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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恒泰觉得是上了当受了骗，但是他本来也没有太当真反正只是花了三千张锡箔元宝纸的钱，还有叠元宝的功夫罢了，一笑置之也就过去了。”马面接着说，“可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很快就进入了一个梦。”
“梦？”又是梦？邹玄心中闪过一些念头。
马面摇头说：“据那关恒泰所言是做梦，但是根据他的描述我看不像，而是像——”
“黄泉路？”邹玄突然恍然大悟地叫起来，“是不是像黄泉路上的景象？”
“对对对！我差点忘了你也是死后还阳过一次的人了，你也走过那条路，那老鬼所说的是，他陷入昏睡后，就莫名其妙到了一条陌生的街道，那条街道上什么车辆、行人、草木、建筑物都看不见，只有笼罩在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我和当时在场的秦广王和牛头一听就觉得他说的是黄泉路。”
“也难怪了关恒泰会觉得是做梦，那的确是很像梦境中的场景。”
“老鬼说他当时漫无目的地顺着那条路往前走，走了不知道多久，看到前方出现了一条河，河的远处似乎还架着一座桥。”
“是忘川和奈何桥吗？”邹玄问道。
邹玄但是死的时候，是一路跟着黑无常走过的这条黄泉路直接去往了秦广王的办公室，然后又在办公室直接被带去还了阳，因此也没真的渡过忘川走过奈何桥，只不过黄泉路上横亘着的河流上架着的桥，任谁都会觉得是忘川和奈何桥的。
“是的，”马面肯定了邹玄的猜测，继续说道，“关老鬼说他继续往前走，还没走到桥那边，就看到了路边出现有一座宅院，然后，他居然说从那座宅院里走出来一个人，还是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
邹玄感到马面的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情绪，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便问了一句：“女人怎么了？这描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那里是真的有座宅院吗？”
“忘川边上确实有一座宅院，关恒泰说的位置也是对的，但问题在于，那里是孟婆以前居住的地方。”
“孟婆婆？”
“正是，孟婆以往千百年间一直住在那里，那也是奈何桥边唯一的建筑，没有人知道她在那里住了多久，反正从我成为鬼差的那时候起，她就住在那里了，一直住到上个世纪末，地府建了新的机关大楼和员工公寓，她才搬走的，从那以后那里就空置着了。”
“关恒泰说从孟婆的住所走出来一个女人…难道是孟婆婆吗？”邹玄也不太相信孟婆会和这件事有什么牵扯，“她回那里或许是有其他事情呢…”
“你听我往下说，关老鬼说那个女人走上来就问他借命的对象在哪儿，怎么没一起带来过，还说就他一个人是没办法完成借命的程序的，不过既然收了他烧的元宝纸，还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
邹玄的脑袋里突然“嗡”了一下，像被人打了一闷棍似的怔在原地，睁大了的眼珠里尽是震惊和迷茫。
“怎、怎么会呢…不可能的吧…”他像自我安慰一般试图笑一笑，但表现在脸上只是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两下。
他想到那个总是在店里穿着优雅长裙给他端来一杯奇异饮品的孟婆婆，虽然她开的饮品店里的特调饮品不总是那么好喝，但是她的衣着谈吐总是那样温婉优雅，说起话来又婉转动听，对自己就像对晚辈那样关心爱护，邹玄不相信孟婆婆会是那个帮关恒泰篡改阳寿的内鬼。
“哎，你没事儿吧，”马面见邹玄怔在原地六神无主的样子，伸出手到他的眼前晃了一晃，“也不见得就是孟婆啊，说不定只是个看那座宅院空置着所以鸠占鹊巢的鬼罢了，反正我和她共事一千多年，我是不相信她会是那个内鬼的。”
“可、可是…”邹玄十分颓丧地说，“阴司难道还有其他女性鬼差吗？”
邹玄就算不愿意相信，但他是个实事求是的人，按之前得出的结论，这个内鬼潜伏在地府的鬼差中，而且级别不低，可以随时接触到核心的数据信息。
而阴司的鬼差里面，除了孟婆，哪里还有别的女性呢？他邹玄当鬼差一年多了可是一个都没见着过，就连在医务室里上班的那几位也都是清一色的男鬼。
不过，他倒是非常希望马面能告诉他，地府里有其他女性鬼差，只是他自己没有见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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