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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动作实在过于频繁，她先前以为老板娘是有眼疾，可是有眼疾是没理由连眼镜也要重新擦一遍的。
所以她觉得这是一个习惯了的小动作，就像有人咬笔，本人没注意，咬着咬着一嘴儿墨水，有的啃指甲，末了才发现指头痛一样。
只是这个小动作还是复杂了些，这算是两段小动作了，却每次都会一起发生。
有时候老板娘的好友会来，她们聊到激动的时候，老板娘也会伸手摘眼镜，摘到一半又不想影响自己说话，就作势扶一扶，再继续聊。
这之后她往往就会有些坐立难安，会将下巴抬起来，秦朗清认为她是想用眼镜下半部分来看人。
那，难道眼镜真的这么容易脏？
秦朗清不戴眼镜，其他戴眼镜的人比如许冀繁都没有这样的行为，她搞不清楚。
之后的一天，秦朗清收到了越海证即将过期的通知。
说到越海证，按照以前的规定，凡是越过海洋去另一块陆地都需要向原地——也就是出生地——申请发放越海证，每回越海都要目的地签署“到达”。
除了官方自己的考究之外，秦朗清认为这一举动只有一个用处，就是通过越海证，可以回忆一下自己去到了哪些地方。
至于官方的考究，到现在也没个令人信服的答案。
不过这都是几十年前的做法了，那个时候越一趟海道很不容易。
随着飞机的普及，轮船的加速，这些事情变得非常容易，时常有出差需求的人更是不多会儿就能将越海证那五张纸签得满满的，要知道每页有十行，每张都是双面呢，足足一百次呀。
而越海证确实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到手的，最麻烦的是初次审核，差不多要大半年。很多人都会去提前申请，以免哪一天要用。
后来也不说只是成年人有这需求，成年人带着自己孩子过海道回乡探亲的也不少，干脆这初次审核就放到了出生登记的时候，只要一个人生下来，双亲拥有越海证，这孩子自然就拥有，在登记户口确定名字的时候会给一张没有照片的初证，签字也改为过海的时候出发和目的地看一眼。
按规定越海证是每五年重审一次，不能代办，因为要拍照片，相貌变化大的也要去拍照片。
初证没有这个重审的限制，因为儿童变化太大，不能这样要求，未成年时每次用的时候都要去换一张照片，等到成年以后再恢复五年一审。
再后来因为身份辨识技术的提高，规定变更，已经不用审了，只需要相貌变化时换照片，不被允许出海的会被记录在案，每次出发地将新的越海证一比对就能知道这个人能不能出去。
这样只换照片是很快的，比如秦朗慎来看她的那回，是他第一次出泛义那一片陆地，十多分钟就加好了照片。
但是不凑巧，秦朗清手里这张，是旧的越海证，她这次去换成新的也就不用再这么麻烦了。
她请了一天假，后来听说几个饭搭子同事中午的时候面面相觑，谁都没留意她那天没来，其中一个同事座位就在她对面呢，两人越过电脑屏幕就能看见对方脑门。
唯一一个留意的就是饭馆老板娘了，她还问怎么你们少了一个人。
甚至连前台都没注意到她，还问怎么她们今天吃饭这么快。
当然快了，虽然少了一个人，但是菜她们也少点了一道，聊天的人少了一个，每个话题的进程变快，吃饭当然快。
没想到自己的存在感能低到这个地步，秦朗清很是揪心。
这都是后话，秦朗清去的那天不凑巧，一堆人排队等换新证。
流程是交旧证，领新证，再去换证登记那里将一些需要的资料填到电脑里，主要资料从证上换到了电脑里，所以不再依赖于五年换证。
负责换证登记的小姑娘还负责其他业务，几次在不知是上司还是谁路过的时候问能不能再分一个人出来，她这边排成长队了。
排着队的人们就纷纷议论，说没办法啊，你们统一通知的过期，我们当然只有心急火燎地统一过来换证了。
而且里面有些人说自己是单位旅游一起来办的证，现在只好一起过期了，说完大家短暂地哄笑了一下。
秦朗清跟着在旁边笑，后来她看到小姑娘着急得手足无措还拿着和新证一起要交过去的身份证明说“你这还有很久才到期”时，不由叹了口气。
请一天假是正确的，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一个一着急就糊涂的工作人员。
秦朗清闲极无聊，左看看右看看，竟然看到了一个和老板娘一样时常揉眼睛的人。
和老板娘长得完全不同，她也不好说那是不是老板娘的亲戚。
但是那不时揉眼睛，还擦眼镜的行为却是一样的。
直到回家以后，秦朗清还用电脑查了一会儿，翻来覆去地换关键词也没想到是什么病症。
因为总想着这事，她吃饭时就时常出神，同事问她怎么了，她想了想问：“你们有没有觉得老板娘总在擦眼镜。”
两个同事回头，另外一个和她坐一边的直接抬头看过去，恰好那个时候，老板娘又在认认真真地擦拭眼镜，三个同事以前并没有像她那样留意过这样的事情，纷纷摇了摇头。
秦朗清抬了抬眉头，稍微耸了耸肩，表示既然这样那就当是我的错觉吧，低头继续吃饭。
她对自己的观察能力一向是很自满的，就算她也不是能将所有细节都收入眼中，但至少在周围的人里，观察力超过自己的绝对没有几个。
换句话讲，她总是分心，除非手头上的事情十万火急，她会很容易就将思绪拉到很远的地方。
又过了一段日子，秦朗清公司所在写字楼下面的花坛里，离奇发现了几个很深的坑，旁边有暗色的斑点，像是血。
这个情况不是秦朗清发现的，是每天去浇花剪枝的工作人员，这位工作人员又在吃饭吃和别人闲聊，因此不少人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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