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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不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让安家俩小兔崽子将国强的亲事给毁了!
“错了,康姨,我们的户口已经牵出来了。你们在我爹的户口上,可没法对我们兄妹俩耀武扬威。我们的娘早就没了,怎么给我们生出个大哥来?”安知夏哼笑声,侧头看向住在倒座房那对康家祖孙。
同样姓康,但他们跟康晓华没有一点关系。康晓华是京都乡下本土康,而康家祖孙确是从沪市迁移过来的,祖上是地主,但因为他们家早早就将家财捐赠出去,表示了跟旧社会割裂的决心,才艰难地躲过一劫。
康地主家本就子嗣困难,又经历战乱,家里的人死得死走得走,只剩下祖孙俩相依为命。康老太一咬牙带着孙子拿着最后的积蓄运作,换了身份北上来到京都租了间倒座房,靠着糊火柴盒、扫大街、给人浆洗衣服勉强度日,在这里虽然日子低调而清贫,可没有人再认识沪市康家老太和长孙。
安知夏知道这么多,还是原主的娘顺口说了一嘴。原来安母也并非土生土长的京都人士,而是沪市一大户人家的丫头,是见过康老太的。安母让她要跟康家祖孙俩处好关系,不说过分接近,那也不能像其他人一样戴有色眼镜歧视和欺负他们。
反而是这么一对靠着苦力的祖孙俩,给他们不少帮助,哪怕只有一碗米汤、一碗玉米糊糊、一个刚出锅的黑面窝窝,确是康家难得的好东西了。
“康奶奶,康小弟,我跟哥哥回来了,”安知夏说着从麻袋里掏出来一个不大却沉甸甸的棉布包袱,塞给康老太,“康奶奶,新年好!”
康老太是个爽朗厉害的小老太,在众人眼巴巴中,并没有拒绝,乐呵呵地接过来,笑着点头:“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待会过来康奶奶这里坐坐。”
十四岁的康小弟长得清瘦显得颧骨有些高,却难掩漂亮的好基因。他腼腆笑着冲她点点头喊了声夏姐姐,目光一如既往的干净明亮,似是没有受过一丝生活的困苦般。
安知夏应声,而安知秋则拎着麻袋,也笑着跟康家人打招呼,然后拉着妹妹往屋子里走。
康晓华狠狠地盯着他们的背影,将儿子拉起来一起去卫生所瞧瞧,顺道跟邻里哭诉道:“我这个后娘难当啊,但凡我对亲生的孩子好那么一点点,他们就说我偏心,连我家国文和国武都容不下。你们瞧瞧他们回来二话不说先把自己的大哥打破相,对我这个后娘也大声嚷嚷。
再怎么说我也是他们爹娶得媳妇,是正儿八经的长辈呐!
我也想教育他们怎么尊老爱幼、懂礼貌,可我一个后娘刚张口话还没说,人家就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整得我里外不是人。”
大家伙听着只是呵呵笑着,并不接话。
安知夏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康姨,你做样子就做个全套,别嘴上说一套背后做一套,让人寻出破绽来,面子里子丁点不剩!大家伙都长眼睛呢,也带着脑袋呢,可不是你几句话就能左右真相。
不提我们以前干活没吃没喝没穿,而你儿女四处玩耍好吃得入肚身上也能不冷不热,单单瞧着我们兄妹俩去江州那么远的地方下乡当知青,而你俩儿女却成为了工人。
谁是谁非一目了然,你就别费口舌再败坏我们兄妹俩的名声了。好像大家伙都是二傻子似的,你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众人满脸黑线,他们谁都不想当二傻子,动动脑子跟着安知夏的节奏一来,都冲康晓华呸道:“真是面甜心苦的后娘,当了女表子还立牌坊。整天打着补丁装穷苛待人家正经的安家孩子,自己和亲生的孩子脸上有肉还白嫩。
说什么孩子们随你白、皮肤好,嘁,你是没瞧过知秋和知夏亲娘的模样,那才叫一个漂亮得跟电视上的明星似的。
你看俩孩子离家后,没有你的苛待,人家长得多好多俊?”
“我们眼睛不瞎耳朵不聋,谁听你两句话就信以为真啊?那跟瞎子和聋子有啥区别?整个胡同就你康晓华精,其他人是傻子。”
康晓华很少在嘴巴上吃亏的,没想到在乡下绕了一圈,安知夏这小丫头嘴巴竟然跟开了光似的厉害起来。大家伙也有恃无恐地呈现一边倒的势态,竟然纷纷指责她。
她心思一转,讪讪笑着道:“我,我这不是随口说两句,你小嘴巴哒哒地跟着一火车话。以后婆家都不好找。
如果我真是那心狠的人,你们兄妹俩能好好站在大家跟前?
行了,你们走了一路不累吗?快回屋陪你爹说说话,我带你哥抹点药,再看看粮店有没有好吃的卖!”
说着拽着疼得嘶哈半天的儿子离开了。
安知夏笑着从包里掏出水果糖,每个人塞了两颗,“大家新年好,我哥已经结婚了,这是喜糖,你们甜甜嘴巴。等我嫂子也来了,再给大家发奶糖!”
得了两颗糖块,大家喜滋滋地都道着恭喜,询问了几句新娘子的信息,然后表示了同情与担忧。农村媳妇呐,这兄妹俩是要在农村扎根了?也对,安家所有的钱和人脉都砸到俩拖油瓶的工作上了。哪里再有余力管这对没有亲生母亲看护的兄妹俩?
安知夏并没有多说,送走众人才回了屋。
当时安母和安父是双职工,结了婚便分到了这处房子,小四合院的正房。虽然只有一个外门,但里面却有一间堂屋和东西俩卧房。随着安父的再婚和孩子的增多,俩卧房被木板各隔出个小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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