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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提回到家是八点以后，她快速洗了个澡，累得瘫在床上不想动。
打工人的日子何时才是头？
南提闭上眼缓了十来分钟，强迫自己睁眼。
再不醒，很可能就此睡过去。
她不情不愿地打开手机设置五个闹钟，调试完时间得了空，南提打开微信，点进宿舍闲聊群，一个字一个字敲打：
【我今天遇到傅如辰了。】
打完字，南提叹了口气，想想又把这句话删掉。
碰巧遇到，以后未必有交集，看傅若辰的反应也没有要叙旧的意思。
要是特意说出来，搞得自己多在意这件事。
算了。
就当正常客户对待。
南提关掉手机一头扎进被子里。
张琪琪几个人加班加点，终于把策划书解决了。
南提审核完以后，把问题圈出来发群里，又把需要改进的地方详细跟他们说一遍。
下班前，策划那边将最后修改过的版本发到南提邮箱，南提看着没太大问题便直接发给了姜媛。
大概是忙，姜媛一直没有回复。
直到晚上，南提准备熄灯睡觉，姜媛一通电话打过来。
“抱歉，今天太忙了，才回你电话。”姜媛声音透出疲惫。
“不是急事，先发给你，等你有时间再看都行，”南提从床上起来，走到窗边。
外面在下雨，玻璃窗上糊了层水雾，看不清窗外的景色。
“我听姜经理说话，好像嗓子不舒服？要不你先休息，我们明天再谈？”
“不打紧，”电话另一边，姜媛的语气比开始要松几分，“就是最近事情多，有点忙不过来，策划书我看了，一直没时间给你答复，刚到家才有的闲，也不知道你睡没睡。”
“现在还早，还没睡呢，下次见面给你带几瓶桉阳枇杷膏，”南提柔声道，“不是市面上卖的那种，纯手工酿造，平时没事可以泡着喝，缓解疲劳。”
南提是桉阳人，姜媛一早便知道。
她客气地推托几句笑着应下，两人你来我往，客套话说完，姜媛才切入主题：“是这样，本来策划这边我定下就ok了，傅总是不管后续工作的，但前两天傅总助理和我说，这个项目傅总要亲自跟进，我这两天也忙，没来得及和你说。”
南提：“.......”
这些天，南提请姜媛吃了几次饭，两人关系也算的上不错，又送了不少东西，大约觉得没帮上什么忙，姜媛略有歉意：“我把策划书发到方特助邮箱了，我跟他打过招呼，你等他联系你。”
南提在窗户上无意识写字的指尖顿住，她随意瞥了眼，也不记得自己刚刚写了什么。
表情就快维持不住：“好，那就麻烦姜经理了。”
一个星期过去，南提没收到任何答复。
邮件石沉大海，她的心随着那封邮件，跟着往下沉。
新一周的周一，南提到公司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姜媛策划书的进展。她斟酌措辞：【姜经理，策划书有问题吗？老实人.jpg】
姜媛给她推了好友，接着发来一条消息：【你问问方特助。】
看来姜媛是不管这个项目了。
南提点开名片，加了助理微信。
前一秒点击发送，后一秒验证通过。
南提说明来意：【方特助你好，冒昧打扰了，请问策划有收到吗？】
她本想直接问傅如辰的意思，觉得语气有些生硬，人家不一定理会她。
这样委婉地问，对方应该能知道她什么意思吧？
如果对方说收到了，她就能顺着问策划怎么样。
如果说没收到，说明策划暂时是没问题的，她就把策划书直接发一份给方助理。
方度几乎是秒回：【傅总近日很忙，策划还没看。】
“......”
这就让南提不知道该如何接他话，对方没时间，也不能强制命令人家抽出时间。
很烦。
底下人一堆，要是没有时间，谁负责不好？
她很少见老板全程跟项目。
南提从自己表情包里翻出一张图丢过去之后，退出和方度的聊天界面。
微信主页有几个小红点，是同事找她，南提点进去一一回复。
处理完这些，南提百无聊赖地顺手点开朋友圈刷动态，确实有很多天忘记看朋友圈。
南提刷新页面。
第一条是卖保险的。
第二条是代购消息。
第三条是小区水果店的促销广告。
“......”
南提快速浏览，一目十行往下翻。刷到储好的消息，目光慢下来。
九张图。
每一张图片里，储好都穿着京得大学的博士服，黑色的长发直直垂落，天气冷放下来，天气热就扎个马尾。
她从高中开始，就一直维持这个发型，没有变过。
日期显示是前天发的，一年一度的毕业典礼，那天总归很开心
储好已经不止一次跟南提吐槽放话，论文搞定，一毕业就绕操场跑十圈。
也不知道兑现没有。
南提点赞外加评论：【毕业快乐！爱心.jpg】
朋友圈还没看完，储好私聊南提：【南总！抱住吻.jpg】
储好:【有空约啊！几个月没见你人，是不是有狗子了？！猫猫桑心.jpg】
南提点开上方弹出的消息框：【你算不算？大笑.jpg】
储好：【你才狗，最近在忙啥？】
南提敲打屏幕的动作顿住。
要不要和储好说接了新项目，合作方是傅如辰？
南提还没想好怎么组织语言，储好又发了两三条消息过来。
【我这两天忙得焦头烂额，匆匆忙忙去参加毕业典礼又得下午赶回来忙咨询室的事，室友说聚一下都没聚成。】
【但是我导师帮我介绍的这个师哥挺好的，今年从私立医院辞职打算自己开家工作室，正好招人。】
【师哥喊我了，晚点聊。】
南提把手机息屏，撑着下巴，思绪飘忽不定。
她的位置正对空调，冷风袭来，随意绑成的丸子头被吹得散乱，她也没太在意，将脸面向风，很享受这种在热意里极致的凉爽。
不用考虑没处理的工作，不用想乱如麻的糟心事。
毕业四年，南提已经把自己完全代入社会人的身份。
从前偶尔，她还能听储好跟她讲讲京大的校园趣事，现在，储好也毕业工作了。
她的朋友总共就这么几个，很单一的圈子。
大家在毕业后各奔东西，生活没了可以共同谈论的话题，必要的联系也渐渐少了，班级群里除了投票就没再有以前刷屏式聊天。
宿舍三个人的小群也需要翻找好久才能刷到。
她们只有重大事情才会发在群里说一声。
南提想起来，杜小妍国庆要结婚了。
大学的时候，她们曾相约，谁先结婚，另外的人就当伴娘，一起见证对方的幸福。
在南提跟傅如辰分开之前，汪云和杜小妍经常在宿舍打趣她，吵着闹着要她准备漂亮的伴娘服，并都笃定，她会嫁给傅如辰。
她们一致认为，最早结婚的一定是南提。
然而，事实是，她和傅如辰在毕业前就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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