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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小说 > 断魂城·时知雪 > 15.不记年,时光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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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蓝见三人神色各异,然又听得外面有兵将的声音,这才惊觉有些不对

    因此他虽然瞧见秦邺神色担忧,楚湛眉头紧锁,也知事情不大好办了。

    “阿湛,是出了什么事了么?”

    楚湛没有适时回答楚蓝的话,而是还在打量正在失神的时知雪,要知道时知雪从开始在宣于后寝殿公然忤逆楚皇,倒是出了宫后,反倒一言不发。

    “蓝公子,这事,不大好说。”

    秦邺摇了摇头,又继续道,“今日宣于后吐血不止,皇上紧急召见了墨兰弟子。”

    “墨兰弟子?”楚蓝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你是说楚皇知道了墨兰有哪些弟子?”

    “是。”

    楚蓝的目光停在了时知雪身上,本想指了指时知雪,但是环顾了一下四周,道、

    “那也知她身份?”

    秦邺摇了摇头,“幸是不知,否则就怕我等都要等着给宣于后殉葬。”

    楚蓝听得惊悚,虽然知道他与楚湛估计不会有什么祸及生命的事,但是墨兰弟子却会落得这个下场,也不禁觉得有些渗人。

    “这是多大的仇恨,竟然祸及此地。”

    “好了,莫要声张,秦邺,也许楚皇只是暂时不能接受宣于后即将亡故的事。没有到最后,谁知道是怎样的结果。”

    楚湛适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本就是在风城,有些话就算想说,也不能说的太过明显。

    “师兄,他不会杀你的。”

    这是时知雪回来说的第一句话,楚湛有些诧异,有些时候明明看着时知雪就是没有在听他们的对话,可是又能够在一段时间里清清楚楚的接上话来。

    “为何这么笃定?今日可是你在忤逆楚皇,你瞧不出他有多狠来?听不出他与墨兰有过恩怨?”

    楚湛有时候真是想知道到底时知雪是怎么的认知,他都没有把握楚皇不震怒,可是有些话时知雪就是说的那么肯定,就仿佛就是一样她觉得很自然而然的小事。

    “阿湛,你你说是阿雪忤逆皇上?”

    楚蓝听得心惊胆战,果然是不同于常人啊。

    “我只是说的是实话,世间万事,都有各自的大限,难道她的大限将至,我们还能改变什么不成?”时知雪不理解,死亡本身就是一件所有人都得面对的事,纵使再伤心,留恋,最后还不得落个接受的结果,再者那是自身的事,怎了可以迁怒他人。

    “大限将至?你是说皇后”楚蓝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现在不大适宜谈论宣于后的寿命。

    “一个月左右,好的话顶多再撑个几天。”

    三个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着时知雪。

    “阿雪,莫要胡说了,师兄看过行医用药多年,也看不出他人寿命来。”

    “可我没有胡说啊,”时知雪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道,“这个时间存在我的脑子里,不知怎么我就说了出来。”

    现下三个人的心又揪了起来,感情她看病完完全全是凭感觉啊,那么要是给宣于后诊断错误,他们的脑袋还会在脖子上么。

    “你们这般看着我,是不信?”

    时知雪明显看出来了那三人眼里流出的不信,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笃定的觉得就是那个时间,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自然而然的出来一样。

    “不信也罢,反正她真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楚蓝赶紧上前一步,捂住了时知雪的口,慌张的看了看周围、

    “我倒想叫你一句祖宗,莫要再说了,再说我们几个心脏都撑不住了。”

    时知雪有些被捂的不舒服,说实话,他很少像这几天一样,同人有这么亲近过。

    楚蓝放开了手,像是在嘱咐什么道。

    “莫要提,莫要提,这里现在都有楚皇的兵将,在人家的地盘,得护着脑袋些。”

    时知雪退开了一小步。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是那么觉得的,我瞧她脸色,切她脉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一涌而出。方才回来的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他曾经教过我些什么。”

    “你想起来了?他教过你识人命数?”楚湛微微有些惊讶,哪怕再有天赋的药师,也得从医好些年,再加上足够多的经验,他觉得看出人的命数,也不会太奇怪。可是时知雪,没有替一个人看过病来,也没有救人的经验,连于人相处的经验也不多,这怎么不让人诧异,何况她还是个十八的小丫头。

    “我没有记起来什么,他不曾教过我这些个东西。所以从那出来,我才觉得奇怪。”

    “不知也无碍,但是阿雪,可得好生想想如何应对应对。”

    秦邺觉得也许所有的转机就在阿雪身上。

    “师兄,我说过的,他不会杀你。”

    楚湛有些打趣这个不知所谓的丫头,毕竟这不是墨兰,没有谁可以把她保护的像一朵纯白的雪莲花。

    “哦?那你说说为何?”

    “因为很简单,我会让他死在杀我们之前啊。”

    三个人的嘴角抽了抽,最惊讶的事楚蓝,楚湛同秦邺已经听过她忤逆楚皇的事,所以倒也没有楚蓝那么惊讶。

    “真的不用担心,你看我这身上,有好多的药,我说过的□□也是良药,良药也是□□,所以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可以防身的。”

    “时知雪,这是风城,你知道天下谁的权力最大么?是当今的皇上,他的一句话,可以让你的脑袋搬家事小,还有连带别人,你可知道?”

    楚湛真心觉得有必要再和时知雪强调一下,这里真的不是墨兰,没有谁可以真的完全护她周全。

    可惜这个时候的时知雪还是不大清楚权利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楚湛似乎生气了。她好像不太愿意让他们生气一样,因为对她好的人,她也会对他们好。而且阿大让她听师兄的话,她也是要听话的才对,所以没有说出关于毒杀的事来。

    只是后面的这句话,又让三个人瞠目堂舌。

    “以后我也会成为权力最大的那个,我保护你们,这样就没人敢杀你们了。”

    三个人再也没有纠正时知雪的话了,因为真的不知道她下面的会不会更加的是掉脑袋的事。正如楚皇所说,留着时知雪只是因为宣于后的偏爱,但是宣于后一死,楚湛真的不知道楚皇会做出什么事来。他有一种错觉,觉得楚皇倒是不想再守着江山一样,就仿佛他在位的这些年,自宣于后以来,就是为了宣于后一样。如若如他猜想的一样,宣于后一殁,楚皇必定会有所动作,而这动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时知雪断定宣于后所剩一个月的生命。

    又是深夜,时知雪已然入睡,照旧在梦里遇见了墨兰。

    依旧是雪岭,只不过没有下雪,她记得那好像是个早上,雪岭的太阳才刚刚升上来,她记得每每太阳升得高高的的时候,雪岭就会冷一些。

    那个时候她几岁她不记得,只知道好像很小,身子还没有到墨兰的大腿那。

    那天,墨兰捧着一束灵草进来。

    “阿雪,过来看看,这是雪岭长的最好看的几株灵草。”

    “真好看。”她接过他递过来的灵草,闻了闻,“可惜没有味道。”

    他瞧她的样子,一下子把她抱到腿上,道。

    “这又不是桃花,哪来的味道。”

    “灵草没有味道?桃花为什么有?”

    “傻阿雪,灵草是草,桃花是花,灵草虽没有味道,但是可入药。桃花清香,但可入酒。”

    “这样吗?那你是拿它们来入药么?”

    她记得他点了点头,道。

    “我想给阿雪最好的东西,我用灵草来替我家小丫头做些调理身子的丸子,可好?”

    “好,等到雪岭的桃花开了,我也要为你酿你喜欢的桃花酒,好不好?”

    他笑得很灿烂,她以前总是见过他笑的很温暖,但很少有灿烂的时候。

    “阿雪,问你件事,好不好?可要想好了回答我。”

    “嗯,你说。”

    “昨日有人找到我,让我去替他的孙子瞧病去,阿雪,你想不想我去?”

    “很远么?我不想你走。”

    “不远,就在顾城。阿雪不想我去,我便不去了。”

    “那个人病的很重么?”

    她记得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她道。

    “他的病会死,可是阿雪不想去,咱们就不去了。”

    “死?死是什么东西?”

    许是第一次听到死,墨兰也没到过她会问。

    “死,就是你会在某个时刻看不见他,但是他一直在一些人的心里。阿雪,每个人都会死的。”

    他摸了摸她的头,像是在和她阐述一件再也平常不过的事来。

    “那你你也会死么?”

    许是听到她这么问,他有了片刻的惊讶,然后缓缓的道。

    “阿雪,我也会,但是我会想你的。”

    “那既然不远,你救救他,好不好?”

    墨兰知道她那个时候还是不知道死是怎样的意味,但是这个事让他知道,总归有一天他也会死的,所以他想让她知道死,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

    “阿雪,这次,我也带你去顾城看看,好不好?”

    她点了点头,“那还是会把我放在横梁上么?还让我带上个手绢?”

    墨兰笑了笑,阿雪口中的手绢,只不过是一块很大的像面纱类的东西,他从来就是不想阿雪在人前的。

    “嗯,对,我的小丫头,可真乖。”

    然后她记得他带她去了顾城,帮忙看病的人,他的家是个好大的院子。墨蓝总是会在某个地方把他放在只有她能看得见的横梁上。他瞧不清那个人的样子,只知道下面有好多人在说什么姜公子,什么四王爷

    她不记得墨蓝是怎么治的病,只是后来墨兰没有立刻带她回去,而是告诉她,那个人的大限没有到,不会死的。

    后来墨兰带她看了好些个人的死亡,带她看着有人为他们伤心之后,又像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一样生活,告诉他,谁的大限到了,谁还能活多久,谁还死不了。

    “阿雪,你现在知道了么?这就是死亡。死亡并不可怕,阿雪,死亡只是一个人去了别的地方而已。”

    不知怎么的,梦里又到了墨兰死的时候,那个时候雪岭下着雪,只是没有覆没灵草,她也是像往常看着他的背影,只是这次他没有站多久,便倒了下去,她跑着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脸色没了什么血色。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再也看不到她了。

    “你你怎么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想用手摸她的脸,只是没有设么力气,道。

    “乖,阿雪,莫哭,莫哭,好不好。”

    “不不”时知雪被惊醒了起来。

    她浑身透着寒意她又梦见和墨兰以前的事了,是了,她想起来为什么她会说出她活不到一个月的事来。原来,是当年的墨兰教他,如何去接受死亡开始的,然后潜移默化。

    “你想我了是不是?”她喃喃自语,“我也很想你。”

    皇宫,宣于后寝殿。

    楚皇正在为宣于后喂着药物,宣于后这个时候醒来了一次。

    “听说,你白天的时候生气了?”

    “嗯。累不累,累就躺着。”

    “不累,多躺了那么多个时辰,想坐着了。”

    他给她披了件大衣,“莫要着凉了。”

    “阿赢,我这病,怪不得别人的。”

    “我知道,但是给他们威慑,也许能逼出个法子来。”

    “阿赢,我喜欢那小丫头,他们都是无辜的。”

    “我知道了。”

    “阿赢,你放心,我不会和他走的,我不会的。”

    楚赢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

    “嫣儿,我知道,我只是觉得他要还在的话,你是我不好,不该同你说的。”

    “阿赢,其实这些年我不去听他的任何事,我活的很开心。我的病本来就存在的,和知道他死了没有多大的关系。”

    “嫣儿”

    “阿赢,我好像离开顾城,十八年了。和他一经十八年离别,再也没有见过。我不后悔。”

    楚赢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嫣儿。”

    “阿赢,我想回顾城看看。”

    “嫣儿你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了,我不放心。”

    “阿赢,你知道的,我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去顾城。终究我离开了十八年,我我想去看看那个孩子。”

    楚赢的脸色并不好看,但是在宣于后面前,永远是怀着一份温柔。

    “那个孩子,死了,嫣儿怪我,怪我未能及早带你去顾城,你才忧思成疾,怪我。”

    宣于后的手颤巍巍的扶着楚赢,道。

    “阿赢,不怪你,我从来不后悔。若是还能够活着,我愿意为了你,不踏近顾城一步。但是阿赢,最近这些天,我想起来的紧,总觉得我该去看看的。”

    “好我答应你,嫣儿,我同你一起去。”

    “嗯,阿赢,你真好。”

    楚赢知道自离开顾城十八年,宣于嫣从来就没再提起过墨兰,也没有提起过顾城,可是他知道某个时刻她还是会想念,但是他很自私,他不想她同墨兰再有关联,是啊,他失去过宣于嫣一次,不能够再失去第二次。既然她的心事在顾城,那他就陪她去顾城,只要她想要的,他能给的,他都不会吝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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