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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当然是最好，可我担心他又用这样的事情招摇撞骗，而且……”
南宫浔天欲言又止，苏韵乔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师父？”
“唉……这件事说起来也丢人，当初那个手术看似成功，但后期病人却出现了强烈的排斥反应，具体排斥的是什么还没查明白，这么多年我之所以闭门不出，大部分原因也是想要研究出其中的问题。”
一番话，苏韵乔听得云里雾里：“师父，心脏病的移植手术你应该很熟练，怎么会出现排斥问题？”
“这个事情说来话长，那个病人是先天性心脏病，心脉供血血管发育不全，影响了原本的血液流动速度。
我最初是给他做了心脉扩张手术，之后才做的心脏造血手术。”
“可我万万没想到，给他做过扩张的地方，竟然又缩小了！
手术的时候我没有发现问题，事后检查也不容易检查出来，这点还是我给他做尸体解剖的时候才发现。”
“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这种病人要如何做手术，到底是我做手术的方式出了差错，还是这种病人的心脉血管会自动愈合。
如果是这样，那做了手术，反而会令血液加速冲出血管，导致死亡。”
“阿乔，你知道那种，看着病人死亡的感觉吗？我真的……无法承受。”
南宫浔天语气沉重，苏韵乔虽然也有些难受，但很快发觉不对劲：
“等等，师父你刚刚说，做了扩张手术，但还是会自动回缩？”
“对，怎么了？”南宫浔天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回答。
苏韵乔骤然坐起身，黑眸中满是诧异。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沈宴的手术，就不能轻易做了！
“宝贝徒弟？”迟迟没有等来苏韵乔的回答，南宫浔天不禁有些担忧。
“师父……”苏韵乔的语气中，有着不易察觉的轻颤。
“怎么了？”
“如果我说，我现在遇到一个病人，跟你当初遇到的病人一模一样，我也刚刚给他做了扩张手术，那么是不是说明……他的手术不能轻易乱做？”
“阿乔你……”南宫浔天满脸震惊，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眸。
“你不是很少接手术单的吗？”
“这个不重要，师父你回答我的问题！”苏韵乔难掩焦急，迫不及待的询问着。
南宫浔天察觉到问题，如实点了点头：“不错，至少在确定她们的情况是否一样之前，不能轻易动手术。”
“那如果确定了血管不会自己回缩呢？”
“你不能确定。”
“为什么？”
“因为当初我那两场手术，隔了一年的时间，期间那个人恢复的还都不错，所以我一直再想，是不是手术做完才会导致……”
“我知道了！”苏韵乔无力的打断了南宫浔天的话。
“阿乔？”敏锐的感觉到苏韵乔语气不对，南宫浔天不由得蹙起眉。
苏韵乔头疼扶额：“师父，我可能……做了件错事。”
“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给他做了手术，可是如果下一场手术代表死亡的话，那这场手术给的希望，是不是太残忍了？”
无论如何都无法逆转的已知性死期，简直就是最大的悲剧。
明白苏韵乔有些自责，南宫浔天忍不住叹息一声：“阿乔，你没做错，我了解你，如果不是那个人病危，你不会轻易动手术。”
“是这样，可是……”
“如果你不救他，他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虽然说现在也有很大的可能性会死，但人活着才能想到办法，只要我们努力，办法总比困难多，不是吗？”
苏韵乔眸光微敛，低垂着头，神色晦暗：“哪怕明知道，很有可能只是最后的期限，也算是……有意义吗？”
“至少最后的这段时间，还能做些喜欢做的事情。”
“……”
红唇轻抿，苏韵乔转头望向窗外的夜色，沉默不语。
了解自家徒弟的性格，南宫浔天无奈扯唇：“徒弟，我们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是我们的宗旨，可如果病人注定要死，那我们，也只能尽我们所能，让病人能够最大程度的，活到最后一刻。”
“尽力，便了了我们的职责，你懂吗？”
“我们是跟死神对抗的人，但我们不是神，做不到起死回生，所以，问心无愧便够了。”
苏韵乔瞳孔微颤，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半晌，苏韵乔终于长呼出一口气：“您说得对，我做不到起死回生，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哪怕病人还有最后一口气，我都不会放弃。”
“说得好，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放弃希望，更何况，你比师父我厉害多了，说不定我想不通的事情，到你这里就研究通了，也有可能……只是我那个病人的特例。”
“不能因为一个病例，畏首畏尾，不敢再去治疗其他病人。”
“这话更适合说给您听吧？您都有多少年没接过手术了？”苏韵乔低低的轻笑一声，语气中满是揶揄。
南宫浔天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轻咳一声：“胡说八道什么？我这是懒，不是什么心理阴影。”
“哦~果然是因为懒。”
“……”嗯？怎么好像又掉进徒弟的套路里了？
南宫浔天蹙起眉，总觉得自家徒弟这个脑回路，是他跟不上的速度。
“咳咳咳，不跟你说了，师父我还有事要忙，但你记得注意点这个穆晶晶，如果她跟她师父孙訾甄有什么不靠谱的行为，随时联系我，看我不收拾这个到处招摇撞骗的丧门犬！”
明白南宫浔天这是不好意思了，苏韵乔也没有戳穿他：“好，我会的。”
说起来也是巧合，这个穆晶晶明天也要去公司报道了，想必看着她的这个事情，还是很容易办到的。
挂断电话，苏韵乔躺在床上，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沈宴那张苍白的面庞。
在得知他手术成功的那一瞬间，虽然一如既往的淡然，但他眼中的喜悦，却被她清楚的捕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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