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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秋点点头，就继续看着电脑，准备叫下一个病人了。
刘曦一下子就不淡定了。
你倒是把话说完啊！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不问的话，对方就完全没有解释的欲望……
“许医生，另外一种情况是什么？”刘曦妥协了，她咬着嘴唇，一字一句地问道。
“局部炎症。”
许秋这四个字一出，刘曦的眉头突然舒展，清冷的眸子一下子就瞪大了，神情中充满了茅塞顿开的惊喜。
“还能……这样？”
刘曦终于想通了。
难怪单核等细胞只有轻微的上升。
因为病人尽管阑尾穿孔了，但脓液并没有脱离阑尾的区域，更没有进入腹腔等可以引起全身感染的部位。
而是局限在了某一个部位，产生局部炎症，这才导致血常规中这些指标虽有上升，却不明显。
也造成了阑尾点疼痛不显的错觉。
再加上脑咖肽对疼痛的抑制，多重因素下，导致病人的阑尾点疼痛反而没有这么瞩目了。
“难怪要测定脑咖肽，就是为了确定病人的疼痛是不是剧烈到让大脑自行提高疼痛阈，从而锁定穿孔……”
当然，
实际上的确诊过程，比刘曦一句话的概括更复杂。
没有之前社区医院的多次排除，再加上许秋的经验，不可能这么快得出正确的诊断。
换个医生，可能孙凯亮都得多吃几天苦。
刘曦的背后冒出了一些冷汗。
因为在问诊过程中，她曾经产生过，用一点杜冷丁缓解一些病人疼痛的念头。
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孙凯亮阑尾穿孔的剧烈疼痛恐怕会被掩盖，等医生再发现的时候，孙凯亮可能已经发生感染性休克，危及生命……
许秋瞥了刘曦一眼，淡淡地道：“教科书上，没有一段废话。每一个结论，都是付出大量生命之后，用死亡揭示出来的告诫。”
刘曦如遭雷击。
这是她第一次彻彻底底地感受到，一条结论后面所承载的生命之重。
“许医生，我的经验确实还差很多，以后请多多教导。”刘曦道。
这一次不再是客套的话，词语也由“指导”变成了“教导”。
刘曦突然不那么排斥给许秋当助手了。
真的能学到很多东西啊！
“嗯。下一个。”
许秋话音刚落，刘曦就主动来到了诊室铁门旁。
关门弟子，上岗！
……
……
中午十一点左右，刘曦当天的挂号病人就全部看完了。
急诊科内，每个医生、每天的门诊量都是有上限的，基本都在八十到一百五十个之间。
刘曦是今年才独立上门诊，所以她的挂号数比较少，八十个满了就不再开放挂号。
平时，她的八十个病人往往要看到十二点半，有时候甚至拖到一点钟。
这也是因为刘曦本身的性格十分强势。
换成其他医生，都会主动要求降低挂号数，甚至是直接把病人顺延到第二天的门诊，不可能愿意加一个小时的班，还费力不讨好。
但，往日里疯狂加班的七号诊室，在许秋接手后，十一点就提前完成了当日门诊量。
刘曦站了一上午，总算有机会休息。
她给检查床换了张床单，坐了上去，双手撑在身体两侧，清冷的眸子时不时地掠过许秋。
“小曦。”许秋突然喊道。
正出神的刘曦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身子端正了一些，抬了抬眼皮，“怎么了？”
“医院有动物实验基地吗？”
许秋还惦记着小白鼠。
尽管小鼠不能解剖完了就做成可乐小老鼠，但，小鼠的尾部是比生鸡翅更适合练习缝合的材料。
毕竟官方认证。
“你要申请实验动物吗？有倒是有，但是想要从哪里拿东西，要么你是正在学习相关课程的本院医学生，要么你手里有科研项目。”刘曦慢条斯理地说道。
“不能直接买？”
“不行。我们院的动物基地是非营利性的。”
许秋有点头疼了。
他不满足申请条件。
这时，刘曦撑了撑身子，挺胸道：“其实，我有申请资格……我在跟着于主任做项目，有小鼠、大鼠、蟾蜍等的不限量申请额。还能申请五只狗和三只猴子。
当然，只是理论上的不限量。一次性申请太多，需要打报告，让于主任亲自签字盖章。”
这句话说完，刘曦突然感觉身子一僵，她抬起头来才发现许秋鹰隼一般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那阴翳的眼神闪烁着诡异的光。
“你，你要什么，我帮你申请……”刘曦被盯得发毛。
“小鼠。”
“多少？”
“先来十个。”
“就十个啊。”刘曦轻轻松了口气。
“不是，十个笼子的。”
刘曦猛地抬起头，高冷如她，此刻的瞳孔都有点颤抖了。
十笼？
你当吃小笼包吗！
许秋似乎没注意到刘曦的表情，他自顾自地看了眼手表，终于十二点了。
许秋立刻起身，大步流星地推门而去。
刘曦嘴巴动了动，最终没有开口。
轻轻地叹了口气，刘曦回到属于自己的椅子上，整理着桌子上的东西，低声道：“算了，就当是帮我准时下班的报酬吧。”
……
江南一院，院门外。
一辆红博基尼旁，一个嘴唇覆盖着敷贴，模样英俊的男子手里提着一碗酸辣粉，紧张地盯着手表，时不时地看向人来人往的医院内。
正是偷了雷虎和许秋外卖的菜自祝。
路过的人纷纷侧目，都在议论。
“沃日，红博基尼，一个车尾灯就顶我一年的工资了！”
“给女朋友送饭的情种吗？好想看看他女朋友长什么样子！”
“我刚刚不小心路过了他七次，一不小心看到酸辣粉里面的配料了，有鲍鱼、海参、鱼翅、干贝这些……这特么是酸辣粉？这是酸辣佛跳墙吧！”
“酸辣粉：这是我这辈子最贵的一次了。”
不少人都驻足，想看看富哥喜欢哪种女人，以后变性了按照那种来。
就在这时，所有人都注意到，菜自祝突然紧张地握紧了手心，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局促，一双像是睁不开的眼睛、眼皮不断跳动，盯着医院门口的方向。
“来了！”
人们心里同时闪过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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