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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已是泣不成声,他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他痛苦的样子,让大家都明白了接下来发生的肯定是不好的事情。
我蜷缩在子安的怀中,突然有点害怕听下去。
可是没有人去打断他。因为大家都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包括心里无比害怕的我。
“……医生说,小文和叶景兰……都流产了……”
我紧紧地咬着自己的手,眼泪疯狂地落下,小腹竟也隐隐作痛,有一种下坠的感觉。好像有什么珍贵的东西从我的身体里流了出来,带走了体内的温暖。
子安抱着我,一遍一遍顺着我的背,安抚着我。
可是,那种痛苦,是任何人、任何言语都无法安慰的。
我不知道我失去了什么。可是我的心告诉我,我失去了一个很宝贵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eric还在哭泣着呢喃:“我的小文……我的孩子……呜……我们的孩子,我和小文的孩子……没了……我还不知道他是男孩还是女孩……呜……他还没来得及成形,还没看看这个世界……他还没有叫我一声爸爸……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曾经来过……”
一种悲痛的情绪充满了这个空间。
钱先生将eric抱在怀里,像安抚孩子一般安慰着那个失去了孩子的男人。
爸爸和妈妈也相互拥抱着,用体温温暖着彼此千疮百孔的心。
过了很久,爸爸首先平静了下来。岁月是最好、最残忍的老师。它用残酷的事实教会我们一个又一个道理,让我们在悲痛中越来越清醒,越来越坚强。我的爸爸,就是岁月的最好的学生。
爸爸轻轻拍着妈妈的背,安抚着她,问道:“雪蓉现在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她今天肯定也受了很多惊吓,你去陪陪她吧?”
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我忘记了很多人的存在。包括雪蓉,包括阿姨。
此时听爸爸提起,我才想到雪蓉还是个孩子,今天发生的事情一定让她很惊慌。我下意识地抬头向楼上看去,却看到楼梯口一闪而逝的粉红色的裙摆。雪蓉今天穿的伴娘礼服就是粉红色的。
我知道爸爸不只是担心雪蓉,他还担心妈妈。这么多年来,妈妈的心早已是伤痕累累,他担心接下来会有更多残酷的事情,妈妈会接受不了。
我附和着爸爸话对妈妈说:“是呀,雪蓉肯定吓坏了,妈妈,你去陪陪她吧?有什么事情,等一下让爸爸告诉你。好吗?”
妈妈流着泪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我们,闭上眼睛艰难地点了点头。
家人,就是我为你担心,而我为了不让你担心会去做你希望我去做的事情。
妈妈起身上楼了。她的背影都是那么伤心。
爸爸看着楼梯口的方向,沉默了很久,沙哑着开口问道:“后来呢?”
“后来?”eric抬起头,红肿的眼睛看向我们的方向,目光却没有焦距。他呆愣愣地看着爸爸,重复着爸爸的话,像一个木偶人,失去了灵魂。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你的妻子和叶景兰怎么样了?”爸爸坚持问道。我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期待与恐惧。
eric动了动唇,却像是失去了声音,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我紧张地看着他,和爸爸一样,心里既期待,又害怕。
良久,eric好像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他的声音因为刚刚的痛哭而变得沙哑:“小文全身重度烧伤,昏迷不醒。叶景兰……”
eric顿了一下,我屏住了呼吸,害怕引起空气的一丝震荡。
他说:“叶景兰伤势太重,在治疗的过程中,去世了。”
我的大脑里“轰”地一声一片空白。
待我清醒过来再一次感受到子安身上的温暖时,我看到爸爸的身体瘫倒在沙发上。似乎有什么支撑了他很久的东西从他身上流失了,他的脸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岁。
我转向子安想要寻求帮助,却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门口的方向。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里背着光站着两个人影。
门口玄关处的灯没有打开,而他们的背后是明亮的车灯。我看不清他们的脸。
但是在我看到他们的那一瞬间,我的心开始“噗通噗通”狂跳。那里似乎有什么在吸引着我,召唤着我。我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向那里走去。
只走了两步,身后有人拉着我的手,轻柔地喊:“柔柔?”
身边有个高大的身影猛地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我浑身颤了一下,醒了过来。原来是eric站了起来,和我一起看着门口的方向。
我呆呆地转回身看着拉着我的子安:“嗯?”
他的眼中有疑惑不解,也有担忧:“你怎么了?”
我站在原地,大脑一时间有些短路。我怎么了?
我疑惑地看向门口。院中的车灯关闭后,门口的两个人的脸在室内的灯光的照射下显露了出来。是一男一女。女的是赵雨玲。男的一脸怒容,我不认识,却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的感觉。
子安将我拉回身边,摸了摸我的额头,温柔地问:“怎么了?”
我慢慢地摇了摇头,看着门口的方向,问子安:“他们是谁?”
“这位赵雨玲小姐,柔柔你认识,子安说你们在医院见过面了。”阿姨出现在门口那两个人的身边,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引着他们向我们走过来。
我一直盯着他们看。
那个男人开始也是盯着我看,脸上的情绪很复杂。可是他看到eric之后,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凶狠起来,双手也紧紧地握成拳,青筋暴起。
他们坐下后,阿姨对我说:“这位先生你不认识,但是eric先生,”阿姨转向eric问道,“你应该认识这位先生吧?”
还没等到eric开口,那位进来的先生就冷笑着说:“eric先生?怪不得警察都找不到你,原来是改了身份。”
说着,他一个箭步上前,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抓住了eric的衣领,脸几乎贴到了eric的脸上。他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低吼道:“你把我的景兰带到哪里去了?”
“阿轩!你冷静点!”赵雨玲拉着他的胳膊喊道。
事情发展得太快,我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eric身边的钱先生似乎身手不错,等大家看清楚的时候,他已经将刚进来的那位先生的胳膊扭到了身后,冷冷地说:“这位先生,请注意你的行为。”
“咳……哥,你先放开他……咳咳咳……”eric咳着说,又对那个被困着的男人说:“世轩,你误会我了。”
“误会?我怎么误会你了?钱亦华,你们就是有预谋地出现的,是你们带走了我的妻子!”那个男人怒吼着,整个面部和脖子都红了起来。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男人是叶景兰的丈夫,赵世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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