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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得知的真相还在震惊着他，一时之间他根本无法思考，只想先让苏悦停下来，下意识的伸手却抓苏悦，却被苏悦反手一刀划破了胳膊。
随着梁思安的一声痛呼，鲜红的血滴滴哒哒的顺着他的手滑落到地上，跟尘土混成一片。
梁思安震惊的看着苏悦，她居然真的对自己下得去手。
那一道伤虽然没伤到要害，可是深得很，他动动胳膊都觉得疼的厉害，梁思安一时之间站在原地紧紧地捂住了手。
苏悦一心只想杀了林婉婉，懒得跟梁思安废话，直接挥刀划向林婉婉的喉咙，林婉婉向后一闪，堪堪的躲过这一刀，一缕漆黑的发丝缓缓地落了下来。
林婉婉心里一惊，这一刀要是划在脖子上，她的颈动脉大概会被直接划破，飚出来的血直接飞到天花板上。
但是身后已经是穷途末路，她退无可退。
梁思安还在握着自己的手臂，脸上因为疼痛苍白扭曲，指望他也没什么用了，这里实在是离市区太远，等到警察来的时候，她只怕是会变成一滩肉泥。
又或者是一个漏勺。
这转瞬之间，苏悦又是挥手一刀，刀锋只是接触到她的胸口位置，就划破了衣服直接留下一道口子，火辣辣的触感告诉她，那里应该是被开了一道口子。
“苏悦，你真的那么希望我死吗？”
林婉婉勉强稳住自己的身体，看着苏悦开口，声音里有隐约的颤意。
苏悦愣了一下，脑海里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这短暂的停顿给了林婉婉一点喘息的余地，她趁着苏悦一个愣神的功夫，迅速地向着右侧闪身，想要跟苏悦拉开一点距离。
只是可惜空间实在是有限，想过算不上理想。
苏悦反应过来，直接扑了上去，死死的钳制住林婉婉的胳膊，把她压在身下，高高的举起了刀子。
林婉婉猛地握住她的手，想要让拿把刀子离得自己更远一点。
动作太大，牵扯到胸口的位置，微微地湿意渗出来，浸湿了衣服。
苏悦的身形其实比她小了不少，可是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一时之间居然占据了上风，两个人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梁思安看见这个情形，勉强撑着自己血流如注的胳膊站了起来，随手抓起一根木棍，猛地挥向了苏悦的肩膀。
突如其来的木棍让她的肩膀一麻，有几秒钟的时间失去了知觉，那把刀子也掉在了地上。
林婉婉趁机一脚将刀子踢下了楼，然后趁着这个功夫猛地推开骑在自己身上的苏悦，挣扎着站了起来。
苏悦被推到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堪堪停住，还没等她再度站起来，身子忽然猛地一空。
她离得楼板边缘太近，身子失去了平衡，整个人眼看着就要从楼上坠下去，她惊呼一声，手指死死地抓住水泥板的边缘。
精致的指甲被磨得乱七八糟，手指尖血肉模糊，都只是徒劳的挣扎。
梁思安惊慌的喊了一声小悦，向着苏悦的位置冲去，可是已经来不及。
他慢了一步，几乎要见骨的手指已经从楼板上脱落，失重感袭来，苏悦绝望的闭上眼睛。
身子猛然一坠，胳膊却忽然被什么抓住，几乎要被从肩膀上扯掉，苏悦怔了一下，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林婉婉因为用力涨的通红的脸。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林婉婉会伸出手救她。
“为什么……”
苏悦呆呆地出声问道，她做了那么多针对林婉婉的事情，还想杀了林婉婉，可林婉婉还是要救自己。
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蠢！
“什么为什么，抓紧了。”林婉婉两只手死死地抓住苏悦的胳膊，对着梁思安大声的喊了一句，“还不来帮忙！”
苏悦是做了太多离谱的事情，可是要亲眼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她做不到。
她苦笑着看着苏悦，“别让我后悔救你。”
从心底里，她还是有那么一点同情，她还记得苏悦第一天到自己家的时候，穿着洗的发白的校服，尴尬的隐藏着自己开胶的鞋子。
自己打开衣柜给她挑，苏悦声音里带着哭腔的跟她说谢谢。
那个时候，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长的白白净净的小姑娘，就像她一直想要的妹妹。
苏悦也应该有过对自己真心实意的时候吧，毕竟两个人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是什么时候，感情悄悄地变了质呢？
她不愿意再去想，好在苏悦并没做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也许会在监狱待几年，只要她诚心悔改，还有很长远的未来。
起码不应该死在这里。
林婉婉死死地抓着苏悦，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梁思安也连滚带爬的来到两人身边，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想要拉住苏悦。
苏悦深深地看了林婉婉一眼，眼眶慢慢的红了起来。
“小悦，你抓住我，抓住啊。”
梁思安着急的喊着苏悦，苏悦却没有再看他一眼.
“我是真的真的很讨厌你，”苏悦轻声开口，一滴眼泪缓缓从眼角滑落，下一秒，她忽然掰开了林婉婉紧紧抓住自己的手。
“婉婉姐，再见。”
黑色的裙角被风掀起，像是海水中漂浮海藻，那个纤细的身形坠落的瞬间仿佛是慢动作一样，林婉婉还能看见她脸上的微笑。
像是释怀，又或者是解脱。
重物落地的一声闷响，梁思安大声嘶吼着苏悦的名字。
她就静静地躺在楼下的空地上，血缓缓地把她包围，像是一朵开到荼蘼的玫瑰，在极致的盛放时刻凋零。
林婉婉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心里像是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压着，喘不上气来。
身后响起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人喊着她的名字，她缓缓转过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是她的幻觉吧？
林婉婉站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上前，下一刻却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沈之寒紧紧地拥抱着她，像是拥抱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他差一点就是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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