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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瑶看着林凤仪从柜子里拿出一袋桃酥，又拿出一盘苹果，过了会儿又拿出一袋牛奶来，生怕坐在沙发上的容瑶无聊。
“你吃啊，盛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跟我这老家伙一块儿，还不如多吃点东西。”林凤仪笑眯眯看着容瑶，脸上的笑温柔极了：“小姑娘，你刚才说，是我们盛泽给你妈妈做的手术？”
容瑶点点头：“对，我妈得的是肝癌晚期，是盛医生的手术方案，才让她有了转机，可我妈马上要第三次介入治疗了，她闹着说如果不是盛医生——”
说曹操曹操到。
门外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容瑶愣住，心脏一阵狂跳，还在排练着刚才在家不知道排练了多少遍的说辞，就听到开门后先传来了女人的笑声。
那笑声脆生生的，听得人刺耳。
叶南珍先走进来，后面是反手关门的盛泽。
“你怎么在这？”叶南珍看到容瑶，有些不悦都藏不住了。
容瑶尴尬得说不出话来，脸上红了一片。
盛泽在叶南珍身后，看到容瑶如同看一个陌生人，沉声对林凤仪说：“她来干嘛？”
“盛医生，是我妈的事情，我妈的第三次介入治疗要开始了。”
容瑶有些着急，只好一副病人家属上门求医生的卑微模样。
“你怎么会有我家的地址？”盛泽却并没接她的话，只是好奇问道。
容瑶表情复杂，眼珠转来转去，轻轻咬了咬下嘴唇撒谎：“不好意思，是我在医院找他们拿的，因为很着急。”
叶南珍将手里一个精致的纸袋递给林凤仪：“林阿姨，我们刚才去办护照，顺便给您买了件裙子，等会儿试试？”
“你要出国？”容瑶听到护照两个字，抬头看着盛泽，脱口而出问道。
他侧脸对着容瑶，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一丝冷峻，没有回答：“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盛泽，人家小姑娘是你病人的家属，你态度怎么这么差？”林凤仪不解自己平日里一向温和的儿子今日怎么冷得跟冰山似的，走过来规劝。
叶南珍眼里闪过一丝傲慢，打量着容瑶：“你难道不知道盛泽已经被停职了吗？特意上门来找他，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我没有！”容瑶气得有些发抖，连嘴唇都在哆嗦，看着盛泽：“我知道你没有收红包，为什么你不跟医院解释？你不是很喜欢当医生吗？为什么你不去说清楚？”
“哼。”
盛泽勾着嘴角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气音，转头看着容瑶：“你到底为了什么来？来告诉我我没有收红包，还是来让我给你妈做手术？”
容瑶有些语塞。
她确实是为了宋月怡来的，可看到对方这副和自己仿佛有深仇大恨的模样，又开始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来。
“回去吧容瑶。”叶南珍在旁边抱臂看着她：“盛泽马上要和我一块儿去美国了，他没时间给你妈做手术，你回去吧，临海医院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医生。”
容瑶自然知道这是女人之间的暗斗，可她的心还是不免像被淋了一勺热油，又恼又痛。
她看也不看叶南珍，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盛泽。
像看着背叛自己的爱人，又像是看着几世的仇人。
盛泽也看着容瑶，眸色暗淡淡漠，像看陌生人。
他为了去哈佛宁愿去给人家白富美当小白脸，自己又何必这么没完没了地自以为深情。
“打扰了。”容瑶凄然一笑，忍着要落下的泪，拿着沙发上的包就越过盛泽跑出了门去。
一出门，容瑶的泪就涓涓地落下了。
“小姑娘！小姑娘！”
身后林凤仪穿着拖鞋追出来，容瑶正抹泪，一看到自己“婆婆”拿着牛奶追出来，一时间有些愣。
她慌乱抹着泪，张张嘴差点喊出妈来，刚说了一个妈字又赶紧改口：“阿姨，您有什么事儿吗？”
林凤仪满脸歉疚：“不好意思小姑娘，我家盛泽最近因为那件事情心情很不好，没能帮到你，真是很抱歉。”
说着，林凤仪将手里的牛奶塞给容瑶。
容瑶有些颤抖，看着自己上一世的婆婆，泪又一次奔涌而出。
那时候林凤仪对她是真的很好，不说别的，就说她自己的独生儿子居然选择丁克，她都没因此埋怨过一句，对容瑶依旧是待自己女儿一般，要不是容瑶不小心听到她和盛泽小姨说起这遗憾偷偷抹泪，她是真的以为自己婆婆有那般开明的。
和盛泽结婚那些年里，容瑶不会做饭，林凤仪她瘦，生怕她吃不好，没过多久就自己带着自己包的饺子和现成的菜来将冰箱塞得满满当当的。
连待容瑶的家人也是当自家人一般，逢年过节该有的问候礼品一个不少，后来宋月怡因为擦玻璃摔跤骨折，林凤仪还主动来照顾了自己亲家足足俩月。
可这样的婆婆，这样的婚姻，容瑶却硬生生地将它毁了。
此刻的盛泽家里，此时他正站在窗边，看着楼下自己的母亲和容瑶正站在一起，眉头微蹙，眼神复杂。
叶南珍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身旁，顺着他目光望下去，看到林凤仪正在给容瑶擦泪，神色黯淡，却还强颜欢笑地倚在盛泽身旁：“谢谢你答应陪我一块儿去美国。”
盛泽身子一怔，明显地朝一旁偏去：“没事，我只是担心你被那边的人骗了，自己去看一下药的资质也比较放心，而且……这也是朋友该做的。”
朋友两个字让叶南珍的心有些落寞，她苦笑着看着楼下的容瑶，又看看盛泽那双眼睛紧紧地跟随着容瑶，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喜欢她，为什么还那样？”
“我不喜欢她。”盛泽一脸麻木，淡然地伸手关上窗户，又撕拉一声拉上了窗帘。
人会说话，可是眼睛不会。
“盛泽。”
叶南珍喊住他，语气仿似玩笑：“如果你不喜欢她，那你愿不愿意和我结婚？”
而回答她的，却只有和拒绝无异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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