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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昊天出了什么事？让龙汐都炸毛了。
昊天是兑门主鬼，能力强但个性懒散，守门的事基本不管，跟严谨执行力强的副鬼金银形成鲜明对比。
也正因为如此，兑门的钥匙才会被金银掌管。
“怎么？昊天那家伙做了什么事？让你那么紧张。”
苏枫叶也停下脚步，半开玩笑试探道。
“你跟昊天是一伙的？”
龙汐自顾自说道，很快又摇头否定：
“不对不对，金银跟你在一起，他不可能跟昊天一伙。”
“可金银怎么可能告诉一个人类这种等级的秘密？他不是不靠谱的鬼。”
“但也不是没可能，你们一个收服了瞳蝶，一个收服了能造物的鬼，能力不俗。”
……
龙汐低头絮絮叨叨，苏枫叶倚着洞壁听她自言自语，琢磨她这些话里的意思。
“你们说什么呢？快走吧。”
莫顾停下来回头看了她们一眼，低声催促道。
说完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
他用力嗅了嗅，眉头微微皱起。
眼中浮现出些许疑惑。
转头说道：“你们有没有闻到臭味？”
“臭味？”
“就是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
“我没闻到，姐姐你呢？”
苏枫叶正欲说什么，脸色就变了。
一股恶心至极的臭味突然从她鼻腔灌入，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把一块腐烂了几十天的肉丢进了化粪池，仅是嗅一下就让人胃液剧烈翻滚。
这种味道很熟悉，熟悉到瞬间让她回想起被绑架囚禁，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
冷汗从额头渗出，心脏剧烈跳动，身体开始僵硬。
“味道是从前面传来的。”
龙汐伸手指向前面不远处透出光亮的洞口。
下一刻，一道凄惨的尖叫声从前方传来，回荡在寂静的地下通道。
“这声音好像是大堂那个金发女的声音？”
龙汐对声音敏感，一下子就听出这声音来自于谁。
莫顾关掉手电筒，大步流星往洞口走去。
作为一个鬼，龙汐对人类的死亡没兴趣，可对于找到杀人凶手，拿到筹码很有兴趣，也拔腿往洞口跑。
久病成良医，身体一出现冒冷汗、心悸的症状，苏枫叶就知道她这是受到刺激，病情复发了。
“没事，没事，淡定淡定，这是在小说里，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苏枫叶低声自我催眠自己，扶着墙慢慢往前走。
越是靠近洞口，臭味就越是浓郁。
“啊啊啊！！！救命！”
第二声尖叫从前面再次传来，不过这次是男声。
尖叫声后是刀剧烈摩擦石头，木板断裂的声音，以及????的啃咬声。
听上去像是有两波鬼，一波在啃咬东西，一波在跟莫顾缠斗。
不行，得振作起来去帮帮顾哥。
苏枫叶握紧手里的鞭子，喘着气，一鼓作气走出洞口。
然后，就看到了让她心脏骤停的画面。
一只似虎非虎，似蛇非蛇，似熊非熊的怪物，从地面一跃而起，一把扯住前面虎背熊腰壮汉，狠狠砸下。
怪物用指甲像是切豆腐般干脆利落的切开壮汉的脖颈，左胳膊，右胳膊，左腿，右腿，血流了满地——
真正意义上的，五马分尸。
然后，怪物就像饿上十来天的狗看到大肉骨头般，欣喜若狂地啃噬起来。
直到最后一刻，壮汉的双目都充满了惊恐与绝望。
眼前的场景与五年前那次绑架看到的场景缓缓重叠在一起——
金发男人被五花大绑，五个人手持斧头，面目狰狞，依次砍下他的脖颈，左胳膊，右胳膊，左腿，右腿，血流了满地。
直到最后一刻，金发男人的双目都充满了惊恐与绝望。
五年前，境外恐怖组织绑架她后，并没有虐打她，反而是好吃好喝供着她。
只是每天都会在小黑屋里，在她面前上演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分尸，从精神上折磨她。
金发男人，红发女人，扎小辫女童，寸头壮汉，大腹便便孕妇，刀疤老人。
五天时间，她看了五场分尸，精神崩溃五次。
那次绑架给她带来的伤害，一生都无法治愈。
“枫子！！！躲开！”
听到几乎能撕裂耳膜的吼声，苏枫叶从惊惶中一点点回神，麻木地扭头，看向莫顾。
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躲开，躲什么？
大脑似乎被钝器重重击打，一片空白——
即使她的眼睛看到那怪物就在眼前，即使那怪物的爪子距离她的脸只有不到半米。
可害怕、绝望等等情绪还在缓慢生成，她并没有将“死亡”与“怪物”这两者挂钩。
在怪物即将抓破身体的前一刻，苏枫叶只觉眼前一黑，随后——
咚——
就仿佛身体突然出现在高空，然后从高空猛的降落，再啪的砸在柔软的床上。
苏枫叶睁开眼睛，借着头顶暗黄灯光，她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
十来秒后，迟钝的大脑终于完成害怕、绝望等情绪的生产工作，并释放到全身。
身冷，头痛，胃液翻滚。
“呕……”
苏枫叶趴在床边，剧烈呕吐。
半小时后，她吐到连胃液都呕出来，吐无可吐，可身体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条件反射的想呕吐。
她艰难直起身，颤抖着手去勾床头柜，翻出最深处的药瓶。
因为手抖得厉害，倒出药片时，撒了一地。
苏枫叶也不管脏不脏，抓起地上的药就往嘴里塞，拼命吞咽下去。
药有安眠效果，渐渐的，困意上来，她沉沉睡去。
*******
苏枫叶沉睡过去，但莫顾就睡不着了。
在怪物即将抓破苏枫叶心脏时，莫顾能清晰感觉到鬼世的时间暂停了。
随后，头晕目眩，世界颠倒。
再然后，他就回来了，这还是第一次他没到点就被强制下线。
检测到他已清醒，头顶的智能灯缓缓打开，房间内一片光亮。
莫顾坐起来，抓起手机看时间，凌晨三点。
“是担心怪物真抓伤枫子，那霸道力量才强制下线保护她吗？”
莫顾复盘刚才的情况，琢磨道。
不过，枫子到底怎么了？
看到食尸兽惊惶成那样，连它靠近都发现不了。
此前骷髅群、女老师、贵叔……那个不比食尸兽恐怖，也没见她慌成那样。
“不对，不对，她不是怕食尸兽，是怕……那具尸体。”
莫顾突然想起枫子曾说过她对残缺的人体部位有阴影，此前看到断掌也吓得不行。
“阴影？难道之前她见过碎尸吗？”
莫顾猜测，“在现实里，见过吗？”
推理出真相后，他心里猛的升腾起担忧与心疼。
担忧枫子再次看到碎尸，阴影会加重；心疼她一个女孩，遇到这种事情。
忧虑许久，莫顾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自我劝慰：
“没事，等今晚睡着，再问问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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