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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青的认知中，脑出血又称脑溢血，是中老年比较频发的一种疾病，一般会伴随头疼，呕吐，嗜睡，昏迷等症状，严重的可能会危及生命。\n 还好这种疾病诊断方面还不错，运用头颅ct基本上可以百分百诊断出来，只是在治疗方面，一般都会采取保守治疗，也就是运用药物治疗，李青的爷爷就是这种症状，只是情况有些不同，他的爷爷是摔伤所致，虽然没有立刻夺了性命，可是出现了偏瘫，半身不遂，还说不清楚话，只能卧床在家，终于，在患病的五年后，离开了李青。\n 而林海此刻就处于这种状况，从高出坠落之后，应该是在颅内形成了血块，同时压迫脑动脉瘤一同破裂，造成颅内出血，使他昏迷。……\n 不多时，已然被初步处理完毕的病人送到手术室之中，初见病人，邹回皱眉，谨慎的没有下手。\n 大脑是人体最脆弱的部分，若是比喻的话就仿佛是浩瀚星海一般，对于这片未知的领域，人类探索起来要比探索宇宙更加困难，稍有不慎，就是一个鲜活生命的逝去。\n 邹回放下刚刚送来的诊断书，眼神微眯，书本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也是想象力的枷锁，医生要做的，就是以书本为蓝本，随时面对未知的变化。\n 比如现在，刚刚接触到林海的身体，眼神一缩，他的体温绝对不正常，滚烫的热感绝对不是病历上描述的那般，连忙问道：“你们确定一下，病例上的体温是多少？”\n “三十七度九，怎么了？”周艳玲连忙滚过，一眼找到温度那行，回道。\n 跟着邹回多年的王明瞬间反应过来，连忙轻触一下林海的身体，瞬间明白为何邹回会这么问，转头对着李青说道：“体温不对，可能在送来的过程中病人病情发生恶化，所有东西需要重新测量，同时血压等指标也不要放过，发现异常马上报过来。”\n “低压八十一，高压一百四，血压偏低，体温三十八度九，烧的很厉害。”\n 当然仅仅是摔伤至脑出血的话，他们这一群人也不用焦头烂额的，关键就在于病历上不清不楚的那个阴影的说法，脑瘤的大小，位置全都交代的不清不楚，给他们下手造成很大的影响。\n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片子在观片墙上看了又看，虽然症状已经明了，可是从何处下手又是一个问题，因为从他们的观察来看，那个阴影确实存在，已经不止三毫米，应该是已经破裂的样子，不过在脑动脉瘤的下面，应该还有一个这次撞击形成的血块，只是匆忙只见，只做了ct，若是想确诊的话，还需要进一步检查，只不过，病人的情况好像是来不及再做下一次检查了。\n “别看了，在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在这么下去，病人就要等不及了。”王明是个急性子，特别是在这种形式之下，外面的病人家属在哭天喊地，而他们却对着片子无从下手，一切准备看起来就像是摆个架势却什么都不做一样。\n 邹回还是那样的扑克脸，什么表情变化都被面罩挡住，就算是有也看不出来，不是他不想下手，实在是少有差池，血块，脑动脉瘤一同发作，那基本上林海就算是直接死在了他的手术台上了。\n “你还在犹豫什么？进行手术就还有机会，不做的话，康复机会等于零！”王明站起身，一向以和事佬著称的他在众人面前头一次吼成这样。\n “好！”邹回毕竟是急诊科的主任，王明能明白的他自然也明白，只不过他需要一个人来督促自己，让自己不能分心，不能马虎，不能出一丝错误，他等的就是王明的督促，这就像是一种无形的鞭策，能让他避免很多失误。\n 重新带上手套，急诊科两名最老资格的医生再次站在手术台上，互相对望一眼，接着似是心有灵犀的收回目光，同时下移落在病人的身上。\n 一旦决定下来，邹回的动作就不再迟疑，手指在紧贴着林海头皮的医用手术薄面上比划一个弧度，接着收回手看着王明点点头。\n “刀！”轻轻吸了一口气，确定自己内心在无波动之后，王明接过器械师递过来的手术刀，沉稳的用右手沿着刚刚邹回比划之后留虚线开始切割下去。\n 随后，一个带有弧度的头皮切口向外翻起，将头皮下的灰白色骨头裸露出来，站在一旁的李青眼神眼神之中露出敬佩之意，淡淡从这几刀就能看出王明扎实的外科功底，而且刚刚两人似有翻脸的趋势，不过转眼间就配合的天衣无缝，令人叹为观止。\n “定位！”眼见王明完成上一步工作，邹回直接接手，几乎是同一时间，将定位框套好，调整，固定，一切行如流水，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让一旁的李青等人丝毫不敢闭眼，就这么干瞪着，害怕错过每一个细微的动作。\n “颅钻。”待邹回的手刚刚离开定位架，王明伸手将器械室递过来的电钻握在手中，随着一阵轻微尖锐的电钻之声响起，王明手中的颅钻顺着定位架，向着林海的头骨钻去。\n 稳，准，以李青发动医瞳之后，用最细微的观察来开，那颅钻在王明的手上似是苍山寒柏一般，任凭风水雨打都纹丝不动，似是进入水面激不起丁点涟漪一般。\n 随着颅钻与头骨之间开始摩擦，一阵阵刺耳的尖锐声鸣不断传入耳朵，在整间手术室来回回荡，马达高速带动的转动钻的不是钻石，也不是翡翠，而是人类的头骨，而且是活生生人的头骨，这一幕当李青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想起特别有名的恐怖片《电锯惊魂》。\n 只不过被麻醉的林海没有任何知觉，丝毫不知道一群人围着他，正在用电钻撬开他的脑袋，而他，也无法发出电影里凄惨人物的哀嚎，此刻手术室之中，除了不断回响的摩擦之声，就只有几个的呼吸之声罢了。\n “王明，再慢些，你的力道大了。”动手的虽然不是邹回，但是他的眼睛却一刻不曾离开过。\n 手术就好比气球上切菜，用豆腐雕花，只能做到细中有细，决不能操之过急，而随着颅钻的不断深入推进，而把持着颅钻的王明在不断从胳膊上传来的震动之下，不可能还保持这一开始的注意力，这个时候，就需要他这位搭档出言，判断他的力道如何。\n 当然，开颅手术钻孔其实不用做到丝毫不差，动作大一点并不影响之后的动刀过程，只不过邹回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什么事情他都喜欢做到面面俱到，一丝不差，这也就是为什么李青第一天来的时候，他就说不行就直接踢走之类的话，因为他的眼中，别说沙子了，就是一点灰尘都不行。\n “好。”低声回了一句，王明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握住颅钻的力道松了一些，他明白邹回的想法，不打紧的事，能不犯错就不犯错，因为这些细节，往往决定最后手术的成败。\n 时间推移，随着颅钻碰到金属定位架的声音之后，轻轻退出颅钻，邹回则是在第一时间清理钻孔后留下的骨渣，接着又是一阵尖锐的摩擦声响，待停下来，又一次退出颅钻之后，邹回则再次清理骨渣。\n 虽然是两个人，但是在李青看来，这两个人仿佛是用一个脑子一般，每个动作都配合的恰到好处，既不会影响到彼此的操作，又不会耽搁时间，在两人亲密无间的配合之下，这一个步骤的工作，近乎缩短了五分之一的时间。\n 眼见两人如此顺利，一旁跟着紧张的李青都松了一口，不过紧接着他的眉头再次紧皱起来，有了孙思邈的传承之后，他的眼睛就想是高度精准的仪器一样，此刻在他的眼中，那血块仍然有扩大的趋势，在这般下去，随时会加重病情，留给正在操作的两人的时间不多了。\n 看似漫长，不过真正的手术还没开始，尽管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但是真正的难题还在后面，就是旁观的李青都知道，现在不过是开胃的烫罢了，真正的主餐，还在这坚硬的头骨之下的，而看的清楚，却无法表明的他，只能暗自祈祷两人发现那隐藏起来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