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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碧眼的那个并没有说话，而褐色头发的大胡子说了几句话，白栀听不懂。
看来，电话也是刚才他打的。
而白煜川只是很平静地点点头，然后将自己的手机交给了对方，又转过身来对白栀笑着摆了摆手，最后上了车。
至于那两个人，全程都没有看过白栀一眼，仿佛眼中只有白煜川似的，将车门锁好后就直接回到了车上，发动起来离开了。
而白栀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不知何时又起了风，吹在被眼泪划过的脸上就有些冰凉的疼。
但白栀浑然不觉。
她就看着早已经远去失去踪迹的车，神情冷戾而又忧虑。
这时——
‘叮叮叮’！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白栀回过神来，发现是萧宴打来的电话。
“喂？”
白栀一张口，声音就有些不自然的沙哑。
萧宴察觉到不对，立马问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白栀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道，“你有时间吗？”
“当然，我正好查到了一些东西想要告诉你。”
萧宴说道。
“那就在老地方见。”
“好。”
白栀挂断了电话。
*
他们所说的老地方，其实就是先前白栀诈死的时候，路易斯帮忙准备的那个落脚点。
位于一家很普通的小区里，也不是很引人注意。
当然了，前提是不能开很扎眼的豪车，譬如白栀和萧宴的车。
所以，两人都特意换了车。
萧宴到的时候，白栀已经提前到了，正在用一只小泥炉咕嘟咕嘟的煮着茶。
茶香清雅，正在随着热气不断升腾四溢。
而萧宴这一刻不禁怔住，看着她素手用另一只小泥壶提着低低地冲洗着两只茶杯，将沸水一圈圈淋下去，一举一动极具优雅和美感。
下意识的，眼前就浮现那一抹红衣的身影。
“来的刚好。”
在他出神的时候，白栀已经结束了洗杯和烫杯，然后用一只竹勺很慢的将清亮的茶汤盛出来，最后倒在茶杯中。
“你竟然还会这个。”
萧宴已然恢复了神色，如常的走过去坐在她对面，“真不愧是历史系的高材生。”
“心绪不能平静的时候，我就会煮茶。”
白栀将已经斟好的茶推给他，微微一笑，“做一些神情专注的事情，可以让心情平静下来，也可以让思路清晰。”
“很香。”
萧宴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下，浅啜一口，只觉得唇齿留香，生津解渴。
仿佛，心情也由此平静了不少。
而且他知道白栀有事要说，于是也不主动问，就等着她先开口。
“我大哥，可能会有危险。”
虽然大哥说要保密，但是白栀并不打算对萧宴隐瞒这件事情。
她所面对的东西一直太复杂，亲人朋友都无法陪她，而她也不想再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但萧宴不一样。
一个是因为他龙神军事学院那边的身份举足轻重，另一个则是因为……
“白警官发生什么事了？”
萧宴问道，“是不是需要我帮忙？”
“暂时应该用不到。”
白栀摇了摇头，然后将刚才在医院和大哥的对话全都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而萧宴听完后，神情有些不同寻常，“你是说，他要深入虎穴，以自身为诱饵想要把藏得更深的人给钓出来？”
“嗯。”
白栀点头，情绪依旧有些闷闷地。
但是，比起刚才在医院门口落泪却已经冷静了很多。
“这很危险。”
萧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而白栀自己喝了口茶，“他是警察，我没有立场阻拦，但是，我很难过。”
因为，后果是不可控的。
大哥已经交出了手机，而她再厉害，也不可能在失去大哥消息的情况下像是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那样是绝对找不到大哥的。
“我理解。”
萧宴缓缓走到了她身边坐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白栀，我很荣幸你会在这种时候选择我来倾诉，我的肩膀……也随时在等待它的主人。”
白栀就微微一歪靠在了他肩膀上，“萧宴，谢谢。”
“你我之间，永远不要这样子客气。”
萧宴有些试探性的将胳膊绕过她后背，然后在她手臂上轻轻拍着，“这件事情，除了我之外，再也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了，对吧？”
不能说的秘密，最为折磨。
更何况，是待她格外亲重的大哥，而且这次的情况和她之前诈死还完全不一样，也根本就没有联络的机会。
她又怎么可能心绪能平静。
“除了你我，就是大哥自己。”
白栀点了下头说道，“这件事情，我只能告诉你。”
“我懂。”
萧宴继续拍着她，“亲人和朋友们，你不希望他们被卷入危险，但我却是可以帮你分担的，白栀，你会这样子想，我真的非常开心。”
此刻的两人，就如同一对普通情侣。
“我对你的感觉，其实很复杂，萧宴。”
白栀目光看向窗外被风吹动的树枝，声音很清晰，“一开始的那些事情早已了结，而你……也变了很多，但不可否认你现在的确对我很好。”
“不用说，白栀。”
萧宴笑了一下，拍着她手臂的手不停，依旧轻轻的，但声音却又莫名有些浓重，“无论何时何地，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绝对不会再离开一步。”
白栀的睫毛颤了一下，眼睛里闪过叹息。
而萧宴却只是又转移了话题说道，“关于网络上那些照片的源头，我已经找到了，通过那些发布羞辱评论的id找到了ip地址，然后让齐云揪出了真人，发现都是一群还在上高中的学生，有男也有女，所以也很好吓唬，他们交代说，是有个人雇他们去发布这些东西的，每发一次就可以得到一百块。”
对于不懂事的普通高中生来说，是非常不小的诱惑了。
“是谁？”
白栀看向他，眸色微冷。
萧宴知道，她这会儿心情不佳，听完了肯定是要动手算账发泄一下情绪的，但是，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这才是白栀！
于是，萧宴眉尾轻抬，说道，“一个叫做鲁高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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