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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尘封的勋章 > 第五十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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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军由于萧振瀛的一番运作,不但没有被调取打内战,还调到了富庶的平津地区。再加上宋哲元的中间路线,二十九军的势力非但没有削弱还得到了加强。由于109旅实在没有大虎合适的位置(军官满额),最主要是王长海旅长不想看到大虎一身本事被闲置,就将他的情况汇报给了师长赵登禹。赵登禹知道二十九军要办一个学生训练团,正缺少有军事理论、实战经验的教官,于是将大虎推荐给了主办学生训练团的副军长佟麟阁。于是大虎成了二十九军学生训练团的少校教官。

    学生训练团的成员是来自北平各大学、中学的学生,都是一二九学生运动中的积极分子。宋哲元的想法是将这些有知识、有文化的、有志向的好青年培养成二十九军的地方干部。所以对学生训练团非常重视,由副军长佟麟阁兼任学生训练团的团长。

    这天中午吃过午饭,大虎走出食堂后发现前面有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一身合体的军装更是凸现出她迷人的身条,和她并肩走的也是一名女兵。大虎不敢确定,于是快走几步超过她们。没错,是徐燕南!大虎抑制着内心的激动,又快步走出十几步后停下来,转过身来看着徐燕南。

    徐燕南并没有看到大虎。她还在小声和身边的女生边走边说着什么。她旁边的女生却注意到了大虎的举动,警觉地盯着大虎,好像一个随时都可得能发威的雌虎。大虎微笑地看着徐燕南,一声不吭,默默地挡在她们的前面。徐燕南还在和身旁的女生唠叨,丝毫没有注意女生的表情变化。

    再有几步就快撞上大虎了,女生停下脚步,拉了一下徐燕南的衣襟。这时徐燕南才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停下脚步,顺着女生的目光看过来。徐燕南只觉得心咚地跳了一下,大虎!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仔细看看,真是大虎!徐燕南一下跳到大虎身边,紧紧抓住大虎的双手:“真的是你?”大虎微笑着点了点头。徐燕南抓着大虎的双手使劲地摇了摇,银铃般的笑了:“真的是你,我不是做梦吧?我们真的又见面了!”旁边的女生有些惊讶:他们两个原来认识。过了好一会,徐燕南才想起女伴来,对女伴说:“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参加过喜峰口抗战的英雄张大虎。”回过头来对大虎说:“这是我们一个分队的,也是一个学校的校友王晓娟。”大虎微笑着点头致意。接着徐燕南又问道:“大虎,你怎么在这里?”大虎说:“我现在是这里的教官。”王晓娟见两个人还有话说,就先离开了。

    大虎向徐燕南讲了这两年自己的经历,徐燕南也简单说了自己这两年的经历。大虎问徐燕南:“你形意拳练得怎么样了?”徐燕南拉开架势练了一遍。大虎一看:“还不错,有点功夫。”徐燕南得意的一笑:“那当然。一二九运动那天,黑狗子(警察)殴打我们游行的学生,让我给揍趴下四个!”大虎赞许地看着她。徐燕南的脸一红,忽然说道:“这回你又可以教我新功夫了吧?”大虎点点头道:“这回教你十二形拳,时间不早了,归队吧!”徐燕南调皮地敬了一个不算标准的军礼说道:“是,教官。”转身跑了。

    从此,徐燕南每天都抽出一定时间来向大虎学形意拳。其实徐燕南在长城抗战时就已经是北平地下党外围组织的成员了,她和大虎接触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是大虎是参加长城抗战英勇负伤的英雄,而且还曾救过她。要知道以前的女孩子是最崇拜英雄的。二是她也是在执行党的政策,在士兵中开展抗日救亡宣传。三是从大虎在警察手下救她的那一刻起,大虎在她心中就留下了影子。现在徐燕南已经是北平地下党员了,到二十九军学生训练团参训,就是为了日后开展敌后游击战做准备。

    1936年的华北,局势已经相当严重了。宋哲元还在艰难地左右平衡着。他的这种模糊暧昧的态度使日本人大为光火,当初日本人同意二十九军留在平津地区,是认为宋哲元一定能上自己的船。可是近一年的时间里,宋哲元没有让日本人满意的表现。所以日本的策略已经由怂恿、支持宋哲元在华北搞自治,转为驱逐二十九军出华北,或消灭二十九军。针对二十九军的挑衅行为越来越严重。

    此时北平的东西北三面已经全面控制在日军手中,只有南面还在二十九军手中。当时二十九军的部署是:刘汝明的143师驻张家口,张志忠的38师驻天津,冯治安的37师驻北平至保定一线,二十九军军部驻南苑,赵登禹的132师驻河间、任丘一带为战略预备队。

    这种以143师、38师为两翼,37师居中,132师为预备队的布局应该说是比较合理的。如果日军进攻北平,会招到两翼的夹击,如果进攻两翼的任何一翼,都会受到正面打击和侧击。但是实现这种战略意图的前提就是有打的决心。刘伯承说过“五行不定输个干干净净”,后来七七事变时,宋哲元就是没有迅速下打的决心,还想打、还想妥协,“五行不定”,以至于贻误战机,导致了二十九军的溃败。

    经过几年实战锻炼的大虎,在任教官时又啃了几本军事著作,对当下的局势非常担忧。他感觉和日本一战的时间不会太远,于是利用带学兵搞演习的机会,将南苑周边的地形进行了全面的勘察。并且从日军的角度对如何进攻南苑进行了判断。在他看来,日军肯定会攻击南苑。因为南苑是北平的南大门,一旦日军将这扇大门关上,北平就唾手可得了。而且南苑还是军部所在地,是指挥枢纽,自然是首选的攻击目标。

    一天练拳的时候,徐燕南问大虎:“北平会不会成为战场?”大虎肯定的说:“会”徐燕南又问:“你分析二十九军能不能打得赢?”大虎想了一会说:“打仗和搏击一样,首先要有敢打必胜的信心,最忌犹豫不决。如果宋军长总是这样摇摆不定,我看败的可能性更大。”

    徐燕南沉默了一会又问:“如果一旦打起来,你怎么办?”大虎有些不懂,看了徐燕南一眼,没有说话。徐燕南见大虎没听懂,又问:“如果二十九军打败了,你怎么办?还跟着往南逃?”这句话有点刺激大虎了。大虎最恨逃跑的没种人。他一笑说:“大丈夫自当战死沙场,精忠报国。我不会跑。”徐燕南想了想道:“作为军人有敢于战死沙场的决心是对的,但是不应该做无谓的牺牲。留得有用之身,才能更好的杀敌报国。你好好想想。”

    大虎以前真没想过打败了怎么办?所以很久以来一直感到很压抑,很苦闷。听徐燕南这么一说,好像走夜路的人忽然看到前面有灯光一样,顿时看到了希望。徐燕南看大虎有些领悟,又说:“如果你们都走了,老百姓怎么办?你看东北的义勇军,谁敢说他们不是英雄?如果我们全国民众都起来抗日,日本有多少人也不够我们收拾的。”

    大虎用钦佩的目光看着徐燕南心里想:“大学生就是有文化,见多识广啊。”徐燕南微微一笑道:“你知道什么叫未雨绸缪吗?”大虎摇了摇头。徐燕南说:“未雨绸缪就是在天还没下雨的时候,就先修补好房屋门窗的意思。也就是任何事情都要事先做好准备,免得事急忙乱。”大虎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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