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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累过。
这种“累”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按照两人当初谈好的，装好这套设备能从三哥手上拿到两千块的辛苦费。
两千块确实不多，但对刚刚失业又赔了所有身家的乔序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只不过闹了这么个乌龙，让他对这“辛苦费”这个词，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大老板催的紧、老万又有自己的事，没办法，乔序只好自己前往东江。
好在万寿国为了表示歉意主动加了乔序微信，说搞不定时可以连个视频，来个远程指导什么的。
乔序不敢抱太高的期望，他觉得与其相信老万的“远程指导”，还不如多看两遍说明书来的实在。
“你什么意思，凭什么给别人不给我们？”
“捐款？随便拉个广告就让人捐款了啊，你们怎么不去抢？？”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打着慈善的幌子骗钱啊，好好的小姑娘，干什么不好，非得上大街上骗钱？？”
乔序一脸丧气，刚出地铁站没走两步就眼前一黑。
一群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把地铁站的出口堵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个伸着脑袋，像极了大棚里等喂的鸭子。
不过不是对着乔序，而是对着另外一个方向。
不一会儿，他就听到了人群中的吵架声。
准确来说大部分都是一个女人在咒骂、另外两个不停说着“抱歉”，中间还夹杂着小孩子尖锐的鬼哭狼嚎。
乔序不爱凑这种热闹，于是靠着墙壁踮起脚一点一点往前挪。
“碰上这种不讲理的，小姑娘也是倒霉。”
“谁说不是呢，这人不捐钱就算了，还非要蹭别人的赠品。啧啧，也不怕把小孩子教坏！”
龟速移动了五十米，乔序挤的满头大汗，靠着吃瓜群众的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了个七七八八。
乔序经过的这个车站是两条线的中转站，人流格外密集。
正是看中了人流量大这个优势，某基金会就派了两个大学生志愿者，在此进行为期两天的慈善募捐。
一个做公益，一个逛马路，本来井水不犯河水，谁知老太太牵着的大孙子看中了志愿者手中的东西，硬是撒泼打滚赖着不肯离开。
志愿者拿着的是一个透明的中空小熊，做成了钥匙扣的样子。小熊中空的部分塞进了彩虹糖，在阳光的照耀下五颜六色，好看极了。
小熊肚子上还能看见“xx基金会赠”几个鲜明的大字。
募捐纪念，捐款二十元以上就可以免费领取一个。
本来二十块钱也不算什么，但老太太看见这小玩意儿的包装袋上贴了“赠品”二字，就觉得这东西和马路上散发的小广告一样，见者有份——还不要钱。
索要被拒，恼羞成怒，老太太开始无理取闹。
“还做公益呢，说什么为了山区的孩子们、为了祖国的明天，没看我家孩子都哭成这样了吗，怎么没见你们有一点同情心？”
老太太扯过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大孙子，往志愿者的面前推去，惹得两个小姑娘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
“不就一个破玩意儿么，还要二十块！二十块我能在批发市场买一筐了，凭什么就这样白白给你们？？”
老太太作势要上手去抢，其中一个志愿者连忙眼疾手快的把装着赠品的箱子往怀里一抱，躲到另外一个人的身后。
“再说了，谁知道你们这钱最后花到了谁的身上？！”
“你说你们在这儿站一天到底骗了多少个冤大头啊，说自己不是骗子？来来来，给大家看看你们到底骗了多少钱！”
老太太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一手扯过志愿者手中的募捐箱，猛的摔到地上。
吃瓜群众见状纷纷避让，募捐箱滚了两圈，最后滚到了乔序的脚下。
晃了晃，吐出一张崭新的毛爷爷。
乔序：“……”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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