给他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有些散乱的黑发搭在浓黑的眉上，一双眸子清澈明亮。
身上一件白色的毛衣，套了件皮衣外套，整个人干净又阳光。
好看的一张脸，表情却带着些漫不经心。
小姑娘呆了一下，忽然开口，“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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