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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思怡拿着钥匙去开门，程觅安就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顾蔺畴，“那我只能跟爹地说说我出生以后的哦，我出生之前那一年的事情你就只能问妈咪了。”
顾蔺畴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此刻正在开门的程思怡，轻轻应了一声‘好’。
“其实我们在国外的生活很单调呀，白天妈咪就把我寄养在房东阿姨那里，然后她就去上班了，上班的间隙还要去学校听课，然后晚上还要打第二份工，一般妈咪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第二天一早我肯定会出现在妈咪身边，然后起来之后，就又被送到房东阿姨那里……”
一个孩子对于国外那段生活的认知，好似也就仅限于此了。
原本是顾蔺畴问程觅安的，可是程觅安的这番话说出口，却是让程思怡一颗心也跟着难受起来。
国外那几年，她大部分的精力都花在了打工和求学之上，能亲自照顾程觅安的时间确实少之又少……
若不是程觅安自幼乖巧懂事，从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吵闹，她大概是撑不到现在的。
“平时的生活大概就只是这样了，不过如果郁叔叔来的话，那我就不用去房东阿姨那里了，郁叔叔会在妈咪上班的时间带我，他教了我好多好多的东西，我现在会的很多东西都是郁叔叔启蒙的，然后后来他不在的时候，我会找一些类似的书过来看，看得多了，就渐渐都学会了，郁叔叔对妈咪也很好，但是妈咪不太喜欢郁叔叔给我们钱，所以很多时候，郁叔叔过来也不敢给妈咪钱，只能带好多好多的水果蔬菜之类的，够我们吃好久好久……”
程觅安是一本正经地在跟顾蔺畴说着她国外的生活经历，却丝毫没有发现顾蔺畴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了。
从程觅安出生到现在，他这个做父亲从未尽到分毫一个做父亲该尽的义务，反倒是郁承胥，在孩子幼时做了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
听着程觅安说的这些话，他大概能知道程思怡在国外那四年多的时间是怎么过来的了。
郁承胥不但在她先兆流产的时候救了她和程觅安的性命，而且四年不间断地去探望她们，却从不逾矩行为，从不趁人之危，那时候的郁承胥确实是值得人尊重的。
顾蔺畴听着程觅安的话就一直在想，如果他早一些知道程思怡和程觅安在国外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他是不是就会感激郁承胥了，是不是也就能理解程思怡对郁承胥那无法言说的感恩了。
他甚至可以理解程思怡为什么要为了?樽偷那份资料了。
如果千暮告诉她，那份资料对?樽有大用处，却不会伤害到顾氏，以程思怡对郁承胥的感恩程度，大概率是会帮着他们盗取这份资料的。
可是他现在回想起那件事情来，竟丝毫都没有办法再去责怪程思怡的这一行为。
原本觉得怎么都不可能解释的清楚的东西，却因为程觅安简简单单的几句话，顾蔺畴就突然明白了，理解了。
程思怡把门打开了，顾蔺畴也不客气，直接抱着程觅安走了进去。
大概环顾了一眼四周，顾蔺畴便抱着程觅安走到沙发旁，将她轻轻放在了沙发上，然后等着她继续说。
屋子被程思怡布置得很温馨，很有家的氛围，顾蔺畴从走进来的这一刻就想赖着不走了。
所以他巴巴地看着程觅安，等着程觅安继续说下去。
程觅安也及时收到了顾蔺畴的求救眼神，所以不敢停下，只要她记得的，事无巨细都扒拉着跟顾蔺畴讲了个遍。
程思怡一开始看着顾蔺畴这么堂而皇之地就跟进来的时候确实想出声阻拦的，可是看着程觅安跟他聊得这么开心，程思怡忍着没有开口。
顾蔺畴在这里，程思怡便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收拾着，可是本就才搬进来，根本没什么东西要收拾。
原本想着他们父女俩总有讲完的时候，等她一讲完，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请顾蔺畴走了。
可是眼看着时间分秒过去，他们两个竟聊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有要聊完的意思。
“安安，时间不早了，来洗漱准备睡觉了。”程思怡隐忍了很久，但是眼看着已经十点多了，但是他们还是没有丝毫要聊完的意思，程思怡终于没忍住，开口了。
“好的妈咪，马上来。”程觅安应着，缓缓站起身看向顾蔺畴，小声道，“爹地，脸皮厚一点，赖着别走，妈咪这个人最怕死缠烂打了，记住啊……”
程觅安交代完，便乖乖地向着程思怡走去。
看着程觅安走到自己身边，程思怡便看向顾蔺畴道，“安安还小，不能太晚睡觉，你如果还有什么想跟她聊的，就改天再来吧，今天太晚了，就不留你了。”
很是客套的话语，礼貌有余，却显得格外的生疏。
“好。”顾蔺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轻声应道。
原本是想应完赖着不走的，可是他没想到程思怡竟站在那一副等着他离开的模样。
没办法，顾蔺畴只能站起身，向外走去。
见他走了，程思怡才带着程觅安进了浴室。
带着程觅安洗漱完之后，给她读了两个睡前故事，等着她睡熟之后，程思怡才轻轻起身走出了程觅安的房间准备去洗澡。
结果一出来却发现顾蔺畴又回来了。
程思怡没什么心理准备，突然看到客厅站了个人，被狠狠吓了一跳，随即蹙眉道，“你不是走了吗？”
顾蔺畴看着她那微怒的样子，心中犹豫着要不要把程觅安交代的死缠烂打贯彻到底。
毕竟现在她还在生着自己的气，若是万一这个招数没用好，把她惹恼了，那不是得不偿失？
“我，我想跟你解释一下那天我为什么会去……”
顾蔺畴犹豫了半天，对上程思怡的双眸，选了一个最差劲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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