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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棋子，不再和对面的程章明对弈。
“我不跟你下了，你都快把李师长的棋偷完了，等等他来了，遭殃的还是我。”
程章明不满：“你这说的啥话，我就是拿起来看看！”
“可以吃饭了吗，我都三天没吃上一顿像样的饭了。”
顾明风不与他掰扯，捂着肚子闻着从厨房飘散而来的香味。
程章明吸吸鼻子：“嗯，这味儿香啊，是做卤肉还是做的啥？”
“老程！来把这个拿去后院烤一下。”
余悦心站在厨房窗前，招呼院里的程章明。
程章明随口应着：“来了来了。”
“……老、程？程？程修言？”
顾明珠不知何时出现在厨房门外，原本关着的门打开，里面已经没有了程玉的身影。
余悦心慌乱间，程玉擦着手走进来。
“我哥总是拖拖拉拉的，你有叫他的功夫，我都送进炉子里了。”
程玉见余悦心眼都快挤抽搐了，看向旁边一脸懵的顾明珠。
“你俩，这是咋了？”
顾明珠回头看明显有些心虚的程修言，再看看掩耳盗铃看着锅盖的余悦心。
程章明走到程玉身后：“拿什么去后院？”
气氛好诡异……
怎么都不说话在看他？
“咋……咋了？”
“宝珠你听我解释，他们是我爸妈但我也不知道他们会来。
我是来找你的时候被他们带过来才知道的。”
程修言上前几步拉着明显已经蒙圈了的顾明珠。
程章明两夫妻连连点头，眼中含着抱歉。
“所以……对我格外好是因为我和程修言的关系？”
解释的通了。
从她刚走进李家，余悦心对自己的过分热情，到不苟言笑的程章明给自己削苹果。
都解释的通了。
顾明珠心里倒不是不高兴，只是一下被吓着了而已。
程修言家世好她是有猜测的。
但却没想到好到这种程度。
让她都有些慌神了。
余悦心笑得不好意思，上前拉住顾明珠的手。
“宝珠啊，你别多想，是我们瞒着修言来的，婶子就是看见你照片了。
心里喜欢的很，才会一声不吭的就来，还让人把你带过来。
毕竟我俩在这熟人挺多，怕被认出来了你看见我们放不开。”
顾明珠呆呆的点头，等回神时，已经被按在椅子上了。
“怪不得我哥把你带来这，原来你爹妈就在这里。”
她转头看向正削苹果的程修言。
看到苹果，顾明珠就心慌，她现在才反应过来。
她把一个师长给她削的苹果，给了另一个师长！
“你别削了，我不敢吃这玩意儿了。”
制止住他修长的手，顾明珠惆怅的叹气。
“你家世那么好，我配不上你……”
“唔”
程修言黑着脸把一块苹果塞进她嘴里。
“胡说什么？”
顾明珠不看他，嚼着嘴里的苹果。
甜脆甜脆的，好吃。
“现在都是自由恋爱时代了，我爸妈也很喜欢你，他们反倒还觉得我配不上你呢。
你才十九，我都二十五了。
这种话下次不许说了。
你刚刚才说过不会不要我，你现在又拿刀子扎我心。”
程修言把苹果切成小块，把碗推到她面前。
“我不就感慨一下吗，看给你吓的。”
顾明珠扒拉过碗，不服气的反驳他。
程修言傲娇的冷哼，擦拭着水果刀。
夜晚的军营除了家属区，其他地方都是安安静静的。
顾南风两兄弟送顾明珠回招待所的路上，两兄弟脸色都十分难看。
“你俩干啥这样啊，不想见到我呀？”
顾明珠走在两人中间，跟个孩子似的。
顾明风摸了摸肚子：“早知道我去食堂吃多好啊。
吃他程家一顿饭，把我妹妹要走了。”
顾明珠却笑他矫情。
“哪有那么夸张啊。”
“还没有？人家都想见咱爹娘了，两家见爹娘，那不就是代表这事儿是板上钉钉的了吗？”
顾明风满心怨念，他小时候虽然皮，但还是保护着妹妹长大的好吗。
他五岁的时候，妹妹出生，二哥背上背着妹妹，手上还要牵着皮的不行的自己。
这一带，就带了不少年。
后来二哥去当兵，他就成了妹妹的寄托。
妹妹找二哥的时候，谁哄都不行，但如果自己和她一起哭，她哭过了就会乖乖的。
还会用小手帮自己擦眼泪，还会哄自己。
“宝珠不想哥哥了，哥哥不哭哭……”
后来他也走了，错过了妹妹的长大。
没想到一转眼，还趴在二哥背上流口水的妹妹也要嫁人了。
想到这，顾明风就忍不住了。
“宝珠，咱不嫁了，你永远在家做哥的妹妹成不？”
顾明珠笑得没心没肺：“那如果能让程修言入赘，我不就能永远都在家了吗。”
顾明风眼前一亮，觉得这个办法好像可行的样子。
顾南风凉凉的补上一句。
“如果你敢去和程师长说的话。”
顾明风顿时又泄了气，有些无力的挥手。
“算了，宝珠你进去吧，山里冷的很，别着凉了。”
顾明珠看看两人，见他们都不太开心的样子，只好乖乖道别上楼。
“别不开心了，还远着的事儿呢。”
“唉……”
顾明风挥手让她上去，自己却还倔强的站在楼下。
“你上去吧，哥等你上去了再走。”
“噢。”
顾明珠一步三回头的告别俩哥哥。
两人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越拉越长，直到进了招待所后再也看不见两人的身影。
“以前还没觉得她长大了，现在突然心里就难受的很。
二哥，你怕是更不好受吧……”
顾明风笔直的身躯有些无力，看向身边一如既往站的如松柏的顾南风。
顾南风看着招待所的大门，沉默半晌。
“我既然能为了宝珠从一区到四区，那我也有本事一直看着她。
到我老了，走不动了，入土了，我也会一直在她背后看着她。”
这一辈子，他的妹妹只需要好好的。
上辈子的遗憾，这辈子他不会阻止她去实现。
只要，她不再像上辈子那样，一个人冷冰冰的被埋在山上。
顾明风不知道他哥的意思，他问他好不好受，他却说了这么一段似是而非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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