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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不是别的问题，只是没有信心而已，兀自烦心了好几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干脆让这个烦心事儿搁置着。
自从陆巡一要去当兵这件事情挑明之后，陆父对他的要求日益增高，体能训练加强了好几倍。
周末的时候等赵凛竹去找他，陆巡一早就是一副半死不活等待抢救的样子，赵凛竹就不好意思让他写卷子，只能让他在一边歇着。
高二陆巡一过的到算是挺开心，跟赵凛竹待着，日子一晃就过去了。
偶尔撒个娇喊个累还有人来安慰他，从来就没那么自在过。
高三之前的那个暑假掰着手指头算算也没有多少，赵凛竹就由着他偷懒过去，于是就变成了陆巡一躺在床上，赵凛竹在桌边写自己作业。
她做事很专心，很少一心两用，于是陆巡一就等到她写完练习册才把水果递给她。
“等到高中毕业了，我们一远离湖城，你上最好的大学，我拼命训练成了最厉害的军人，咱们双霸合璧，天下无敌。”
“我求求你忘掉这个称号。”
陆巡一显然对以后很憧憬的样子：“到时候就不算是早恋了，咱们两个还可以公开，离家远点呢还能自在些。到时候我就对我们宿舍其他单身狗说，我老婆是p大的，天呐，羡慕死他们。”
“我还没考上呢。”
“你考上不就是分分钟的事情吗？”陆巡一对她可比对自己有信心多了。
有信心的陆巡一一拍大腿：“我看到未来了，真是太完美了！”
赵凛竹看着他，咬了一口梨子，馥郁的水果香气在口中漫开，她慢条斯理地嚼着，也跟着他雀跃起来。
总是有办法的。
只要陆巡一在，那就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只要是同城，就一定能够见面。
她父母的老路，她绝对不会再走过去。
陆巡一那么高兴，那是他真真正正应该走的康庄大道，是他自己选择的，最合适的事情。而不是为了她脑袋一热选了理科，每天都在烦恼学业。
她是学霸，有各种各样老师夸赞的光环加身，但是她的少年，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明媚最向上的少年。
他也该有自己的光环。
要去相信，赵凛竹对自己说，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非这个人不可，然后一直到老的爱情，只有相信，才能达到。
烦忧渐渐淡去，再加上高三更加加重的学业，赵凛竹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开始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奋斗。
高三。
用什么样的词语形容都好，用什么样的词语形容都不准确，自从到高三以后，不仅所有的学业加重，她还给自己买了不少课外的练习册，准备在空闲的时候做。
练习册是陆巡一帮她搬回来的，一边搬还一边感慨：“空闲，咱们究竟哪里来的空闲时间啊，我怎么不知道？”
“时间总是有的。p大又不是随随便便才能考上的学校，你总要费点心力才行啊。”
“那你加油吧。”
陆巡一看着那么厚的练习册，摇摇头。
好在赵凛竹做事效率很高，几乎在学校就能把每天的任务完成，回家之后就做自己的练习册。
赵父自从高三之后，回家的频率也高了起来，大约是明白了这是自己唯一的女儿一生中很重要的事情，自己最好是陪伴在侧的。
偶尔赵父还会表达一下林衫对她的思念：“你妈妈说，最近给你打电话，你全部都给挂掉了。”
“很忙。”
是真的忙。
她对自己要求很高，从来都没有松懈过，每天多余的精力都拿去对陆巡一，就没有剩下的再分给林衫了。
话都已经说得那么清楚，说来说去就是那么一个意思，林衫却一直不肯放手，她不明白为什么。
如果已经觉得要步入更好的生活了，那就跟过去断的明明白白的，赵凛竹是这么认为的。
赵父知道她不愿意提这件事情，后来也就不怎么说，任由着赵凛竹自己决定。
一旦生活被填满，在当下觉得时间好像是蜗牛一样，回过头去看看，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儿罢了。
高三那一年的春节，过的格外热闹。
陆父陆母和赵父带着他们两个去海边玩儿了一圈，走的时候湖城的风还削在脸上，等到一下飞机，就感受到了漾在脸上的暖意。
海边真的很漂亮。
海水保护的很好，远看漾着剔透的蓝色，但是在脚边徘徊的海浪却是透明还带着乳白色的泡沫，一遍又一遍地拍打着沙滩。
陆巡一说：“好看诶。”
陆父一看也觉得心情好，拍了一下陆巡一说：“来，儿子，来背个诗，关于大海的。”
陆巡一：“？？？”
这是什么情况。
“背啊，你是不是不会啊？”
“这么大好的环境下，你怎么还要考我呢？”
“什么考你，这是中国传统文化，我就是让你感受一下它那个文字的张力，懂个屁！”
陆巡一小声嘟囔了一句：“你会吗？”
“你说什么？”
“我说，海可真好看啊。”
赵凛竹在他身边低低地笑出声音来。
陆巡一凑过去问：“你笑什么啊？”
“没事。”
“怎么样，大海好看吧？”
“还行。”
“这么冷漠，咱们内陆又不是经常看到海，那你出来玩儿高兴吗？”
赵凛竹点点头：“高兴。”
“高兴就行了。”陆巡一说。
她不是为了海而高兴，也不是为了出来玩儿而高兴。
她是为了真真切切站在自己身边的人，他们说笑谈论，而感到高兴。
只有这种时候，才觉得自己是真真实实地活在世界上面，活的高兴而又圆满。
虽然高考前小小的放松了一把，但是也没敢放松太久，就在海边住了两天就匆匆忙忙地回家准备开学去了。
开学之后，每天天还没有亮就要去学校，于是陆巡一每天就等赵凛竹一起走去上学。
冬天还没有完全过去，班主任就已经开了好几次动员大会，就是希望能纾解压力，让他们更积极地去面对高考。
墙背后用红布贴着的倒计时还没有完全到百日，每个人却好像绷紧了自己的最后一根弦，准备冲刺。
赵凛竹一贯就是不着急的样子，别想知道她现在紧张还是不紧张。
每天为了缓和赵凛竹的心情，陆巡一要找八百种方法逗她开心，现在他几乎已经算是修炼成仙，能够通过一个微小的动作知道赵凛竹想要干什么。
这种功力，并非一日可以练成。
用谢忱的话说：“这么有眼力见的太监，一定是苦练多年啊。”
放学回家的时候，天边已经燃起了晚霞，陆巡一推着车子跟赵凛竹说话，赵凛竹一边托着下巴一边帮他拿着书包。
一抬头，就看见了还在余冬之下，穿着薄风衣站在校门口的林衫。
林衫身形高挑，气质姣好，有着岁月沉淀出来的气质和韵味，站在那里就自成一道风景，引得旁人侧目。
陆巡一也看见了，戳了一下赵凛竹。
赵凛竹却仿若没有看见的样子，兀自往前走的。
眼看要经过林衫了，林衫往前走几步，喊了一声：“凛竹。”
赵凛竹没有回应。
林衫求助一般地看着陆巡一。
陆巡一再三犹豫，最后还是妥协了，低下头询问她：“凛竹，阿姨叫你。”
赵凛竹这才停下，有些淡然地看着她。
“凛竹，妈妈找你有事。”
“我没空。”
赵凛竹拒绝完以后，就接着往前走。
陆巡一看看她，最后跟上去，说：“阿姨还在后面跟着呢，要不你就听一听？”
赵凛竹回头，发现林衫确实是在后面跟着，穿着黑色漆皮高跟鞋，鞋跟很高，看起来就走的非常累。
赵凛竹说：“你何必呢。”
这是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很早之前就有补救的方法，甚至都不用这么费力，她何必要等到现在呢。
何必要摆出这么一副姿态呢？
世上可怜人多了，又并非只有她这么一个。
林衫没能说出话来。
“去家里说吧，我没时间在这儿，或者去其他的地方陪你。”
说完赵凛竹转身就走了。
陆巡一倒是时刻观察着状况，林衫上了附近的一辆黑车，先他们一步往小区那边去了。
得了，他今天小心翼翼哄了一天的好心情都没有了。
高考的人心情最大，这个道理林衫到底明白不明白。
陆巡一一肚子的怨怼，加上之前林衫好像不大看得上他，心里又阴沉几分。
讨厌鬼。
等回到家里，赵凛竹先回了自己家，陆巡一在门口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没跟去。
大不了过一会儿再来看看她嘛。
林衫等在门口有一会儿了，看到赵凛竹走进来立刻笑起来，赵凛竹没回应，只是开了门打开灯，然后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赵凛竹拉开书包拉链，仿若没有这个人一样开始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林衫有些尴尬地说：“凛竹，妈妈听说，你的成绩一直很好，妈妈真的很为你骄傲。”
“有事就说事情吧，没事儿可以走了。”
“妈妈这次来找你，确实是有事情要商量，而且对你非常重要。”
赵凛竹还是没抬头。
只能听到林衫拉开包的声音，然后是????的纸声，一沓子打印的很厚的纸就放在了她的面前，大多数还是英文。
林衫拉住包说：“你的英文很好，成绩也非常好，国内的大学虽说还好，但是有一定的局限性。我还是希望你能去国外看一看，这是国外大学的申请书，我已经找好人了，之后你在国外的一切生活起居，妈妈全部包了。”
“不必。”
“你听妈妈说，这件事情你不能任性，它事关前途，这个大学非常好，比国内大学要再高出一个层次，且不说大学的实力。让你出去锻炼一下独立能力和交流能力，更深层次地锻炼一下外语，回来工作也更好找。”
“我有一百种可以出国的方法，未必要选择这一种才行。”
“可是这一种对以后的生活很有利。”
“对我的生活有利的事情有一百种，我一定不会选择的，就是这一种。”
赵凛竹看着她：“你拿走吧，我不会看，也不会的接受的。”
“凛竹！”
“你请回吧。”
赵凛竹把纸重新推回去，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她虽然没想到会是这件事情，但是也没有任何的动摇。对于赵凛竹来说，更好的生活，远远不如更久的陪伴来的舒服。
可能是盲目自信，但是对她来说，上哪个大学，选择哪个工作，都是非常轻易的事情，用不到这个去国外大学。
她的计划表里从来就没有这个打算，于是就非常干脆地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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