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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灵低下了头，越说越委屈。
一双漂亮的小皮鞋脚尖对着脚尖，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摄像师不愧是摄像师，拥有强大的八卦洞察力。
在看到苏灵的表情后，立刻把镜头对向了角落。
于是这个无人问津的小角落里瞬间聚集了数十道目光。
“怎么回事？你眼睛怎么红了？”
赵兮盼看向苏灵，语气俨然一副团队队长的架势。
苏灵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拼命摇头。
“我没事，我什么事都没有。”
但是她的动作幅度越夸张，就越引人注目。
这时，站在附近的选手指着黎蔷说道：“之前好像她对那个叫苏灵的素人说了什么，然后苏灵情绪就有些不对了。”
这句话倒是说的也没错。
甚至镜头的角落也记录下了这一幕。
【没错，我刚刚看到了，她俩确实说话了，然后那个娃娃脸的女生眼睛就红了】
【我错过了什么？节目还没开始就已经出现霸凌了？】
【那个素人女孩好可怜，本来没有后台背景就够艰难了，现在还有被有资本家撑腰的人欺负！】
【那个叫黎蔷的女孩之前就一副大姐大的架势，一看就很凶】
【我就说她之前变现出来的傻白甜是装的，看看，暴露出真面目了吧】
弹幕的火药味逐渐明显。
素人的选手让观众有了更多的代入感。
再加上大家同情弱势群体的心态，黎蔷的风评一落千丈。
傅枭工作间隙看到这一幕，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以前他不是没看过那种惊心动魄的电视节目，但还没有哪部作品能让他如此揪心的。
现在傅枭已经有了直接斥资买下这档节目版权，然后直接宣布黎蔷出道的冲动了。
拳头紧握之间，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进。”
傅枭最小化了屏幕，面带冷意。
当看到门外的陆韵婷后，冷意又加深了几分。
“你来干什么？”
陆韵婷谨慎的看了看门外，确定没有其他人后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门一关闭，陆韵婷白眼直接翻出了天际。
“枭爷啊，您当我乐意来您这冰窖？还不是陆家那几个老不死的，非要让我来和你培养感情。”
说着，陆韵婷掏出手机，给她家温柔可爱的小奶狗拨了电话。
当着“未婚夫”的面开始秀恩爱。
傅枭听着陆韵婷对着电话你侬我侬，而他家的狐狸崽却在这破节目里受气。
办公室的气氛直接降到了绝对零度。
打完电话后，陆韵婷瞥了眼傅枭的电脑屏幕。
“哟，您也在追我家蔷蔷的节目呀。”
瞬间，电脑桌后面的男人眸光湛冷。
“你，家，蔷，蔷？”
四个字，一个一个的从男人刀锋般的薄唇中溢出，杀气腾腾。
“对啊！”
陆韵婷柳眉微挑。
“看了刚才在节目，我现在正式决定，黎蔷被列入我的亲亲闺蜜名单了~枭爷，您不会连黎蔷交朋友都要管吧，控制欲太强她会不喜欢哦。”
一句话，直接命中办公桌后面男人的死穴。
她，会不喜欢？
男人压着心口的怒意，陷入了沉思。
直播仍然在继续。
面对镜头，面对一双双眼睛，黎蔷眉头微皱。
此刻，就算她解释也解释不清。
总不能让这个苏灵配合自己情境再现一遍吧。
就在黎蔷犹豫要如何处理眼下的状况时，背后突然响起了司如予的烟嗓。
“黎蔷没有说过分的话。”
作为苏灵的朋友，却反过来帮欺负朋友的人说话。
众人再次惊诧。
苏灵也顾不得装委屈了，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发小。
司如予别扭的撇开脸，不会看苏灵的视线，但是声音依旧坚定。
“我不知道你在委屈什么，但是黎蔷确实没有对你说重话。”
苏灵张了张嘴，“我”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来。
就在气氛陷入尴尬时，工作人员突然走了进来。
“全员已经到齐了，大家请随我来。”
众人随即鱼贯而出。
苏灵拉着司如予的袖子走在最后面。
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黎蔷也没理会。
反正她和这个“小白兔”合不来，她也不可能为了抱团取暖而迎合别人。
走在大部队的最后面，司如予的薄唇始终轻抿。
身边，苏灵的声音依旧软糯委屈，但是句句都是质疑。
质疑她为什么帮着外人说话。
质疑她还是不是自己的好朋友。
司如予以前从未想过“好朋友”的这个问题。
因为她的“好朋友”始终只有苏灵一个人。
小时候她因为长的太黑，太中性，一直被班里的女生孤立，男生嘲讽。
苏灵是唯一一个会和她玩的女生。
而且她长相乖巧可爱，在学校特别有人缘。
跟着她，自己也相当于有了很多很多的朋友。
司如予一直把苏灵当作自己生命里的救命稻草，愿意帮她完成她所有想完成的事情。
而她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这次，苏灵想要出道当明星，但一个人又实在害怕，所以非要她陪着。
而且苏灵是音乐专业的，而她是舞蹈专业。
用苏灵的话来说，舞台上她只需要自己给她伴好舞就足够了。
当陪衬绿叶的红花么，她懂。
在苏灵面前，她总是那么的不善言辞，渺小平庸，她觉得自己一直很有自知之明。
但直到刚才，她得到了黎蔷那句鼓励和感谢。
这种话，苏灵从没有对她说过。
她对自己说的最多的话是：你怎么那么笨？你声音怎么还是不好听？你长太高了，大家不喜欢个子高的女生，诸如此类。
所以，在得到黎蔷肯定的那一刻，司如予的心底突然被触动了。
就像是一颗被压抑了很久很久的种子，突然受到了雨水的灌溉，想要破土而出。
但是这颗种子会长出什么样的果实，她自己也不清楚。
苏灵的指责还未停止，但这一次，司如予一句都没听进去。
她抬起头，看向前面的黎蔷。
然后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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