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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老孙这两天出差。”
“呵!怪不得!不过,兄弟……”蔚泽一脸八卦地凑过去:“今天楼下那姑娘是谁呀?”
“之前代课的学生。”
“代课?哦,我想起来了!你居然答应去代课!呵呵!这不像你能干的事儿呀!”蔚泽依靠在陆靖炎的书桌边,若有所思地说。
陆靖炎合上书,抬起头看向蔚泽:“哪里不像?”
语气平淡,表情也正常,但这问话......咋怎么听怎么觉得凉飕飕的呢~蔚泽决定识时务地转移话题:“哈!认真你就输了!这事儿暂且不论,那姑娘是怎么回事?”
陆靖炎收回目光,起身将手里的书放到书架上,“上课讲话,我让她写的检讨。”
“擦!你过分了哈!谁上课没讲过两句话啊!你就没讲过么?”蔚泽佯装气愤。
“我确实没有。”陆靖炎一本正经地说。
“你……你是个特例!但一个班那么多人,你怎么就抓那小姑娘写检讨,这事儿不简单啊!”
陆靖炎能干这么无聊的事情?!打死他都不信!可......蔚泽想起今天在门口看到的女孩......中等长相、中等身高、低......中等身材,全身上下也没啥特殊的啊!老陆究竟是哪根神经不对劲......
“哦。”陆靖炎不欲再与蔚泽交谈,翻开笔记本电脑,一副你自己玩去,别打扰我的姿态。
然而蔚泽早已习惯他这一手,根本不怵。他弯下腰,语气上扬得明显,“所以,你是不是有啥想法?”
“什么想法?”陆靖炎边在电脑键盘上敲打,边平静地反问。
“呵!单独点了人家写检讨……你能说你没想法?”蔚泽见这人还真油盐不进,只能直接问了出来。
“什么想法?”陆靖炎问话都没变。
哈!行!算你能抗!蔚泽翻个白眼,“你有什么想法你问我么?算了算了,跟你聊天没意思,我还是先去洗澡去吧……”说完转身从衣柜里抽出一条毛巾往肩膀上一搭,晃晃悠悠地往卫生间走去。
有想法么......
陆靖炎瞅了眼电脑屏幕,论文里刚输入的那几行字逻辑混乱不说,还有好几个错别字。他快速点击【delete】键,将其删掉后直接扣上了电脑。背向后靠在椅背上,微微仰头闭上眼,反复琢磨着蔚泽的话。
他对言玉有想法么?
陆靖炎其实也说不清楚。
最开始,他确实只是好奇。因为那个常年伴随他的梦,他想知道梦里的人是否真的在现实中存在。等到真的见真人后,他又开始好奇她会不会像梦中一样......“纠缠”自己。
为此,大一那一年,他还曾苦恼过,如果梦里的事情真的在现实中发生了,他要怎么应付她。是和梦里一样,不理不睬,还是柔和一点,毕竟梦里的她哭得实在有些可怜。
然而,期望一次次落空,他从来没有等来她的“纠缠”,这不禁让陆靖炎有些恼怒,难道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是他自己空想出来的?
可两人此前又没有什么特殊的交集,怎么会、怎么会就认定了这么一个人呢?
陆靖炎的心里又生出了这两年才会有的酸胀感:你为何出现在我梦里,但却又不来找我......
他睁开眼,在一片空白的天花板上看到言玉或是惊慌,或是气愤,或是偷笑,或是开心的面孔……
他有些恍然,原来是有想法的……
那是喜欢吗?
陆靖炎问自己。
这个女孩总是不间断地出现在自己的梦里,他像个旁观者,看着她一路磕磕绊绊地追在另一个自己身后,倾其所有的给予、不计回报的付出,可换回来的关注和回应却少得可怜。在那场不平等的“交易”中,女孩始终姿态卑微。她不是没做出过“反抗”,也不是没尝试过放弃,但她总心软,看不得万家灯火下陆靖炎孤身一人……她想要把陆靖炎的心给捂热了,想让他别总封闭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为此不惜让自己伤痕累累……
他其实有些替她不值,一腔孤勇何必非要撞那南墙,何必非要在自己这里死磕。梦里虽还未看到两人的结局,但依陆靖炎对自己的了解,多半不会是好结果。
是自己忍耐不了,做了些什么迫使她放弃了?还是她终于对自己绝望了......
陆靖炎光是想着,就觉得心里慌张憋闷。就像是被扔进波涛汹涌的深海里,被翻飞的海浪一次又一次地拍进海里,却无人救援。自从母亲死后,他很少有这么强烈的情绪波动了。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
陆靖炎猛然站起,刚才脑海里一晃而过的想法让他激动地绷紧了身体。
难道梦里的情景是真实发生过的,不过是在某个未知时空里。如他所猜测的那样,他们并没有一个圆满的结局,所以他后悔了,才托梦给他?希望他能早日醒悟,不要重蹈覆辙,是这样吗?
陆靖炎被自己的想法惊到,在宿舍里面来回踱步。
如果真是这样,他收到了来自未知时空的提示,那她呢?她也收到了么?
陆靖炎蹙起眉头,眼里晦暗不明。
如果言玉也收到了,那么她不来找自己就很好解释了,这一世她选择放弃了......
想到这里,陆靖炎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在窗边站定,看着楼下门前一对小情侣坐在花坛边你侬我侬地说着话,眼前浮现出梦里言玉也时常坐在那里等自己的模样。
她似乎耐心格外的好,经常一等就是一两个小时,时而摇头晃脑地打量着经过的男男女女,时而专心地研究着花坛里的一草一木......但不管在干什么,总要时不时地就往宿舍大门口瞅两眼,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失望落寞,就像小孩子要不到想吃的糖,瘪着嘴垂下眼,感觉随时能哭出来,可一转头,又跟没事儿人一样,继续等着。
你是真的也梦见了么?
陆靖炎收回视线,眼里的情绪如同浓墨一般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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